自從加布里的驟然叛逃,以及身為聯(lián)邦議長的懷亞特本身,卻因為并不胡亂報復的舉動而聲望大漲。
如今的聯(lián)邦首都,無疑又再度回復到了迎春祭之前的平靜。
關于早就擺出了認錯姿態(tài)的懸空山兵團,既然有加布里充當了吸引火力的掩體,他們自然也就被暫且的遺忘在了一旁,等待著時間來沖淡一切。
既然整個事件的始末,其實一直都處于懷亞特的掌控之中,那么關于迎春祭真正動手的那一群人,自然也早就被轉移出了云上區(qū),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人抓到蛛絲馬跡。
至于依然在“深入”調查的特別小組,卻是因為整個事件的最終定性,以及麥迪奇家族在交鋒中的告負,其實已經是失去了繼續(xù)探索的理由。
如今的調查小組,唯一的作用也就只有自行將故事給完善罷了。
并且當麥迪奇家族一方已經被迫沉默,而今無論是不再被追究的兵團一方,還是本就希望于聯(lián)邦政治安定的治安署和行政官邸,也都并不會反對事情就此完結。
所以從蘇牧處再度獲取了“圣液”以后,別說蘇牧再未出現(xiàn)于血案調查組中,其實就連治安署統(tǒng)領艾登也暗中已經身退。
那場曾經備受矚目的驚人案件,卻是在真相還根本沒有得到揭露之前,便已經悄然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如今唯一剩下的……也只是人們茶余飯后的一份談資!
……
并且隨著德雷克家族一事的漸漸冷卻,如今又一次回歸了暗中發(fā)展狀態(tài)的蘇牧,自然也再度回歸到了熟悉的課堂。
“思考、是練習的前提,只有經過深思熟慮過后的練習,才能在你們各自最需要的方面起到繼續(xù)強化的作用?!?br/>
“但反過來說,練習、卻也是思考后的必經步驟,如果單純只是做出思考,卻并不將思考的結果以練習去印證,則你們思考的內容本身也將變得僵化和愚蠢。”
其實蘇牧口中的道理,就是孔圣人那句簡單的“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甚至可以說,這根本是一番早就被蘇牧曾經的中學老師們所濫用的勸誡。
不過事到如今,蘇牧顯然也明白了:
沒有真正愚蠢的名人名言……只有根本無法將其貫徹的怠惰人類!
誠然,蘇牧他這一路走來,確實是太過于的順風順水。特別是再度回歸聯(lián)邦之后,蘇牧更是一躍成為了整個聯(lián)邦所羨慕的對象。
蘇牧的未婚妻,乃是大陸上身份最高貴的帝國公主;蘇牧的學院導師,則是整個聯(lián)邦年輕一代的心中女神;而至于蘇牧他自己,更是切切實實的聯(lián)邦偶像。
更不要說,包括奧秘會、煉金工坊、云濱大道上的餐廳等等,這些每一個單獨拿出來都令人感到驚嘆的成就。
不夸張的說,蘇牧就算就此一蹶不振,也同樣將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如果……沒有從亞卡莫茲口中聽聞那道消息的話,以蘇牧他如今的放松心態(tài),顯然已經不再似曾經那樣的動力滿滿。
但那夜亞卡莫茲口中的消息,卻顯然給了微微怠惰的蘇牧一記警鐘。
蘇牧如今的成就,雖然已經能夠讓他在和平世界里享受尊榮,然而一旦整片大陸都將面臨巨變的話,則唯一能夠抵御那份沖擊的……仍舊只有最純粹的勢力以及實力!
所以,蘇牧才不得不加快收斂人心的速度,務求在最短的時間里,將盡可能多的幫手匯聚于自身身旁。
所以,蘇牧也才不得不時時刻刻的提醒著自己,自己畢竟還未曾真正邁入“強者”的序列,依然得盡快提升自身的境界。
“下一次課程,我已經邀請了學院十一席伊勒文閣下進行輔助,屆時我將在實訓場中正面挑戰(zhàn)于他,希望你們所有人都能從戰(zhàn)斗中學會新的思路?!?br/>
蘇牧說完,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講臺下的學員們。
此時的蘇牧顯然已經想通了,單純憑借引誘人心的手段,雖然的確能夠拉攏到最忠實的盟友,但卻難以短時間內吸引到足夠龐大的部屬。
而如今蘇牧所需要的,也根本不是絕對的忠誠,反而是最廣大的支持。
畢竟在那場災難的面前,聯(lián)邦擁有越多的真正強者,則聯(lián)邦于那場驚世的災難中,便也將擁有越大的不受動蕩的資本。
“在我任教期間,我將盡可能的去探尋能夠讓所有人都取得突破的方法。但與之對應的代價是……你們因我所獲得的力量,卻必須要成為聯(lián)邦的一份力量;而你們每個人自身,也必須將自身的眼界放得更寬、也更廣!”
……
蘇牧的這番話,此刻的學員們當然是有些難以理解。
所以也紛紛略顯茫然中,看向了最近突然變得嚴厲了許多的蘇牧,最終也只能將原因歸結于蘇牧對于議長官邸的歉意。
畢竟在大多數(shù)人看來,蘇牧和議長官邸間之所以發(fā)生決裂,其實正是因為蘇牧于血案一事上的誤解。
而如今既然真相大白,蘇牧自然也會在心中感到些許愧疚。
不過對于眾人的這份誤會,蘇牧雖然第一時間便已經有所察覺,但蘇牧卻也并未進行絲毫的解釋,反而是任由著這股氛圍繼續(xù)發(fā)酵。
只要能夠最大限度的提升聯(lián)邦的整體實力,并且讓這些人也盡可能的跟隨在自己身邊,蘇牧其實根本就不在乎其中的誤解。
更不要說,某個極度大膽的行為,也已經被蘇牧所暗中開展。
正如聯(lián)邦議長懷亞特的判斷,其實在一開始的震驚之后,冷靜下來的蘇牧顯然也同樣想到了……關于深淵狂潮的消息,就算龍拓帝君不愿公開、麥迪奇家族也不愿公開,但作為連蘇牧都無法看透的巴斯蒂昂,卻一定會暗中間將其擴散。
而比起將主動權交給別人,蘇牧無疑更加愿意讓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是通過污手黨來傳播那份消息,先不說是否會讓他們的作用過早的暴露,甚至消息若是流傳自他們那里,是否又真的會讓人們真正的相信?”
蘇牧才剛剛回到和路晰共用的辦公室內,早已等待著蘇牧歸來的路晰,卻是已經極為直接發(fā)出了疑問。
顯然,蘇牧最終的決定,正是要通過被馬克統(tǒng)籌后的污手黨,提前將那個驚人的災難預言,以自下而上的方式散布到思凱沃城中。
而面對路晰的疑慮,蘇牧此刻也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回答道:
“其實關于這一點,也同樣是我最擔心的。雖然要讓傳言徹底的流傳也并不困難,甚至擁有著污手黨這個體系的我們,反而也是最適合將消息散布的一方。但就算是如此,至于人們是否會確信這條消息,我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辦法?!?br/>
“目前為止,我們明面上的所有人物,顯然都并不適合主動去站到前臺。雖然那個消息本身,的確是越早傳開對我們便越有利。但關于那個消息的真正來源,卻同樣得和我們之間形成徹底的割裂?!?br/>
“否則的話……我們的消息來源、便將立刻成為最大的疑點!”
說到這里,蘇牧也是真的有些頭疼。
“畢竟麥迪奇家族如今的頹勢,正是建立在血案一事的定論之上,而一旦我們捕獲血月精靈亞卡莫茲的事情曝光,則所有的一切都將被再度的推翻?!?br/>
……
不過雖然對于消息的可信度,蘇牧和路晰都有著某種擔憂,但在關于消息的流傳方面,兩人卻是默契的保持著一致的篤定。
如今的思凱沃城,才剛剛平息了自迎春祭以來的政治動蕩。
然而某些從社會最底層的縫隙里,正悄然流傳開來的奇異言論,卻再度的興起于整個聯(lián)邦首都的大街小巷。
“話說……你們聽說過那個傳言了么?”
一家開在后巷中的平民小酒館內,某個大家都熟悉的裁縫師,正美美的喝了一口麥酒之后,終于開啟了話匣。
無論是蘇牧曾經的那個世界,還是眼前這個幻想中的世界,人們在經歷了一整天的勞動之后,都是喜歡三五成群的吹牛談天的。
而酒館這種地方,顯然又是男人們聚會的天堂。
所以這名裁縫師才剛一開口,身旁在某個商會里做記錄員的同伴,便已經毫不客氣的嘲笑著他的神神秘秘,亦是毫不在意的說道:
“誰還不知道,不就是關于深淵狂潮的謠言么?自衍紀以來,哪里還有什么真正的深淵狂潮,不過就是些搬弄是非的人危言聳聽罷了?!?br/>
記錄員的這番話倒也不錯,畢竟自聯(lián)邦真正建立以來,所謂的深淵狂潮的確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但關于深淵狂潮的謠言卻又從未斷絕。再加上消息的來源似乎并不可信,人們自然也就下意識間,將它給當做了又一次的謠傳。
所幸人們對這份消息的輕慢態(tài)度,倒也切實加速了這份消息的傳播速度。
對于一份并不值得重視的消息,人們自然也不會有多少的敬畏之心,所以這份消息當然也就成為了日常閑聊的談資,被一次次的在人群中相互傳播著。
所以先前的那名裁縫師,他那般小心翼翼的提問方式,也才會立刻引來了同伴的嘲弄,并為酒館中都帶來了幾分歡愉。
不過也就在此時,就在所有人都大笑著相互舉杯的時候。
角落里的某個聲音,卻是縹縹緲緲的響起:
“說起深淵狂潮,倒是最近行政官邸的一系列政令,反而更加讓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議長大人他,究竟在做著怎樣的打算?”
“今天才剛剛下達的命令,議長官邸又一次增加了數(shù)項稅種,并且要求政務體系全力支持軍方囤積武器和糧食。如果議長大人真的能夠駕馭軍方也就罷了,但如今主動讓四大兵團繼續(xù)壯大,難道不還是我們行政體系才最為危險么?”
酒館中的眾人聞聲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角落里的發(fā)出聲音的地方,赫然是兩個穿著制服的聯(lián)邦政務員。
并且在察覺到眾人的注意后,此二人更是立刻轉移了討論的話題,再也不提關于剛才言辭中的那份擔憂。
然而說者雖無心,但周遭的聽者卻有意。
雖然剛剛那兩名政務員討論的內容,看起來的確極為的怪異和難以理解,但如果再加上某個眾所周知的前提:
“難道……那份關于深淵狂潮的謠言、竟然真的有幾分真憑實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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