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愛陰陽怪氣,你要么忍氣吞聲,要么比她還要狂?!?br/>
言巧心輕輕眨著眼眸,吸了鼻子,話還沒說出來。
“巧心,你過來,跟我去一趟前村?!?br/>
就聽見言青忠的聲音傳來。
言巧心動作遲緩地松開了祝延曲的袖子,聲音哽咽。
祝延曲目送著言巧心走到言青忠身邊,他們叔侄二人一前一后向立有一塊指路牌的方向走去,那就是村口了。
目光收回,向河邊走去,心思沉重,沒有注意到在河邊站著的郗淮和沈惻。
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他二人的存在,腳步一滯,抬眸去看他們。
沈惻覺著無聊,蹲下身子去撿堆積在河沙上面的橢圓形小石頭在掌心玩著,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不再前行的祝延曲。
他忙起身,抬手拐了一下郗淮的胳膊,向著祝延曲走來,“你上哪去?”
瞧他笑意盈盈的,祝延曲低下眼眸,“去林子里瞧瞧?!?br/>
“噢,”他尾音拖長,“你也是忙得不行,藥材一直沒見你去采。”
祝延曲注意到他們身上有著樹葉和一些雜草,慢慢回應(yīng),“得過段時間,最近真忙?!?br/>
“可能,等我忙完,你的草藥也就收購的差不多,”祝延曲提著竹籃,抬眼去看沈惻。
沈惻眼眸瞥向郗淮,話是對著祝延曲說的,“沒事,草藥長期收購,我收到的一直是些常見的,難尋的草藥很少見到?!?br/>
“嗯,你們忙?!弊Q忧哉Z落下,抬腳就要繞開走。
沈惻伸手?jǐn)r住,“等等,就是,你們要是殺雞,里面的雞胗給我留著,羽毛也是?!?br/>
祝延曲微微歪著眼眸去看他,唇角露出淺笑,“怕是不行,雞胗內(nèi)膜我知道它的用處,羽毛我要做雞毛撣子,你跟別人說去吧?!?br/>
沈惻被逗笑,清俊的面容上漾開笑意,“行行行?!?br/>
祝延曲遲疑了一瞬,“那個人面山猴子,之前晚上都不見有,要怎么才能處理掉?”
“你說那個鬼東西,”沈惻臉色沉下來,“目前只能驅(qū)趕,血有毒?!?br/>
“毒?”祝延曲皺眉。
“嗯,真是不知道,我哥用了什么東西,才能控制住它們不過來的?!鄙驉乓脖贿@個事情給困擾。
“碰到血會怎樣?”祝延曲警惕地問。
“血跡沾到的位置會出現(xiàn)浮腫,”沈惻說完,捕捉到了她面上的擔(dān)憂,“你放心,夜間才出來,白天沒事。”
“不過,你外出的話,還是要多加小心,”沈惻又提醒。
“知道了,謝謝,”祝延曲低下眼眸,抬腳就走。
周禾在河邊洗完衣服回去后,再回來。
就看見祝延曲,忙欣喜地追上來。
見到她在和沈惻講話。
等她講完,動身要走時,出了聲,“延曲,你等等我?!?br/>
祝延曲側(cè)眸,去看小跑過來的周禾。
周禾先是和沈惻和郗淮打了招呼,走到祝延曲身邊,“我要去整些柴,你呢?”
“在來的路上,看見兔子,去碰碰運(yùn)氣,”祝延曲聲音很輕。
和周禾一起走著,踩著嘎吱作響的青草和枯枝。
松林里吹拂過來的風(fēng)是微涼的,枝頭上傳來雀鳥的叫聲。
周禾多次側(cè)眸看著祝延曲,想了想,還是詢問出來,“你那三個孩子,也讓他們獨(dú)自在家嗎?”
“嗯,跟著出來太遭罪,”祝延曲想起她還有一個女兒,叫立夏來著,“那立夏呢?”
“她也是,”周禾笑容有些慚愧,“帶出來,我容易分心,我寧愿多跑兩趟,也不想讓她出來。”
周禾淺笑著,瞧著祝延曲,“我剛看見巧心向村口走去了?!?br/>
“她回前村,”祝延曲說著的同時,瞧著樹林里的動靜,這邊兔子多,個頭也算大。
周禾見她四處張望,“就在這吧,我砍完柴,叫你?!?br/>
“行,”祝延曲回頭看她一眼,見她也是個做事利落的人,“你注意安全?!?br/>
祝延曲在林子中尋找可以下捕獵套子的地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在每一處空地上。
下好套子,找了一處寬敞的的地方開始制作簡易的竹籠子。
在給竹籠子收尾的時候,聽見傳來一聲驚呼。
“??!”
聽著聲音,像是周禾的。
順著聲源處走去,手中緊緊握著砍刀,撥開灌木叢,瞧見周禾的身影。
她正呆呆地站在原地,瞧著地面上躺著的一個骨瘦如柴,睜著一雙大眼睛的女子,只穿著簡單且滿是泥污的動物毛皮。
那人也是瞪大了眼睛,去看周禾,唇角上有著一個很大的水泡。
祝延曲見此情形,忙上前,將周禾扯到一邊,眼神中滿是警惕。
上下打量著躺在地上的蠻荒土著。
祝延曲見周禾不動,她渾身發(fā)顫,皺著眉頭看她,“你能走嗎?”
周禾被嚇傻了,還沒緩過勁來,聽到祝延曲的聲音,呆滯地側(cè)著腦袋。
去看她,她的面上有著焦急。
祝延曲耐心地看著她逐漸回神,小聲問,“是你在這,還是我回去叫人?”
“我走不了,我腿軟。”周禾落下眼淚,聲音哽咽,
祝延曲走之前,去看了地上躺著的女人,看著她伸手,張著嘴發(fā)出啊啊啊的聲音,不知在表達(dá)什么。
祝延曲轉(zhuǎn)身走出幾步,心下一橫,轉(zhuǎn)身去看她,抿了唇角,說出蠻荒語言。
有些時刻,慶幸能學(xué)會蠻荒土著的語言。
“你是怎么到這的?”
祝延曲清晰地記得,地上的女人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后,想要掙扎著起來。
呆滯的大眼睛里,有著惶恐,還閃過喜悅,可這喜悅也只不過只有短暫。
很快又變得警惕起來,向后瑟縮了一下,整個人都挪到了灌木叢低下去。
整張臉都被森綠的葉子遮擋住,只有兩只銅鈴般的眼睛,從葉片縫隙中看過來。
祝延曲回頭看著周禾,“你在這不安全,我扶你回去。”
“嗯,”周禾點(diǎn)頭的同時,不爭氣的眼淚落下來。
祝延曲看著她,輕嘆了一聲,攙著她瘦弱的胳膊,走出林子。
聽見水流的聲音,目光直直地向前看去,在灌木,樹林之間,試圖能看到有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