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人仰馬翻之后,城主府中終于安靜了下來,而城主夫人終于緩緩的蘇醒過來了。
她一醒來第一眼就開始喊清染,隨后便是尋找蘇七薰的身影。
隨后就見城主夫人緊緊的拉住蘇七薰的手淚如雨下。
“唉”御啟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做到椅子上,半響抬起頭來看向蘇七薰。
“蘇姑娘,你能不能跟我們說說這個十七?”
“七薰”御清菀含著一雙淚目看向了蘇七薰。
“我今日過來原本就是想知道十七的身份,所以各位不用這樣”蘇七薰先是安撫了城主夫人的情緒,隨后便準備說話,卻不想門外走進來一個翩翩公子,他大跨步而來,滿臉的焦急。
“爹,我娘暈倒了是怎么回事?”
這位就是城主府的二公子,御清流。
御清流一進來就看到城主夫人倒在塌上,而屋中的人,父親和兄長兩人面容沉重,兩個妹妹皆是一臉凄凄的神色,這讓御清流不由得有幾分心驚,妹妹與娘親且不說,只是父親和兄長二人這般神情究竟是出了何事?
而還不待屋中的人回答,御清流就看到了站在床榻邊上的女子。
“蘇,七薰?”御清流不確定的喊道。
他的記憶力極好,見過的人事物基本上可以完全的裝進腦子里,以前在白駒學院的時候曾經(jīng)遠遠的見過蘇七薰一眼,當時身邊的人還多番嘲弄,他只是淡淡一笑罷了,于他而言蘇七薰只是一個無關的人物,所以不會去指責或者嘲笑別人,只不過曾經(jīng)見過一面,自然就有了印象。
只是如今,畢竟五年未見,少女的模樣跟孩童還是有幾分差距,更何況她那標志性的胎記此刻小了許多,所以御清流有幾分不確定。
蘇七薰不由得回過頭看向了御清流,顯然看著她神色里的茫然,她并不認識御清流,不過這也很正常,蘇七薰在白駒學院待了三年,除了每日閉門不出就是去藏書閣借書,所以她不認識御清流很是正確。
倒是御清流,顯然沒想到蘇七薰竟然會不認識自己,好歹自己當年也是內(nèi)榜之中排名前二十的學生,只是御清流大概是不能理解死宅這種生物的,不關心不在乎任何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他摸了摸鼻子,倒是也沒尷尬只是說“我曾經(jīng)在白駒學院見過你,或許你應該還叫我一聲師兄。”
“師兄”聽到他提起白駒學院的時候,蘇七薰不由得想起來,白駒學院之中對于實力在上的自然都直接成為師兄,無論是否是同種學系,蘇七薰原本是煉丹系的,但是對于御清流這種修煉系依舊是見面喊師兄,所以即便是此刻不認識御清流,但是他說自己是白駒學院的學生,那蘇七薰自然是老老實實的喊師兄,畢竟這種事情沒必要撒謊。
“所以你們到底是什么情況?”
“二哥,七薰說,不,是七薰見過一個很像小弟的男子”
“什么?”
御清菀的話音剛剛落下,御清流突然大跨步上前,雙手緊緊的抓住了蘇七薰的肩膀,頓時蘇七薰的眉頭就僅僅的皺了起來,只是御清流還沒有意識到,還不斷的晃著蘇七薰,模樣狀似癲狂一般,還是御清翟見機不妙上前狠狠的將御清流拽開,而后御清流驀地清醒了,他滿臉歉意的看著蘇七薰,“對不起,七薰,我...”說著御清流大踏步的跑了出去。
“二哥”御清菀喊道,卻不想御清流頭也不回。
“對不起,七薰,清染失蹤,二哥一直很愧疚,他覺得是自己弄丟了清染,所以他”御清菀充滿歉意的說道,然后她輕輕按了一下蘇七薰的肩膀,卻見蘇七薰疼的頓時齜牙咧嘴起來。
“哥,罌軟膏給我”御清菀立刻找了御清翟要了罌軟膏,御清翟直接從懷里掏了出來,無論是外傷淤青還是什么,罌軟膏的效果都是極好的,所以御清翟通常都是隨身攜帶的。
隨后御清菀就帶著蘇七薰出門,打算到旁邊的屋子里給她上藥,結(jié)果一走到門口就看到御清流走了進來,他渾身濕漉漉的,像是整個人被大雨澆透了一般,只是此刻并沒有下雨,而在院子的不遠處有一條湖,顯然御清流是去給自己洗了個冷水澡。
兩人一出門就對上,頓時,他看著蘇七薰,再次愧疚之意滿滿的浮現(xiàn)出來。
“七薰,對不起,剛才我,我一時頭腦發(fā)熱,我,真的對不起”看蘇七薰的表情,就知道剛才他下意識的動作絕對是弄疼了,雖然御清流看著文文弱弱的,但是他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修煉者,無意識的動作足以重傷一個普通人了,這還是蘇七薰煉體的緣故,否則,蘇七薰覺得自己的肩膀此刻應該已經(jīng)碎了。
“沒事,師兄,我能理解,皮肉傷而已,沒有大礙的”蘇七薰安慰道。
隨后御清菀便帶著蘇七薰去抹藥膏,而御清流則有些呆愣的坐在了椅子上,頭發(fā)上的水還一滴一滴的往下滑落,御清翟看不過去,直接丟了一塊手巾給他,包住了他的腦袋,然后御清翟用力的擦了擦他的頭發(fā),低聲說道“清流這不怪你”
“恩,我知道了”他的臉被藏在手巾下面,看不清楚神情,只是他的聲音有幾分哽咽。
御清翟拍了拍他的腦袋,再沒說話。
蘇七薰的速度很快,雖然她面色很正常,但看她還僵硬著的肩膀便知道顯然是傷的不輕。
“我沒事”蘇七薰沖著御清流微微一笑。
然后所有想要表達道歉的話盡數(shù)被御清流吞了回去。
而后蘇七薰這才看向了所有人,“就像師兄之前說的,我以前是在白駒學院里,五年前,我在白駒學院見到了一個小男孩,大約是十歲左右的樣子,只是那時候我并不知道他是誰,不過當時出于好玩,我送了他一顆自己煉制的丹藥,那顆丹藥我做了標志,然后同年我就聽說了御清染失蹤的消息,然后五年后我在天塹山脈之中遇到了一個少年,他跟我在白駒學院里見到的那個小男孩長得很相似,隨后我就知道他沒有十歲之前的記憶,而且在他的身上也恰好有我當年送他的那顆丹藥”
蘇七薰陳述的很簡單,只是將自己如何見過那少年的過程闡述了出來,也沒有添加任何個人主觀的看法來說明他是不是御清染。
“我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御清染,只是天塹山脈之中他與我也算是好友,知道了他的遭遇,有心想為他找回記憶,所以只是恰好來嘗試一下,我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證明他是御清染,除了這幅畫”
蘇七薰聳了下肩,卻頓時齜牙咧嘴起來,只是她的表情現(xiàn)在沒有人評價,此刻所有人都看向了御啟擎。
半響之后,御清流艱難的開口了,帶著些許鼻音。
“父親”
“我去找他,我來確定他是不是清染”御清流說道。
御啟擎看了御清流一會,好半響才點頭。
“只是,要怎么找他?”御啟擎看向了蘇七薰。
“城主大人,這個,我想說的是,十七他如今在一個很神秘的組織里,我不太清楚他是什么組織,只是我大概知道十七他為什么失憶,他們組織里有一種可以封存記憶的方法,將之前的記憶全部都封存在一顆種子之中,這顆種子會隨著他的成長一同成長,隨后便徹底的控制十七,所以我想說的是,如果不能解決掉這個,即便找到十七也沒有用,”蘇七薰說道。
在來之前她曾經(jīng)與蘇小青商議過,還是不說出魂殿的名字,因為這是數(shù)千年前乃至遠古存在的組織,如今即便有這樣的控制方式,但并不代表是魂殿的殘余,所以貿(mào)然說出來,一來對十七并沒有什么幫助,二來可能會讓蘇七薰有些許的麻煩。
“控制?”御啟擎看著蘇七薰,不由得重復了一下這個詞,突然一股殺伐之意自御啟擎的身側(cè)蔓延開來,雖然不是沖著蘇七薰,可是蘇七薰卻不由得退了幾步,顯然破天三階陡然發(fā)出來的威勢,即便不是可以針對,也不是她能夠抵抗的。
“恩,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是來天塹山脈執(zhí)行任務的,他的情況時好時壞,有時候像個正常人,有時候卻覺得他的氣息不是一個活人一般,眼神里全部都是死氣,每次他受傷嚴重的時候就像個正常人一般,所以我想如果你們能夠確定他,沒有辦法對付他的話,可以選擇打傷他,雖然這個方法不好,但是也是唯一的方法,但是他的記憶依舊恢復不了”蘇七薰盡可能的說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御清流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后蘇七薰就站起了身來。
“現(xiàn)在我就走了,告訴了你們這么多,但卻沒能說他在哪,抱歉了,”
“雖然如今找他如同大海撈針,但是至少我們有希望了,也知道如何去找他,”御清翟說道,他很感激蘇七薰。
“那我這就走了,你們可以商量一下”說著蘇七薰沖著城主夫人和城主微微行禮,便轉(zhuǎn)身向外面走去,然而她的腳堪堪跨出了房門,卻被御啟擎喊住了。
“蘇姑娘”
“城主大人,還有什么事么?”蘇七薰回過頭來看著御啟擎。
“蘇姑娘,不知道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他問道,眼神里有幾分思慮。
“打算?”蘇七薰不由得疑惑的看著御啟擎,顯然有些沒有明白他說的打算是什么。
“清流先前說你也是白駒學院的,但是如今白駒學院已經(jīng)全部搬離了,你是要回到白駒學院繼續(xù)求學還是?”御啟擎說道。
“我...”蘇七薰猶豫了一下,“我如今主修丹藥方面,白駒學院現(xiàn)在已經(jīng)...”蘇七薰話雖然還沒說完,但是御啟擎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意思。
白駒學院雖然是大能茅東仲求是大能,置辦了白駒學院,而且各個修煉方向都有,但是茅東仲求本身是修煉系,對煉丹并不擅長,雖然有收藏煉丹的書籍,但大多數(shù)是好友贈送或者是意外搜集到的,如今隨著多年的發(fā)展,煉丹系已經(jīng)自成體系,但終歸還是比不過丹堂和其他的一些地方。
只是要進入丹堂學習必先加入丹堂,其他勢力皆有這些要求,有些人不甚在意,但有的人卻不喜如此。
所以如今蘇七薰的煉丹水準到底如何,御啟擎并不能做出專業(yè)的評判,但是能夠煉制出清心露這樣的藥液,想來在煉丹方面必然是不差的,所以她如今不愿再去白駒學院也是情理之中。
想到這里,御啟擎便下定了決心。
“蘇姑娘聽過星海學院么?”
“星海學院?”蘇七薰自然是聽說過的,它是大夏國最負盛名的學府,無論是底蘊還是實力都與白駒學院不可比擬,并不是白駒學院不好,而是白駒學院的創(chuàng)始人就是茅東仲秋一人,之后歷經(jīng)發(fā)展也沒有第二個如同茅東仲秋一般的人,但是星海學院卻不同,作為大夏國甚至是藤原大陸的第一學府,星海學院據(jù)說是數(shù)位大能一同建造,其中包含了各個方向,隨后也培養(yǎng)出來了無數(shù)的人才,單單破天九階的歷史上就有十數(shù)人,初神也曾有兩位,至于誅靈階那就更多了。
星海學院幾乎是所有修煉者夢中的殿堂,因為它并不限制進入其中的修煉者,雖然說之后會背負上相應的責任,但是相比于宗派的束縛,星海學院則輕松了許多,所以很多人愿意上前一試,即便是有些宗派弟子也會偶爾前來聽課。
蘇七薰原本是打算明年動身前往星海學院參加一下大選,說不定可以進入其中。
只是,現(xiàn)在御啟擎提起,不知是何意思?
“蘇姑娘可能有所不知,每年招生之前,每座大城里都可以推選五名學生前往星海學院參加測試,若是能夠通過測試便能夠直接入學”說著,御啟擎看向了蘇七薰,“剛好,我這里還有一個剩余的名額,不知道蘇姑娘你感不感興趣”
他微微一笑看著蘇七薰,神情里倒是有幾分長輩看晚輩的慈愛。
頓時蘇七薰如同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一般有了幾分眩暈,她不由得激動的看著御啟擎,沒想到他竟然會給自己這個名額。
雖然說大選與內(nèi)選的難度不會差多少,甚至內(nèi)選還會稍微難幾分,但是如果通過內(nèi)選進入了星海學院,身份上不說有些許不同,就連資源待遇都天差地別。
修煉者的修煉主要靠什么,不僅是天賦與勤奮,很大程度上靠的都是資源,這就是為何很少有散修能夠成神,因為當你在費力拼奪資源的時候,別人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資源,別人的勤奮與天賦不比你差,人家廝殺歷練的時候,你卻為了一下資源而四處尋找,這樣的差距不是輕易就能夠彌補的。
所以每年大城里為了這五個名額都會爭奪不休,如今這大餡餅就這么砸在了蘇七薰的腦袋上,叫她怎么能夠不興奮?
“謝謝城主大人”蘇七薰急急忙忙的說道,生怕自己說完了城主大人改變了心意。
“看來七薰今年想在金陵城過年的想法實現(xiàn)不了了”御清翟在一旁突然說道。
“恩?”蘇七薰疑惑的看著他。
“你不知道么,每年內(nèi)選都是在臘月十五的日子,所以你得抓緊往炎京趕路了,不然可就趕不上了”御清翟說道。
“又得趕路啊”蘇七薰不由得一臉的怨念,這個世界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馬車太顛簸了,至于飛攆,那種昂貴的東西,自己怎么買得起。
“不用擔心,到時候我們乘坐飛攆就好”御清流突然說道。
“我們?”
“恩,我也準備要去星海學院,到時候可以跟我一起”御清流絲毫不掩飾他對蘇七薰的善意。
而對于這些,御啟擎和御清翟都不介意。
畢竟蘇七薰是給了他們希望的人,若是能夠找到御清染,只要不過分,御啟擎都會答應,就如這次星海學院的名額,多少人來他這里相求都不能得,可是蘇七薰有需要,那他就送給她。
“這真是太感謝了”頓時蘇七薰又忘記了肩膀痛,剛想拍一下御清流的肩膀以示感謝,卻不想剛剛抬起來,頓時就開始齜牙咧嘴起來。
此刻眾人的心情都活泛了幾分,所以看到蘇七薰的模樣不由得全部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