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冷月,涼風(fēng)習(xí)習(xí)而吹,織舞雫仔仔細(xì)細(xì)地回想了整個過程,似乎背上負(fù)著要命的陰魂,擺脫不了這種離譜恐懼的感覺。
“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人?以后我是要尋回自己的初心,還是這么糊涂的活著。”
二人同時停下腳步,已經(jīng)到了原來會合的地方,騎士隊起身迎接織舞雫,而宴盈盈仍然靜靜地躺在麻袋里,竟然是睡著了,嬌憨的睡相帶著淺笑,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剛從鬼門關(guān)過一回。
“織殿,怎么樣,殺掉這小媚娘!”
“你們回官驛,等候我的吩咐?!?br/>
騎士互相對望了一回,羅德首先應(yīng)聲退下:“是。”其他人便也跟隨離開了。
確定十幾人走遠(yuǎn)之后,再也無力裝出堅強(qiáng)冷漠的織舞雫,身子軟軟地倒在草地上,好像全部的力氣都被抽走。他想大叫,可是喉嚨卻是哽咽得不行,他又想苦笑,胸中卻是悲從中來。
吾是織家人,卻要摧毀自己的家園。
哈哈哈……哈哈哈……他心里狂嘶竭吼。
“嗯……”宴盈盈均勻的呼吸時夾雜一聲清吟,美妙的臉在淡淡的月光下透出一股難言的誘惑力,織舞雫這才發(fā)現(xiàn)倒在地上他與她的臉距離不過數(shù)分寸,吐息如蘭,噴在舞雫的鼻尖,豐腴的唇似乎在吸引這這個此時心亂如麻的少年。
織舞雫突然心里生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沖動,反手捧住宴盈盈的頭,將自己的嘴吻向她的唇邊。
另一只手則撫順?biāo)彳浀男惆l(fā)。
濕潤的親密接觸,是如同軟玉一般的溫存,織舞雫心間似乎得到了一點平靜。
自己的手該不該繼續(xù)向下游移?他這么想著,手已經(jīng)滑下去一些,頓時柔軟的觸感由手心傳到腦中,一息,**。
正在他想直接將手伸進(jìn)宴盈盈的豐胸衣襟間,眼前突然浮現(xiàn)了一個金發(fā)西方女子的倩影,正是剛剛才見到的……維羅妮卡。
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突然升起一陣?yán)⒕?,他立馬起身,連續(xù)扇了自己好幾個耳光,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而在此時,宴盈盈居然幽幽醒轉(zhuǎn),嘴巴輕哼了幾聲,美目一張開,看見四周一片漆黑,一名素不相識的少年正對著自己,而往下一看,自己居然被放在一個麻袋里:“你把我怎樣了?”她手足亂踢,趕緊把麻袋往身上蹭,可是無法冷靜地她越弄越亂:“救……救命啊。”
織舞雫急忙起身,幫她退下麻袋:“發(fā)生的事情,你還有印象嗎?”
宴盈盈反手給他一個耳光:“惡徒淫賊,我哥哥不會放過……咦……發(fā)生的事情……”她歪著頭,聽著織舞雫的聲音溫潤親切,不像是一個壞人,然后開始回想:“啊……我想起來了,我在亭間畫畫呢,眼前就跳出來好幾條黑影,一個人捂住我的嘴,然后我就……”
她才意識到打錯人了:“那么是你救了我,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情急……”
織舞雫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扇得有些蒙,想著的確是因為自己劫來的她,就不想計較太多,搖頭道:“沒關(guān)系?!?br/>
說話間,一襲芳香迎面,小巧的手摸上自己的臉頰:“一定很疼吧?!毖缬⒕蔚牡脱矍扑?,卻又忍不住笑:“你這人真有趣,在自己的眼角上紋身做什么?”笑時如風(fēng)中清鈴,端的是一名傾城女子。
舞雫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為自己也不明白紋身是怎么回事。
“我叫宴盈盈,你叫什么?”
“織……舞雫?!?br/>
她哦起了小嘴:“你就是跟我哥打賭的那個,新來的三少爺……你……你的未婚妻,真能被你當(dāng)做賭注?”她有些發(fā)怯。
“我不知道。”
“怎么會不知道?”她好奇的追問。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到底該怎么做……”織舞雫又陷入了苦惱。
“奇怪啊你?!毖缬苫罅艘粫鹕碜雍退鎸γ?,聳了聳肩膀:“不過我倒是建議你,什么都別想,和我哥哥比試一場就行了?!?br/>
“你……對這次比試沒意見嗎?”
“能有什么啊,公平的競爭,你情我愿,你要是能打贏我哥,我還能有什么話說,不過我哥雖然有點討厭,但實力很強(qiáng)啊,平常也很關(guān)心我?!毖缬⒘怂粫骸鞍。行┌?,見到了你,我卻不知道該是希望你和他哪邊贏了?!闭f完覺得這句話欠妥,臉上悄悄紅了,自己對著僅有一面之緣的織家三少,已經(jīng)是默默留心。
對啊,不管是失憶前的自己,還是現(xiàn)在,與宴飄渺的對決,難道自己還能逃避不成?
難道能以任何借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世家毀滅?
織舞雫有些想明白了。
“謝謝!”他爽朗的笑了一聲,在宴盈盈看來,真是最溫柔的笑臉了。
她害羞地?fù)u頭:“我該謝你救了我?!?br/>
就在此時,草地突然窸窸窣窣地?fù)u動起來,動靜很大,宴盈盈嚇了一跳,往織舞雫的身邊靠了靠。
簌簌……
好像一頭野獸要從林子里鉆了出來。
而宴盈盈頭上的一只白色銀釵,此時卻有些泛藍(lán)流采。
“你的釵?”
宴盈盈失聲:“呀,不好了?!卑蜗伦约旱拟O子:“這是‘見靈釵’,它若是變藍(lán),就表示附近有妖。”
猛然間,草地蹦出一個小小的黑影出來。像是兔子大小的身材,恍然,一個小矮子的長耳妖精蹦到二人面前。
“好小的妖精!”宴盈盈捂嘴奇道。
小妖一般沒有威脅,這是常識。
“九少爺,九少爺,御白雪,駕流霜,仗著劍奴寫傳說,騎著龍駒平天下?!毙⊙珳喩砭G皮,有些畏首畏尾,眼睛大而有神,模樣卻是有些乖巧,長長的耳朵動來動去,邊跳邊說。
“九少爺?原來你排名第九?你不是織家三童嗎?”宴盈盈奇道。
“九少爺是說誰?我嗎?”織舞雫不知所云。
小妖精馬上拍手擊掌,像是興奮的猩猩,跳得更厲害:“糟糕了,糟糕了,九少爺漏氣了,大失憶,大事不妙了?!?br/>
說完他轉(zhuǎn)身拔腿就溜,織舞雫都來不及抓住他問個清楚,只聽到它大喊:“漏氣了,漏氣了,九少爺好丟人。”聲音越走越遠(yuǎn),變得稀疏。
宴盈盈舒了口氣:“還好是只小妖,要不然就麻煩了?!彼鹕淼溃骸翱椛贍敚隳芩臀一丶覇??再不走,萬一來了只厲害的大妖,我們就麻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