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過后,漁夫后退了十?dāng)?shù)步,才堪堪化解掉劍氣的余力,但是依舊面色漲紅,吐血不止,神色極為狼狽。
“幸虧時隔數(shù)千年,劍意在時間的消磨下,已十不存一,否則今日吾之下場,定是尸骨無存……”,漁夫劫后余生,有些戚戚然,猛回頭間,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靜靜而立的王立,全身徒然僵硬,再次握緊了手中的魚竿。
自己受傷極為嚴(yán)重,這閆紫會不會出手殺人奪寶,他不確定,因此十分緊張,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zhǔn)備。
老實說,王立不是沒有想過殺人奪寶,但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漁夫盡管冷漠,卻沒有做過任何危害他的事情。
恩怨分明,睚眥必報,是王立的行事準(zhǔn)則,因此決定不對漁夫動手。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殺人!
王立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隨即腳踩飛劍,就欲遠(yuǎn)去。
漁夫明顯松了口氣,看向王立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微微拱手示意,便再次走向那具骸骨,只是手中緊握的魚竿,并未放松,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一切突發(fā)狀況。
要知道這些家族中成長出來的修士,遠(yuǎn)非那些大宗弟子可比,家族修士從一出生,就帶著憂患意識,每一步的成長,都要經(jīng)歷血與火的歷練,因此可以走到今天之人,都是心思縝密,意志堅定之輩。
而大宗弟子,始一修煉,便有宗門包辦,平日潛修,終日不見風(fēng)雨,不知水火,不染血腥,宛如那溫室之中的花朵。
因此凡是大宗弟子出門歷練,都有極高的傷亡比例,原因無他,眼高手低,恃才傲物,修為虛浮罷了。
就在此時,漁夫已經(jīng)拿起了潔白的骸骨,可就在手掌與骸骨相交的瞬間,那具骸骨突然變成墨黑之色,并且有一股極為陰冷的黑芒自他手掌處,快速的向全身蔓延。
“糟了”
漁夫心中一緊,立刻出手,將自己那截手臂斬下,他絲毫不顧斷口處噴涌的鮮血,拿出一張金色的符紙,貼在心口之處。
可是這符紙剛一接觸到他的肉體,就立刻燃燒化為飛灰,盡管漁夫極為果斷的斬下了自己的手臂,但仍然為時已晚,黑芒已經(jīng)遍布了他的全身。
漁夫滿臉黑氣,黑瞳變?yōu)檠?,全身的皮膚與肌肉開始急速的萎縮,并伴有黑煙彌漫,“這是……詛咒之力……”。
他神色惶恐,不斷的抓撓著自己的全身,直撓破了全身的皮膚,流出腥臭的血膿,變得極為惡心。
“閆道友……救我……”,漁夫委頓在地,靜靜的等死,那雙目之中,流下了血淚,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支稻草,哀聲求道。
王立蹬蹬蹬后退了數(shù)步,驚駭?shù)目粗呀?jīng)皮包骨頭的漁夫,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沒過多久,一具新的白骨出現(xiàn)在眼前,潔白如玉,人畜無害,他的儲物袋,他的魚竿,就在骸骨旁,靜靜地放著。
但王立不敢去取,這種詭異的力量,他不知自己能否對抗,這是一種超出了他認(rèn)知的力量,區(qū)別于道法,與別與佛法,區(qū)別于他所熟知的一切,難道這個世上,還有第三種修煉的體系?
仔細(xì)想想,倒的確有這個可能,之前他以為此界唯道,羽化成仙是唯一正途,現(xiàn)實是魔佛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現(xiàn)在他以為這個世界是仙佛并存,現(xiàn)實又再次給了他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耳光。
王立腳踩飛劍,急速離去,這里的骸骨太詭異,他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不敢再輕舉妄動。
飛行了大約兩炷香的時間,王立來到前山中心處,在這里,是一片巨大的道場,密密麻麻的骸骨盤膝坐在這里,想來生前的最后一刻,應(yīng)是在聆聽長老布道,可是被猝不及防的敵人一擊斃命,所以才造成了這般密集的死法。
在眾多骸骨面向之處,有著一方足足有數(shù)十丈高的巨型石碑,只是此碑被一劍斬成兩半,切口處光滑無比,足見施術(shù)者逆天劍法之犀利。
斷碑之前,有三道人影,正是宋明、彩薇與那書生修士,而全身紋滿玄獸圖案的魁梧修士,不知去向。
“閆道友……”,宋明見到王立,露出滿臉的笑意,開口道,“來得好不如來得巧,你倒是占了便宜……”
“哦?有何好事,落在了閆某頭上?”,王立微微一笑,徐徐說道。
“我們要進(jìn)入到此宗禁地尋寶,不知閆兄可有興趣?”,宋明背負(fù)雙手,施施然道。
“既是尋寶,閆某自然有興趣,不過……要付出什么代價?”
“閆道友果然聰明!”,宋明一拍雙掌,眼中全是滿意,只是彩薇與書生冷冷的看了前者一眼,神色中,有著濃濃的忌憚與陰寒。
王立敏銳的捕捉到了兩人神色的異常,緩緩開口道,“付出代價可以,但閆某需要公平……”。
宋明一副理該如此的表情,介紹道,“此處禁地,需要血祭方可進(jìn)入,馭獸道友,代價是一條命;彩薇道友與靈書道友,代價是殺一個人……”。
王立深吸了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波動,宋明三人竟然聯(lián)手擊殺了之前那名全身紋有玄獸圖案的大漢,拿來血祭了!
怪不得彩薇兩人的目光如此陰寒,宋明此人,陰冷如蛇,毒辣似蝎,與其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沒準(zhǔn)哪一刻,就會被反咬一口,這怎能不讓人心中升起提防之意?
“那閆某,要付出什么?”,王立面色不變,輕聲道。
“很簡單,閆兄只需當(dāng)先一步,走入禁地即可,這條件很是寬松,你不吃虧”,那名叫做靈書的修士搖著紙扇,發(fā)聲道。
彩薇明眸一閃,這宋明遲遲不肯進(jìn)入禁地,一定有問題,看來禁地中,應(yīng)該有很大的麻煩,有守護(hù)者會攻擊進(jìn)入其中的修士,這王立如果第一個進(jìn)去,沒有絲毫準(zhǔn)備的話,恐怕是九死一生的結(jié)局。
但是她并未出言阻止,王立與她素昧平生,拿一條陌生人的命,換自己的造化,這道選擇題,還用考慮嗎?手機(jī)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