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得以控制,玄華也是歡喜點頭,含笑以示無礙。婉曦沖到他身側仔細檢查一番,確定沒有受傷方才有所平靜,仍是不愿善罷甘休,趴再耳旁:
“勞碌鬼,這女妖太厲害,咱們今日先撤,等回去喊上土地我們再來。”
玄華苦笑無奈:“你們這般的,縱是再來十個也是毫無用處?!?br/>
丫頭不以為然:“今日于她吃了癟,但你也是與她難分勝負,多幾個人定然能擒住?!?br/>
婉曦不知天高地厚,玄華已然不想再與她辯解,向著喜郎:“又是于你添了麻煩?!?br/>
喜郎淡然:“恩公此言差矣,這掌柜性子我也甚是了解,一貫好斗,應當是我們賠禮才是?!?br/>
幾人稍作寒暄,喜郎便拉著花妖離去,婉曦也似想起自己闖禍,掩面準備開溜,怎能讓她輕松逃了,揪其胳膊拉回。
那雙眼睛當真明亮,好似一汪泉水清澈,雖是些許不情愿,倒也是老實呆著準備挨訓,不時一切恢復平靜,小二與小人也是陸續(xù)醒了過來,揉眼朦朧決然一副不可置信。
“你可知錯?”玄華雖是言語不重,卻也是說的字字分明。
“知道了!”
“那你可知何錯?”
“亂買東西,莽撞除妖。”
正欲繼續(xù)說叨下去,街上傳來一陣議論:“怎么還有道士不怕死?還敢來這城里?”
“是啊!這幾個小道,年紀輕輕若是一并消失了,著實可惜?!?br/>
順著聲音方向瞧去,瞧見數十小道列隊經過,他們皆身著靈方山道服。此時婉曦面色有些捉摸不定,直勾勾盯著那一行人,不曾離開片刻。
那些道士行至《紅袖樓》駐步不前,皆是望著樓內出神,好似再等何人?不時一老道與小道御劍落地,立于一行人之前。
“李長老?李賢師兄?”婉曦隨口而出。
玄華覺得丫頭神情差異,便留意起那幾人,李賢?這個小道士玄華自是認得,小道雖靈力不高卻論及修行,決然是于婉曦之上,且也是善良之輩,此生雖或于飛升無緣,卻也可行俠仗義。
而那老道,靈方山只見一面,也是印象深刻,他則是那踹人長老,這老頭修為不高,脾氣可是甚大,真真沒本事之人往往是蹦的最勤快。
想必是覺察出此樓內妖氣,便來探究,憑他們幾人哪能是花妖對手,更莫說還有喜郎相助。婉曦似有擔憂:
“你可有沒法子,通知他們莫要進去?如若去了,定然不是那妖女對手。”
“你為何不自己前去告知?”
“如今我講話,他們自然不信,李長老送死倒是應該,可他兒子李賢雖是討厭,但卻也是不壞,葬身那掌柜之手著實可憐,或許還會牽連其他師兄弟?!?br/>
聽此言,原來李姓兩位道長竟是父子,丫頭所言非虛,那李長老本就瞧她礙眼,又將玉得之死禍事全然怪罪于她,自然不愿聽之。
當日一戰(zhàn),眾老道欺人太甚,他們久居靈方山得玉得庇護,已然目中無人,今日倒是讓其知道自己身價的好時候,老道自是活該,可這幫小道也是無辜。
見一眾道士皆欲進入樓內,玄華默念定身咒,將李長老之外他人全全困住,那老道也是一門心思防患突發(fā)情況,并未注意到此時變動。
一人竟小心翼翼進了,李賢開口準備提醒,玄華也未給機會,又順便施了禁言之術。丫頭擔憂仍未消減,難為情道:
“那李長老,如果如果發(fā)生意外,你會前去搭救嗎?”
“哦?他那般欺你,讓那妖精吃了可不解氣,為何要救助于他?”玄華明知故問,婉曦雖是好斗也酷愛惹是生非,但卻心底善良決然不會見死不救。
“怎么說他也是老頭的師弟,李賢爹爹,要是死了,我也是心中......”
“心中如何?會為他傷心難過?”
“怎會?要是死了,我便不能親自教訓于他,報我那一腳之仇?!蓖耜刈煊不貞?。
玄華一絲取笑:“你這丫頭當真刀子嘴,且放心便是,那花滿霞是不會殺他的?!?br/>
“為何不會?”
“朗朗天空,她若殺人豈不是不能在此營生了?且那喜郎也不會由她胡來?!?br/>
聽罷,丫頭長緩口氣,好似安心許多,二人皆是戲園子瞧熱鬧那般,盯著對面期待接下來事態(tài)發(fā)展,順手過去抓了一把茶桌上的瓜子嗑起。
“今天這是刮什么邪風,剛剛與人打了一架,還沒喝口水,卻又來了個找事的?!睒莾然M霞扯著嗓子抱怨著。
繼而便是李長老一聲怒喝:“大膽妖孽,還不現(xiàn)出原形?”
“老娘的原形便是一絲不掛的女人身子,你當真要看?”
“無恥妖孽,來人把她給我拿下!咦.....人呢?人呢?”你們站著干嘛還不進來。”
“哼哼!牛鼻子,你這些徒弟可比你修行的到家,他們也是知道奴家這地兒,本不該是道士來的,你這般年紀,卻如此不要臉,老道逛青樓,你行嗎?”
“妖孽,你敢污蔑貧道,今日定將你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就你?呵呵!老娘倒要瞧瞧你這嘴皮上的功夫厲害,還是手底的功夫強點?!?br/>
《紅袖樓》內瞬間傳來幾許打斗之聲,但也只是不到一炷香的時辰,便聽到李長老拉著滄桑的嗓子嘶啞喊道:“?。 ?br/>
不會是花妖失手殺了那老道吧!這非同兒戲,玄華、婉曦同時起身,眼神捉急,丫頭未經考量便打算向那邊沖去,索性被玄華攔下:
“莫要沖動,方才你我差點吃了大虧,難道這便忘了?”
“可這,總不能何事都不做吧?”
“且先等等,倘若那女妖真的殺了人,我向你保證定有法子將其繩之于法。”
婉曦仍是不安,眼神飄忽不定,雙拳捏到甚緊,直至樓內李長老之聲再次響起,她才放寬心些許坐來,眼含慶喜。
“不要臉的妖精,你居然用釵子扎貧道屁股?!?br/>
“扎便扎了,你若再不滾出去,下一釵便是要你命?!?br/>
“我堂堂正道之人,降妖除魔乃是本分,豈會惜命。”
花滿霞冷笑:“哼!老道好骨氣,沖這點,老娘不要你的命了,殺人誅心你可曾聽聞?”
不時李長老好似驚恐喊道:“你要做甚?衣服,衣服,不要臉的女妖,你將貧道衣服變那去了?”
女掌柜笑的浪蕩:“呦!老道長好白?。窟@進了青樓穿著衣服,何來情趣?奴家將你那袍子變去于我這后院的驢子著了?!?br/>
“快快還我,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
“哪有大丈夫在青樓里光著身子嚷嚷,不解風情的,姑娘們快來看看,這白老道身軀可真健碩?!?br/>
頃刻便聽到,許多女人聲起,好不熱鬧:“來了,媽媽,呀!還真白??!”
“媽媽,給這老頭允個折扣可好,我來好好服侍于他?!?br/>
“姐姐哪里話,是咱兩一起來伺候他才對?!?br/>
李長老氣急敗壞,似怒似羞嚷道:“下作,無恥,卑鄙......”
只聽樓內一片笑聲,那老道光著身子只余一條內褲跑了出來,甚是狼狽,也是羞愧。玄華見其逃出,忙忙解了一眾小道身上術法。
李賢見他爹這般,脫下自己道袍為其披上,李長老也是不知好歹,不由分說便于他兒子一巴掌怒斥:
“方才你們再做甚?是誠心想看我的笑話?”
“爹,您誤會了,哪有兒子看老子笑話的,你這般丟人,我也是臉紅?!崩钯t捂著通紅臉頰不滿解釋繼續(xù)道:“這不知那妖精用了何種法子?我們動彈不得,才未能跟上。”
“是啊,師叔,李賢師兄沒有誆你,我們真是如此?!睅讉€小道隨聲附和。
李長老轉身向那門內破口大罵:“卑鄙!今日且先放過你們,待來日貧道定會一雪前恥,將你們灰飛煙滅?!?br/>
說罷便帶著弟子們憤然離去,樓內樓外皆是一片恥笑之聲。唯有玄華心事重重,近來道士頻繁遇害,這李賢一行安危也是難以預料。
或是跟著他們能查到些許線索,待他人未發(fā)覺之時,于一小道身上施了追蹤之術,且看他們將去往何處?又要作甚?
一日此起彼伏,生意也是耽擱許多,竟是分文未入,幾人似有氣餒回家,未進院子,那土地夫婦好似盼著他們那般,見玄華回來著實殷勤。
土地公巴結人的手段已然出神入化:“您回來了?這幾日不見,當真想死小神。”
“莫要貧嘴,這些日子你們去了何處?我竟尋不到你等?!?br/>
土地公一番解釋方知其中緣由,近來不僅這青丘土地被殺,聽聞多地皆是如此,天界覺得此事甚是嚴重,又擔心地神靈力低微不能自保。
便將他們齊齊招上天去,傳授逃脫之術,可這也是杯水車薪,對付一般敵人尚可,遇到猶如玄華這等修為的,也是毫無生機可言。
如今天界如此重視,可想此事不容小覷,聽聞已有數百地神遭難,然則并非僅限于此,地神之死皆有一山小妖滅族,手段皆是如同青丘那般,殘忍狠辣。
土地夫婦也是怕的厲害,二人一合計,自己靈力淺薄,定要尋個可靠之人伴著,好妥當些,思及前后將此念想安于玄華身上。
“郎君!這我兩口子得性命唯有托付于您了?!蓖恋毓\懇求道。
“你們處境自有斗化太子打算,于我何干?”玄華故作不允。
“別??!那斗化太子已然把咱們交于您了,咱們也就是您的人,怎能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