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了書,拿了件披風(fēng),趁眾人不注意,我又一次來到了友上傳)
梨樹的葉子已泛黃了,映襯著陽光,散著淡淡的橘色溫暖的光芒。風(fēng)一吹,落葉蕭蕭而下,不見夏天時那種生機(jī),惟有一片凄清。
我站在梨樹下,仰臉。
陽光落下,一片一片飄落的葉子折射出些許的璀璨,掉入我的眼中,氤氳一片迷離。
已經(jīng)好久沒有來這里了,我有些感慨。
站在這里,總是能感覺到一種寧靜,很安心的味道,但此時卻多了一份傷感與思念。
算算,雨旌走了已有三個多月了……
蹲下,我抓起了一把落葉,在起身的瞬間,一揮,落葉飄向了遠(yuǎn)方,訴說著我的思念,祭奠著我曾經(jīng)的美好……
良久,有輕微的腳步聲在身后,若隱若現(xiàn)。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身著淺綠色的宮裝,發(fā)絲綰成兩個小小的發(fā)髻,別著珠花,俏麗又不失可愛。
她一臉哀傷,眼底淺淺的,似一汩透徹的流水,澄澈單純。她挽著一籃子,籃子里裝著香火與紙錢,不知是要拜祭誰。
她一見我,眼里有著慌張,本想請安,但在一剎那的時間,她似乎想起什么,眼里不再慌張,而是一種透著敵意與戒備的眼神。
她直直地望著我,冷冷地說:“你是梨妃娘娘?”
我應(yīng)了一聲,“是”
只見那少女放下手中的籃子,眼里漸漸流露出憤怒與哀痛。她指著我,痛罵道:“就是你害死雨旌姑姑的,就是你……你這個壞女人,還雨旌姑姑的命來,還雨旌姑姑的命來……”
她越說越激動,淚水從眼角溢出,甚至對我動起手腳來。
這一刻,沒有所謂的身份地位而言,有的只是她的一腔怒氣盡力發(fā)泄著,而我只是想著她的話語,茫然站著。
一個不慎,我被她狠狠推到在地。
“砰——”地一聲,彈飛了地上的落葉,灰塵在瞬間彌漫。疼痛,尖銳地叫囂著,我趴到在地,白色的錦衣,臟了一片。
那少女不可置信地望著我,眼睛瞠大。此時才意識到我的身份,澄凈的眸里盡顯害怕,瘦弱的身子微微地顫抖著。
她連忙蹲下,欲扶起我。
害怕,讓她的眼里輾轉(zhuǎn)著淚水,并不斷在嘴里念叨這和:“梨妃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請你饒了奴婢,饒了奴婢!”
我借助她的力量站了起來,不理會她的話和身上的疼痛,反而抓住了她的手,語氣帶了一絲著急,“為什么說我害了雨旌?”
她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嘴唇微動著,卻沒有說出話來。
見此,我怒道:“快說?!?br/>
她一驚,有些害怕。在我發(fā)怒的眼神下,緩緩地開口了。
她告訴我,她叫麥曉,今年十三歲,與雨旌同為藏書閣的宮女。在六月初十的那一天晚上,大約是戌時三刻時,有個宮女拿了一包東西給雨旌。雨旌對她說,那是梨圓殿的宮女。隨后,便有一大堆侍衛(wèi)闖進(jìn)了她們休息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男子的鞋。雨旌站出來說,那是她的,于是,她便被帶走了。
聽完后,我不發(fā)一語,只是心中隱隱有著猜想,卻又不肯深入。
許久,我才問道:“你知道那宮女的名嗎?”
麥曉歪頭想了會,道:“我聽雨旌姑姑好像叫她點(diǎn)水?!?br/>
我閉上了眼,心中早已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全身透涼。仰頭,看那枝頭發(fā)黃的葉子,在風(fēng)中簌簌地?fù)u晃著。
秋意,深深。
麥曉見我不語,在一旁獨(dú)自燒起紙錢。
走的時候,我對麥曉說,語氣輕柔卻堅定,“麥曉,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梨珞絕對沒有害雨旌,也不存在害她的一絲心。不過我會弄明白事實(shí)的真相?!?br/>
“還有,”我望著遠(yuǎn)方,唇角處有著冰冷的痕跡,“在后宮這個地方,永遠(yuǎn)不要忘記你身份,不然等待你的是……相信你會明白的!”
話落,不理會她震驚的眼神,踏著腳步,離去。
我不想,真的不想,只是因?yàn)橐稽c(diǎn)點(diǎn)的失誤,付出的代價,就是生命,比任何東西都珍貴的生命。
只是,在后宮里,偏偏最不值錢就是生命。
所以,很多時候,只有自己,才能更好守住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