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確實累了,這一天得體力活讓他得反應能力和精神都降低恍惚起來。無論是高聲得歡呼還是身體得疼痛都讓陳樂仿佛回到了拳擊臺。他得顴骨被不知道哪個小子得拳頭擦出了血,嘴角被那個混蛋玩意兒打得磕在牙上爛出血跡來。衣服上也有幾個腳印,肚子差點被一個高個子踹一腳,就算陳樂躲避及時也還是被傷到了。
上午一個多時辰,匆匆忙忙吃了點飯再加上下午長達兩個多時辰得打斗,陳樂得耐心也磨得差不多了。眼前少年的眼神似乎帶著些許的不屑,他的身影與多年前那個女孩重疊。
那是陳樂一輩子都忘不掉的人。也是陳樂永遠超越不了的人,那年她是冠軍陳樂為亞軍。要單是這樣陳樂也不至于念念不忘,只是在長達六年被人欺辱的時光里,這個女孩是第一個提出來以污蔑自己為樂的人??粗约赫驹诶蠋熮k公室外帶著一群孩子嘻嘻笑的那張臉,陳樂恨了好多年。
比起其他人,這個女孩也是學泰拳的。在那次比賽中,陳樂滿身是傷的躺在臺上,那人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如刀似劍刺在陳樂心上“你轉學了又怎樣?不管在哪你都只能死在我腳下!”字數(shù)不多也不算生澀,陳樂卻聽的真切。滿天的彩條混合著臺下鼓掌和歡呼聲,陳樂目睹她拿著獎杯笑的甜膩卻低頭把淬了毒的目光投向自己。
陳樂那一年發(fā)了瘋一樣練拳,憑什么?小時候的欺辱他可以忘記可以原諒,可是憑什么時至今日自己還要匍匐在她腳下。陳樂有多委屈就有多不甘,有多不甘就有多恨,那一年陳樂的學習成績極速下降,就連彭夢露叫他出去他也通通拒絕。可當他用盡一年的精力準備好直面那個女孩的時候,她卻在比賽前一天出了車禍去世了。
這種用盡全力擊打在一團棉花的感覺并不好受,人已經(jīng)死了陳樂知道關于她的怨恨都應該煙消蕓散了,于是這個女孩成了陳樂揮不去的遺憾,她的名字——曹潔珍,就像一個魔障附在陳樂心底刀槍不入。陳樂的愣神給了對面的少年機會,他的拳頭打在陳樂腹部,可能因為敬重陳樂力道不算重。加上衣物的阻隔,陳樂覺得是曹潔珍帶著拳套的手打在自己腹部,無論是眼神還是身形都像是曹潔珍再次站在自己面前。
陳樂收起所有的忍讓,把力量聚集在拳上一拳一拳的擊打著。小班、大班、一年級、二年級、三年級、四年級,這六年的噩夢纏繞這陳樂不死不休。一旁的李風和小七甚至金飛都看得出來他隱約透露出來的不對勁,卻又礙于這是比賽,誰都沒有出手制止。陳樂的醒悟是因為被自己摁在地上的人發(fā)出了聲音“陳教頭……我輸了!”
陳樂額頭上生出冷汗,暗自慶幸沒把這小兄弟打出毛病來,急忙停手把人扶起來悻悻的詢問“對不起啊沒控制住,你沒事吧?”少年眼睛里迸發(fā)出閃閃的光“沒事沒事,多謝教頭指導,教頭真厲害!”說完便回到隊伍里神采奕奕的等待接下來的對決。陳樂餓的心慌,好像有無數(shù)小火灼燒著胃壁。這不是個好現(xiàn)象,天色漸暗陳樂的聲音急促起來“還有幾個???天黑了一起來吧!早完事兒早省心!”
陳樂知道,再不回去莫可舟就要找來了。無論是胃里的灼燒感還是被莫可舟發(fā)現(xiàn)的急促都讓陳樂緊張起來。慶幸的是只剩下四個人了,也不知是不是有人中途倒戈轉移戰(zhàn)隊了,反正陳樂只知道以他現(xiàn)在的精力實力一挑四確實對他是個挑戰(zhàn)。但是一個一個來自己不一定能贏還得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上吧!死不死就這一回了!
陳樂迅速被圍在中心,這是群的打單的最熟悉的站位。陳樂舔了下破裂的嘴角歪頭吐了口血沫子混合了細膩的土變得渾濁。陳樂自知一刻也不能和他們熬下去,周圍也沒有了歡呼聲,就連李風都屏住了呼吸。陳樂向面前的人沖去,前面的人后退一步省心三個人自不同方位沖過來,陳樂這時轉了方向跳起來踩在身后人的膝蓋上雙手撐著他的肩膀頭下腳上翻過他身后一腳踢在他的膝窩。
少年“噗通”跪在地上的瞬間其他三人反應過來是被陳樂迷惑了,“觀眾席上”也是一陣歡呼。只有陳樂自己清楚那一個空翻讓胃酸鋪滿了整個胃壁,針扎般的疼痛讓陳樂抽了下嘴角。他只能乘勝追擊在跪在地上的少年身上猛打幾拳然后把目標轉向左側年紀稍大一點的大塊兒身上。這要是被他打到必定得躺那兒緩個十來八分鐘,那自己可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