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白后退了一步,篤定地說道:“那我就帶她走?!标懸话滓膊幻靼诪槭裁匆@樣說,他只覺得,嵐姑娘跟沈漸絕不是一類人。
沈漸怔了一下,一個極度自信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眾叛親離。沈漸大吼了一聲:“你不會的,你絕不會的。”然后雙掌交錯,就向陸一白攻來。
陸一白連換了三種身法,依舊沒能跳出沈漸的攻擊范圍,短劍不論從哪個方向刺出,都晚了一步,就像是把短劍遞到對方手中一般。
一個人若是極度興奮或者極度哀傷,武功便會大打折扣,瘋狂卻恰恰相反。沈漸的這般癲狂,激發(fā)了他十二分的潛能。
陸一白躲無可躲,肩頭挨了一掌,只一掌就飛出去半丈遠(yuǎn),倒在佛堂的門檻上。肋下被劉化鳳侍衛(wèi)刺傷的傷口破裂開來,鮮血又流了一地。
這下倒讓沈漸吃了一驚,掌力頂多讓人口鼻噴血,沒有肋下流血的道理,這是外傷。沈漸上前,一把捏住陸一白的雙臂,說道:“你有傷在身?你為什么不早說。你告訴我,是誰傷了你,我一定會替你報仇。你告訴我?。 ?br/> 陸一白微微一笑,嘴角也流出來一縷鮮血。
沈漸更是懊惱,說道:“我從小被師父養(yǎng)大,可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師父。師父不在了,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但是我沒有錯,我要證明我是對的。師父看不到了,沒關(guān)系,你還能看到,我要證明給你看,我沈漸做官絕不是貪圖榮華富貴,我從來沒有忘記師父的教誨,要替天行道?!?br/> 陸一白的傷并不算重,只不過未得及時救治,傷上加傷而已,可心灰意冷比任何傷都難以醫(yī)治。
這時外面來了一隊人,是高力達(dá)。
高力達(dá)瞧見遍地血腥、滿是狼藉的佛堂,還有倒在血泊中的的寺卿大人,一時間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沈漸站起來,指著陸一白說道:“將他送到東廂牢房,好生醫(yī)治?!?br/> 陸一白穿得衣衫是大理寺下人們的衣服,而他卻又不是大理寺的人。高力達(dá)見沈漸的猙獰表情,也不敢多問,只知道,這個穿小廝衣服的人,身份絕不一般。
東廂牢房就是關(guān)押嵐姑娘的牢房。
高力達(dá)安排侍衛(wèi)將陸一白抬走,并沒有離開。寺卿大人死了,大理寺發(fā)生了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他當(dāng)然要留在沈漸的身邊。
大理寺卿秦自證,兼少卿。他死了,大理寺的最高官員就是大理寺正張大人。
張大人是個兩面三刀的人物,他覬覦少卿的位子已久,可始終沒有機會。而且,他十分明白,沈漸就是他最有力的競爭者。
果然,未幾,張大人便帶著一干侍衛(wèi)闖了進來。
張大人闖進佛堂,并沒有先去查看寺卿大人的尸首,而是直接讓侍衛(wèi)包圍了沈漸等人。張大人一臉厲色,說道:“寺卿大人不幸遭匪徒毒手,我等一定要查出真兇,為寺卿大人雪恥。但是,大理寺不可一日無主,我便勉為其難,姑且代掌寺卿之職?!?br/> 張大人的官職最高,他的話自然沒有人反駁,唯獨沈漸“哼”了一聲。張大人假裝沒聽見,繼續(xù)說道:“眾所周知,在大理寺,沈大人的武功最高,若是有沈大人在,賊子焉能得手?所以,寺卿大人遇害,沈大人難辭其咎?!?br/> 張大人手下的侍衛(wèi)刀已經(jīng)出了鞘,顯然是來者不善。
沈漸不慌不忙地說道:“天字號和地字號的精兵都在張大人的手中,大理寺的布防也是張大人一手所為,如今出了這么大的差池,竟然還想怪罪我沈某人么?張大人,你這叫欲蓋彌彰?!?br/> “呸,一派胡言。來人,速速將沈漸拿下?!?br/> 歷來都是勝王敗寇。
這個時候呈口舌之利,是最沒用的。所以,張大人想用最短的時間將沈漸制服,然后再隨便定個罪名處死,這樣就沒有人敢跟他爭大理寺卿的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