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風(fēng)也停下腳步,“怎么?你不相信我?”
“我長大后收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而且前輩的話前后矛盾,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好,很好。你不妨說來聽聽?!眲e人聽到這樣的話一般都會生氣,柳長風(fēng)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他知道,一個殺手在江湖上立足的本分,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就像劉化鳳,他沒必要去思考到底要不要相信他,最保險的方法就是將他殺掉。
沒有人評價一個殺手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要他能完成任務(wù),他就是一個好殺手。
“我也聽人說起過十五年前殺手閣的事情,跟前輩所說的卻不是一個版本。甚至,沒有人提到鬼手。既然在十五年前,前輩只是一個分堂的知事,想必連見到河溯大仙都很困難,又怎么會知道河溯大仙及鬼手之間的秘密?就算殺手閣留下來很多秘密,這個秘密也絕輪不到你一個分堂的知事保管?!?br/> 柳長風(fēng)并沒生氣,說道:“你可知道殺手閣最鼎盛的時候有多少分堂么?足足有十八個之多。自從十大殺手被圍剿,殺手閣便群龍無首,你猜他們會怎么樣?會同心協(xié)力推線一個新的閣主么?會通力合作為河溯大仙及十大殺手報仇么?”
陸一白一怔,問道:“難道不會么?”
“當(dāng)然不會,這十八個分堂幾乎同時大打出手,自相殘殺。”
“怎么會這樣?”
“因為相互猜忌。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獲勝的一方就會說對方是叛徒,他們剿滅叛徒就是有功;殺手閣在江湖上深得民心,有功的那個分堂就會被世人認可為殺手閣的正統(tǒng)分支,那便是有名;殺手閣叱咤江湖許多年,殺人無數(shù),也積攢了無數(shù)酬金,更是有利。如此有功、有名、有利的事情,當(dāng)然要爭破了頭皮去搶?!?br/> “那后來怎么樣?”
“后來么?江湖上一度血流成河,死傷無數(shù)。殺手閣各分堂之間相互暗算,無所不用其極,更殃及了無數(shù)無辜百姓。再后來,十八個分堂只剩下了四個,也就是現(xiàn)在泰山座下的四大長老。這四個人誰也不服誰,誰也不想讓對方做第一把交椅。到最后,就設(shè)了一個泰山的位子,表面上他們遵從泰山,實際上真正的生殺大權(quán)就握在四大長老的手中,泰山只不過替他們傳達命令而已?!?br/> “原來如此?!?br/> “我看不慣偌大的殺手閣四分五裂,可又無可奈何,因為我僅僅是一個分堂的知事,人微言輕。于是我就找了一個機會,假裝負傷,然后就躲藏起來,銷聲匿跡。有句話叫做‘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等我跳出圈外在暗中旁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躲在暗處的不止我一個,還有鬼手?!?br/> “既然鬼手跟河溯大仙交情頗深,他為什么不出來制止爭斗?”
“制止?殺戮可以制止,仇恨可以制止,但是私心永遠不可能制止。當(dāng)時鬼手受河溯大仙之托,鑿建了這條密道,還在密道的一面墻上刻了半部經(jīng)文。等到鬼手刻完經(jīng)文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殺手堂已經(jīng)慘遭圍剿,各分堂之間也斗得不亦樂乎。鬼手早已過了花甲之歲,唯恐這片心血被人遺忘,就找到了當(dāng)時勢力最大的五個分堂,將五位分堂堂主請到了這里,想要讓他們將殺手閣傳承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