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城,城主府大殿,年滿五十依舊身形筆挺、濃眉大眼、威嚴不凡的李牧正在批閱軍中事務奏章。
“見過大將軍。”
副將司馬尚走入大殿,年近四十,修為只有九品巔峰,武道根骨中等,但領(lǐng)兵之才不凡,是趙國少有的可以獨當一面的將才。
李牧何等人物,戰(zhàn)國四大名將之一,戰(zhàn)國末年東方六國最杰出的將領(lǐng)看重的副將,其含金量自然不比白起武將王齮差多少。
李牧批閱軍務,頭也不抬,只是說道:“何事?”
司馬尚面色擔憂,說道:“大將軍,近來軍中謠言四起,說您、說您擁兵自重,有謀逆之心。”
李牧抬起頭,面色平靜道:“你以為呢?”
司馬尚當即說道:“末將自然相信大將軍為人,可是,王都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人心惶惶,十萬大軍里也是謠言屢禁不止?!?br/> 李牧平靜道:“這只是秦國離間小計,王上英明睿智,豈會看不透?!”
司馬尚擔心道:“大將軍,末將不是擔心王上,而是擔心郭開、趙蔥、顏聚之流。自從王上繼位,郭開三人弄權(quán)于朝堂,整個廟堂都是他們的人。”
“郭開向來忌憚于您,趙蔥素來嫉妒將軍統(tǒng)領(lǐng)軍權(quán),顏聚小人一個與趙蔥私交甚密,若是他們?nèi)藰?gòu)陷將軍,該當如何?”
李牧表情一滯,毛筆停頓。
半響,李牧放下毛筆,徐徐起身道:“為將者,只需代君王牧守邊疆,保家衛(wèi)國,其余的事無需多想?!?br/> 因為想也沒有用,這件事的核心不在于李牧,而在于趙王趙遷。
“報!”
大殿門外,一個士兵抱拳道:“啟稟將軍,大王使者到?!?br/> 李牧聞言,說道:“快請!”
士兵抱拳退下:“是?!?br/> 很快,趙遷貼身太監(jiān)邁步走來,這名宦官身后跟隨甲兵二十人,都是王宮披甲禁軍,代表趙國王室牌面。
年輕俊美的太監(jiān)尖銳著嗓子高喝道:“武安君李牧聽旨!”
李牧聞言,單膝叩地,抱拳道:“臣李牧,聽旨!”
司馬尚以及李牧家族親兵紛紛跪下,聽候王令。
使者高聲誦念道:“武安君戍守北疆十余載,今又連卻秦軍,勞苦功高?!?br/> “如今年過半百,且有孫兒李左車誕于邯鄲,寡人憂心愛卿身體,故而希望武安君解甲歸鄉(xiāng),休養(yǎng)身上沉疾,含飴弄孫?!?br/> 太監(jiān)繼續(xù)道:“請武安君立刻整裝出發(fā),三日之內(nèi)回歸邯鄲,寡人已經(jīng)派遣大司空趙蔥前往武安,擔任大軍統(tǒng)帥?!?br/> 司馬尚聞言,慍怒道:“這,這怎么可能?”
“王上怎可聽信讒言,撤銷大將軍職務?”
年輕太監(jiān)趾高氣揚道:“武安君,請接旨吧?!?br/> 司馬尚搖頭道:“大將軍,不可接旨啊!”
李牧徐徐抬頭,執(zhí)手抱拳,遙遙一拜東方邯鄲,隨后開口道:“請王使回去吧,這道指令李牧不接?!?br/> “你…”傳旨太監(jiān)面色一驚,驚怒臉色捏著蘭花指,指向李牧,身子顫抖著,又氣又怕道:“你、你……你李牧果然有謀逆之心!”
李牧沉聲道:“李牧生于趙,長于趙,絕不會背棄趙國,更不會謀逆君王。我所作所為皆是為了趙國?!?br/> 他若接旨離去,武安城十萬大軍無論何人統(tǒng)領(lǐng)?都絕不是李長青對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李長青的可怕。
小太監(jiān)氣抖擻,尖銳嗓子質(zhì)問道:“你這是為了趙國嗎?你這是為了十萬兵權(quán),李牧,想不到你是這樣的?!?br/> 李牧平靜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唯有獨立行事權(quán),為將者方可統(tǒng)領(lǐng)全軍,上下一心擊潰敵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