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都咸陽。
章臺殿,主殿朝議大會舉行,嬴政端坐王位,王座四周空無一物,五步之內(nèi)空無一人,距離最近的趙高也距離十步左右。
嬴政身前,金鑾殿下,九五臺階之下,文武群臣二十步外左右排序。
從昌平君開始,距離秦王政二十步,其余大臣都是一一排序,越來越遠(yuǎn),隊(duì)伍末尾接近朝儀大殿大門。
大殿之外,四四方方皆是秦國宮廷侍衛(wèi),他們鎮(zhèn)守朝儀大殿四方,戒備森嚴(yán),無人能手持兵刃踏入大殿之中。
任何人進(jìn)入大殿都要卸甲、卸兵刃。
除了關(guān)鍵時(shí)期,或者得到王令特許,目前舉國上下唯有王翦大將軍得王令特許,備戰(zhàn)時(shí)期可以不卸甲而入朝會。
朝會時(shí)期,影密衛(wèi)也不可貿(mào)然進(jìn)入大殿,除了蒙毅這些少數(shù)可以傳達(dá)情報(bào)的心腹之外,其余人等統(tǒng)統(tǒng)無法接近王座,更不可能接近嬴政身邊。
由此可見,嬴政對蓋聶、蒙毅、趙高、章邯、蒙恬這些人是何等信任。
李斯出列,抱拳道:“啟稟王上,燕國使者求見多時(shí)?!?br/> 嬴政聲音威嚴(yán)道:“宣?!?br/> 趙高尖銳嗓子朗聲道:“大王有令,宣燕國使者覲見?!?br/> 朝議大殿門口,大門敞開,門外甲兵得令,朗聲道:“大王有令,宣燕國使者覲見。”
章臺殿大門往下,九十九步臺階連綿直下,每一步臺階都站著披甲士兵,手持長矛,腰間懸劍,還有弓箭手。
整座大殿四方,甲兵數(shù)千人以上,都是宮廷侍衛(wèi),同時(shí)秦國百戰(zhàn)老兵提拔而出,人均武道一品,入了品級。
臺階甲兵齊齊高喝:“大王有令,宣燕國使者覲見。”
“宣燕國使者覲見?!?br/> “宣燕國使者覲見?!?br/> ……
臺階之下,荊軻面色平靜,秦舞陽面色不變,二人邁步而上。
秦舞陽,墨家統(tǒng)領(lǐng)之一,燕國墨俠,墨家唯一體修者,不久前踏入地境一重,成為頂尖體修,肉身防御不在無雙鬼之下。
秦舞陽高大壯,虎背熊腰,雙臂健壯,目測一米九身高,腦袋常人大小,體格卻格外健碩。
秦舞陽年少十三殺人,勇猛過人,膽識不凡,而體修武者有無兵刃差距不大,一身戰(zhàn)力全在身軀,是刺殺副手不二人選。
九十九臺階之下,荊軻奉樊於期頭函,而秦舞陽份地圖匣。
兩人一前一后,拾階而上。
大殿門外,荊軻、秦舞陽停下身形,門外甲兵長戈交織橫擋,冷聲道:“使者稍待,請卸兵刃?!?br/> 走來兩個(gè)甲兵,卸掉荊軻佩劍、秦舞陽烏金鐵棍,隨后檢查二人衣衫、長發(fā)卸下又重新束發(fā),鞋底、褲管,以確保沒有兵器和暗器,十分謹(jǐn)慎。
不一會兒,檢查完畢。
士兵收回長戈,朗聲道:“燕國使者,請!”
聞言,荊軻奉樊於期頭函,而秦舞陽份地圖匣,以次進(jìn),至陛下。
荊軻、秦舞陽來到與昌平君并肩之地,來到金鑾之下,九五臺階之下,距離嬴政二十步距離。
嬴政面色平靜,黑龍帝王袍威嚴(yán)不凡,五官冷峻,眼眸幽邃,目光落在荊軻、秦舞陽二人身上。
天時(shí)地利人和,咸陽蘄年宮主場,嬴政是這里的王,至高無上的王,他一言可決他人生死、可決他人榮辱,生殺大權(quán),予取予奪。
秦舞陽色變,低頭不敢與嬴政對視。
嬴政見怪不怪,如秦舞陽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普天之下能在他的主場、與他平視的人屈指可數(shù)。
荊軻、秦舞陽跪拜道:“燕國使臣荊軻、秦舞陽,拜見秦王?!?br/> 嬴政淡淡道:“使者免禮?!?br/> “聽說燕國欲與我大秦求和,特派二位使者奉上重禮?”
荊軻二人起身,恭敬道:“是的,大王。”
“吾王欲與大王您交好,知道樊於期是秦國叛將,知道大王您對此人恨之入骨,故而傾國之力緝拿樊於期,斬下其人頭,作為求和獻(xiàn)禮。”
此時(shí)此刻,荊軻完全投入,仿佛自己化身為燕國一位卑躬屈膝的求和使者。
“哦!”嬴政開口道:“上前十步,讓寡人看看,是不是樊於期的首級?!?br/> 無論如何,樊於期損害了國家利益,導(dǎo)致秦國損失六七萬兵力;作為秦國之主,嬴政見到樊於期頭顱,必然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