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馳咬著下唇,橫豎不再吭聲。
晏弘看著沈夫人:“衡哥兒母親若不回來,就算他們不往外說,世人也定然會認定是我們?nèi)莶幌滤麄儭?br/> “就算不考慮靖王府在朝中的影響。只說我們自己,一來冤枉,有口莫辯,二來就是留在了王府也不光彩。
“——他們已經(jīng)把我們給恨上了,留下來也沒意思,我是主張離開的。但是走之前,總得把事情說清楚,不能我們稀里糊涂地走了。您說呢?”
沈夫人撐著額,嘆氣道:“這要怎么說?到了這地步,說了她也未必信!況且,我們能走哪里去?難不成還回沈家?”
晏弘沉吟,說道:“不回沈家,咱們安身的錢總還是有的,這個等回頭再議。
“先說衡哥兒母親那邊……
“她不是進宮了么?不如我們也進宮去,索性就當著皇上的面,一五一十說出來,倒要看這幕后兇手究竟是誰!”
沈夫人攥著帕子深思。
她不過是個凡夫俗女,哪里有那么多早知道?昨夜里會去尋晏馳也著實是因為回到故地看到物是人非,心下感觸去尋他嘮幾句罷了。
晏馳的話的確讓她心動過,可說到動手殺他們,哪里至于。
若早知道會牽出這么多事來,她自然是會及時掐止他念頭的,可惜就是不知道。
但不管怎么說,事情都是因他們而起這點沒有錯,她也確實該做點什么了。
她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你有這番主見,我又有什么問題?
“就按你說的辦。你去安排吧,我換身衣服,咱們也進宮求見去。”
……
乾清宮的太監(jiān)便是來傳靖王入宮的。晏弘剛至前院,就正碰上靖王登馬欲要進宮。
他搶前幾步攔住馬說明來意,又跟太監(jiān)深作揖求他通融。
太監(jiān)皮笑肉不笑,推說作不了主。
晏弘提袍跪于馬前,靖王才沉臉允了,這里迅速穿戴好的沈夫人便立時登上馬車,一道往乾清宮來。
此時天邊已有晨曦,文武百官們已經(jīng)陸續(xù)在赴朝的路上。
在等待靖王到來的過程里,晏衡坐在凳子上,望著心灰意冷的林夫人,開始有了足夠的時間沉思。
有人利用林夫人所購樟腦草嫁禍她,如果沈氏與晏馳作案條件不足,那會是什么人呢?英枝背后是沈家嗎?
看起來沈家確實有理由。
可是沈家前世也沒從沈夫人這邊撈到多少好處,晏弘晏馳對沈家似乎都觀感平平。
晏弘看起來會好些,但晏馳壓根不在乎,就像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
沈余原先還想嫁進晏家,沈氏沒肯,晏弘死后,沈棲云有一次著人來托晏馳幫忙跟靖王遞話,晏馳竟把來人腿都給打折了。
沈家以一個沒落世族身份,想在權勢滔天的靖王府施行這樣的手段,還是得掂量掂量吧?
除沈家之外,似乎就只剩晏弘了……
“稟奏皇上,王爺?shù)搅?,沈夫人與晏家大公子也來了,懇求面見皇上?!?br/> 正想到這里,太監(jiān)進來了,始終皺著眉頭在等待的皇帝,眉頭皺得更明顯了點:“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