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當(dāng)口,景逸卻一再強調(diào)是李明海的兒子,直叫沈辰鄴心驚膽寒。快走幾步,急急插上了門栓。
“相爺不必慌張,三十米內(nèi)一個人也沒有?!?br/>
“防不勝防啊,皇城司的人神出鬼沒,還是提防著點好。”
穩(wěn)了穩(wěn)心緒,沈辰鄴回得身來。
“你打算怎么辦?”
“這個……”
沈辰鄴這一問可是把景逸難住了。說實話,他也不知道何去何從。
跟著張世杰,還惦記沈家。留下吧,形勢還容不得。多待一刻對沈家都是個威脅。
“其實,景逸是來道別的。”
“道別?你想去哪,回越州做世子?”
“……”
“馬上收拾收拾,滾鄉(xiāng)下去!”
沈辰鄴言畢,景逸更加的撕心了。那是父親對兒子的口吻。
沈辰鄴在擔(dān)心他,擔(dān)心他認(rèn)賊作父,小命不保。
這等當(dāng)口,人家依然視他為家人,半點拋棄的意思也沒有。
可自己呢?自己又為人家做了什么?
“事已至此,無法挽回。景逸斷不能再牽累沈家了?!?br/>
“一家人,什么牽累不牽累的。別托辭了,趕緊收拾收拾,避禍去吧!”
“我……”
沈辰鄴越是這般,景逸就越覺得愧的慌。不由得,又是自責(zé)萬分。他倒是一走了之了,后續(xù)怎么辦?兩位老人誰來照顧?
人家可是把沈鈺許配給了他,當(dāng)他是養(yǎng)老送終的兒子。
“都怪景逸大意,若不是拿錯了玉簫,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玉簫?莫非……那人就是……”
“沒錯。他便是罪奴的生父?!?br/>
如此,沈辰鄴才如夢方醒。原來那個神秘人就是李明海。
不過李明海怎么還會那種功夫?
難不成,成日里的三花聚頂、腳下騰云的,真的修煉成仙了?
玉簫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與沈鈺的一模一樣?
“景逸啊,那把玉簫到底怎么回事?”
“說來也怪,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許是巧合吧?!?br/>
這等當(dāng)口,沈辰鄴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故此,景逸也就沒把張世杰的事情告知沈辰鄴。
“那個……景逸不能替公子盡孝了。您多保重?!?br/>
言畢,景逸便要扣頭離開。
對著這一幕,沈辰鄴簡直就是撕心萬分。他很清楚景逸為什么推脫,景逸無非是不想連累沈家。
剛過上幾天安生日子,又要亡命天涯。這么好的一個孩子,上蒼怎么就沒長眼睛!
“圣上只是懷疑越王,并沒有清繳的意思,要不了多久,此事便會平息。先躲一躲吧,到時候再說。不管去哪,都要多長幾只心眼知道嗎?”
言語間,沈辰鄴取出個小包袱,遞給景逸。
“這里有一些銀錢,本是用于你和鈺兒的婚事,看來是用不上了。拿著做個盤纏吧?!?br/>
“這……”接拿的瞬間,景逸的心情比包袱還要沉重。剎那,兩行熱淚便涌了出來。這可是他和沈鈺大婚的錢,傾注了老人滿滿的期待。
可世事難料,瞬息萬變。誰能想到事情會變成這般?
“景逸再也沒法保護鈺兒了……”
“不要說了。這個怨不得你?!?br/>
景逸落淚,沈辰鄴自也是難過。道了句,竟也淚目了。怕景逸發(fā)現(xiàn),沈辰鄴急急背轉(zhuǎn)過身去,偷偷將眼淚擦干。
“實在沒地方去,就去連江。老夫在那里還有幾頃良田?!闭f話,沈辰鄴便打開抽屜,翻找出一份地契,又疾書一封,一并交與景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