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一輪血月的光輝并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地鮮紅,映照在一片洶涌澎湃的血海上,血海里漂泊著無數(shù)凋零的彼岸之花。
原來還有些動靜的偽善已經(jīng)宛如一個石像般,生硬的立在血海里,沒有一絲的聲響。
“果然這才是貨真價實的裁決魔法吧......”一想到剛才自己連放兩個裁決魔法都傷不了那個鬼公爵,而此時此刻,地面上這個少女竟然只是一擊......
“魔法的效果都是一樣的,關(guān)鍵還是使用者的能力?!蹦鹃仍谝慌越忉屩?,不過剛才偽善那一技裁決魔法確實也讓木槿心中一驚,那個裁決魔法還是很強的,甚至連木槿都可能會被傷到,但他命太差了,偏偏遇上身負(fù)血池之力的紅曲,大多死靈在破土而出的瞬間就被紅曲的血池之力給同化了,反倒是全被紅曲吸收了,難怪當(dāng)時她躲都不躲。
“誰!”正想著,木槿翠綠的眼睛猛然一亮,手中的那柄散著流光的翡翠琉璃镋宛如一發(fā)箭矢般,迅疾的刺向木槿與克洛哀腳下西南方的位置上,那處地面隨之產(chǎn)生劇烈的爆炸,瞬間凹陷了一整塊兒下去。
“唉?!?br/>
血月之下,在那柄翡翠琉璃镋邊上陰暗的角落里,傳出一聲幽幽的嘆息,好似很不情愿一樣。
“說真的,我本來是不想和你們交涉的,打算你們走了之后,在帶偽善走的?!被璋道铮晃簧聿母叽蠖Π蔚拈L發(fā)男人在那柄镋的邊上緩緩顯形,濃密漆黑的眉下,是一雙沒有眼白,只有一片漆黑的眼睛,仿佛被這上了一片帷幕一樣,看不出任何東西,布滿了強健肌肉的一雙手臂和胸膛上兩塊看著就很堅硬的肌肉從他的袍子中霸道的顯露出來,其體內(nèi)的煞氣蘊含量要比之前的偽善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
他一身粗布爛麻般的短袍,抬起頭來望向停滯在空中的木槿,血色的月光照應(yīng)在他那張俊朗卻又沒有一絲血色的面容上,“真不愧是貨真價實的魔皇級妖皇,這強大的感知力,真是令我甘拜下風(fēng)啊。哦......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幽涅,不才......是掌管鬼域的王?!?br/>
“哦哦,你就是那個鬼王啊。木槿剛剛說過最強的鬼?”紅曲朝著幽涅前進(jìn)了兩步,她的臉上也同樣沒有一絲的血色,但是卻格外的晶瑩剔透。她不動聲色的再一次召喚出了[決死絕命],“怎么,下屬敗了,你這個主子要上場了?”
“呵呵......最強的鬼倒是談不上,畢竟對手是三位初代吸血鬼里最好戰(zhàn)的“公主”,偽善能撐得住兩招,說實話,我都挺意外的?!庇哪穆曇魶]有一點兒的溫度,盡是陰森恐怖,“不過,我還是要先替?zhèn)紊浦x謝你了,沒有直接將他的鬼靈給摧毀,而只是滅了他在現(xiàn)世的肉身?!?br/>
“哎呀,這沒什么,畢竟看他挺有禮貌的?!奔t曲上一秒話音未落,下一秒就迅速出手,鮮紅的瞳孔里,眼露兇光,巨大的鐮刃轉(zhuǎn)瞬即至,隨著“嚓,嚓”的幾聲銳響,劃過幽涅強健有力的胳膊,源源不斷的煞氣從傷口里流出來,同時,紅曲瞬間又分裂除了無數(shù)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向天空猛然一躍,無數(shù)拿著鐮刀的紅曲從不同的方位風(fēng)馳電掣的砍向幽涅。
然而,幽涅那張俊朗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仿佛他只是一個幻象般,在所有的紅曲全部砍中的他瞬間,整個人都消失在了空氣中。與他一起消失的還有偽善那石像一般僵硬的鬼靈。
“嗯?”紅曲臉上滿是驚訝的神色,轉(zhuǎn)瞬,心中有些不爽,“看著挺強的一個人,原來是個膽小鬼么?”
“并不是?!蹦鹃群涂寺灏Ь従徛湎聛恚荒樀钠届o,指了指紅曲右肩上那一支黑薔薇,“他只是沒有必要和你打吧。”
紅曲將肩上那一支黑薔薇摘下,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唉,越是這樣,我反倒越想和她打一下呢,好不容易出來一回?!?br/>
“好了,此次出來也沒必要徒生事端?!蹦鹃冗€是極為冷靜的,伸出一只手介紹在她身旁的克洛哀,說:“這位就是此次幫助的對象,也是陛下的摯友,幽珥福斯第一女皇,幽珥·克洛哀大人?!?br/>
“那個......”克洛哀在一旁的底氣,可謂是極其的不足,“我能不能先去處理一下我的哥哥,克勞德?!?br/>
“哦,當(dāng)然可以?!奔t曲抬頭望向她。
當(dāng)克洛哀走到克勞德身邊的時候,他已經(jīng)變成了具冰冷的身體,畢竟剛才紅曲戰(zhàn)斗時產(chǎn)生的余威太強了,就算不被誤傷,僅僅是被波及到的余威就足以讓他致命了。
“唉......”克洛哀的眼中沒有一絲的親情,反倒有那么一點兒可憐,“何必呢。”
話音未落,一層層冰霜開始在克勞德的身上逐漸遍布了起來,克勞德該死,但卻不能死在這里,否則輿論的走向也會對克洛哀不利。
隨著淺淺的冰霜逐漸變成一個長長的冰棺,克洛哀轉(zhuǎn)頭望向木槿紅曲一邊,“那么,接下來也該談?wù)勎覀兊氖铝?.....既然是財務(wù)官,如今這種形式也沒有特別的歡迎儀式,實在對不住?!?br/>
“我無所謂哦。”紅曲撩了撩頭發(fā),儼然沒有剛才那一副殺意凌然的模樣,隨之而來的是靈動活潑的話語,“此次我來面見您,主要是和你說三件事的,畢竟如今我們是同盟了對嘛?這次邊境的事宜畢竟是我負(fù)責(zé)的,所以有必要將發(fā)生的所有事都告知您?!?br/>
克洛哀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后伸出手指了指一片狼藉后的那一棟房子,“不如我們進(jìn)去聊吧,只是這院子的血河......”
“奧?!奔t曲朝前走了一步,纖細(xì)的胳膊隔著空中,一掃而過,地面上的血河隨之像是水一樣融進(jìn)了大地,空中的血月也像泡沫一樣緩緩的消散。
【幽珥福斯帝國·福斯帝都】
寂靜的夜,涼薄的打在如廢墟一般的皇宮上面,與之前的富麗堂皇相比,此時的皇宮已經(jīng)儼然沒了它應(yīng)有的威嚴(yán),里面很多的地方還蓋著厚厚的沙土。
此刻毀壞最嚴(yán)重的一處的地方,正站著五個年齡身高各不相同的人,每個人身上都戴著明晃晃的武器。
他們五個每個人無一不是列國通緝的兇犯惡徒,如今已經(jīng)做了克勞德的暗地里的劊子手,在他上位時,替他殺了不少反對他的貴族。
這一次,他們聚集在一起,主要還是為了他們手腕上的黑水晶手鏈一事,這是與克勞德有血契的那位實力強大的鬼族為他們量身制作,其中蘊含的煞氣能夠使他們接近怪物一般的存在,平時也用作溝通,但就在剛剛,所有人的手鏈都與那個鬼族失去了聯(lián)系。
而造成這樣結(jié)果的可能性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個鬼族已經(jīng)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看來那個王女身邊還是有能人的,連那只鬼族都被殺了,克勞德陛下怕是命在旦夕了?!闭f話的是一個身穿奇裝異服,戴著耳釘唇環(huán)的少年,僅是衣著打扮就能看出來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少年,他叫勞倫,出生在韋德那個好戰(zhàn)的國家,一個沒有姓氏的平民,他比任何人都好戰(zhàn)弒殺,因為在韋德三年內(nèi)犯下十幾樁命案而被通緝,但他小小年紀(jì)在劍道上極有天賦,而且還特別享受,利劍劃破一個人皮膚的那種美妙旋律。
其余四個都沒有理會他,他們也都是逍遙法外的狂徒,一邊整個身子靠在墻上的禿頭壯漢叫做維斯,本是塞西爾的皇家拳師,平日里最喜歡干一些戕害庶民的勾當(dāng),最后因為失手殺了一個貴族,才迫不得已遠(yuǎn)走他國。
在維斯腳下臺階坐著的一個身穿白花絨袍的女人,美艷的妝容,曼妙的身姿,然而,他其實是個男人,也是里面這些人最看不起的,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個把自己幻想成個女人的變態(tài),他是個南部小國的一個貴族,叫做梵蕓,因為追求極致的變態(tài)美感,整日都用女人的鮮血來沐浴洗澡,而被他的國家給廢除了姓氏,降為了平民,但即便這樣,他也依舊我行我素,自從他住進(jìn)皇宮,這里每一個月都有下人消失了蹤影。
站在最下面花壇邊的兩個長相相同的少女,他們是亞斯帝國的貴族,因為被首相剝奪了爵位,沒有刺殺成功米希爾而遠(yuǎn)逃,她倆雖然是貴族,但因為是下人被貴族強迫生下的雙胞胎,天生就沒有名字,只有幽和影兩個代號,從小就被他們的父親,用極為殘酷的方法,培養(yǎng)成頂尖的刺客。
位于他們中間的那個佝僂著腰,拄著一個法杖的老婆婆是他們這幾個年紀(jì)最大的,雖然是個老人了,但她其實是個巫婆,在這個世界上,巫婆就是人類想要變成魔女的失敗品,雖然巫婆也有能和魔女相匹敵的魔法力量,但是卻沒有魔女極為漫長的壽命與不老的容顏。而這個老婆婆,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因為她實在太執(zhí)著生命的延長了,整日靠著精靈之血來延長她的壽命,有傳聞?wù)f,她都已經(jīng)上百歲甚至上千歲,早已經(jīng)不能算作一個人的范疇了。
他們此時一句話不說,都是在等一個人,那個名字叫做食憶惡盜的男人,他是從兩年前就被很多崇尚作惡的人所信服的惡盜,他的實力格外的強大,特別喜歡虐殺一些人類中的強者,生食他們的記憶,近乎無惡不作,也從來不把這里的任何人當(dāng)做人來看。
有人說他是被神明廢棄的墮神,也有人說他來自別的世界。
他甚至還有個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名字
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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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晦的月光陰陰的照在一處內(nèi)院的屋頂上。
陣陣蕭索的冷風(fēng),宛如鬼魅的陰嚎一般,一次又次的撞在一處正亮著燈的窗戶上。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彌漫在整間屋子里。
王君坐在一個女性的梳妝臺前面,輕輕地品嘗著杯中的精靈之血,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因為每天都飲用精靈之血,所以他的面容也是格外的容光煥發(fā),“這個世界還真不錯呢,都是些和真人一摸一樣的NPC?!彼瘟嘶问种械木`之血,還有一些熾熱的目光望向僵硬在床上已經(jīng)斷了氣的一只精靈族少女,此刻還有鮮血在她手腕處的傷口中滴落。
“滴答滴答”的聲音打破整個房間的寂靜,他的目光有點兒意猶未盡的從那已經(jīng)死去的精靈身上移開,然后,他在鏡子里突然就看見屋子里的窗戶被打開了,但這畢竟是閣樓上,應(yīng)該不像是人為,有點兒像被颶風(fēng)吹開的一樣,但掛在兩邊的窗幔特別奇怪,竟然紋絲不動,根本不像是有能夠把窗吹開的風(fēng)力。
王君警惕的直起身子,兩只手突然鍍上了一層厚厚的精鐵,慢慢朝著窗邊走去,雙手的行動卻格外的靈活,每一只手指頂端都有一個小孔,那些小孔可以受他任意控制而釋放出無限長的吸喰鎖鏈,那是能夠吞噬記憶和生命力鎖鏈。也是他在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武器,[往生鎖鏈]。
蕭索的冷風(fēng)輕輕拍在他的臉上。
昏暗的夜色下,寬闊的皇家內(nèi)院一片寂靜,沒有任何的聲響,也同樣沒有任何一個士兵在看守。
看了好一會兒,王君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退回房間,將那精靈的尸體瞬間銷毀的無影無蹤,繼續(xù)坐在臺前品嘗起了僅剩的精靈之血,嘴里還不禁陰陰罵著,“那群懶惰的NPC士兵,竟然敢偷懶不守夜,看我一會不把他們都?xì)⒈M不可。”
他那一只鐵手輕輕朝著魔法水晶燈的開關(guān)處微微的一指,從他食指出來的鎖鏈瞬間伸長,迅速關(guān)閉了魔法燈的開關(guān),“該去和那群垃圾碰面了,我一個玩家竟然要和一群NPC聊天,唉,罷了罷了,就當(dāng)做單機(jī)任務(wù)了?!?br/>
他剛剛起身,甚至還沒直起身子來,幽暗暗的鏡子里就突然出現(xiàn)了一張宛如惡魔般,格外清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