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墨伸出手,緩緩的推開了某間老舊居民樓的房門,這里的基建十分落后,連門都是手拉式的塑料門。
破舊的塑料門刮在地上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聲音,聽得一陣頭皮發(fā)麻。
“進去吧,我們爭取在天亮之前把你押回殷明鎮(zhèn)?!倍Y詠將手抵在澤墨的后腰上,微微發(fā)力,催促他先進去再說。
屋內(nèi)的光照很差,或者說幾乎沒有光照,澤墨靠著黑暗視力摸索了一會,找到了開關,啪嗒一聲,老式的白織燈微微亮起,澤墨甚至能注意到透的發(fā)亮的白織燈上的些許光暈。
“誰來了?”客廳內(nèi),一個男人正側躺在破絨的沙發(fā)上睡覺,衣著打扮則是干練的出行裝,就像是隨時都做好準備做事一般。
不等澤墨開燈兩秒,他便察覺到了光線的變化,從淺層的夢境中驚醒。
“是我?!倍Y詠出聲道。
“……禮詠?”男人從沙發(fā)上翻了個身,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打量著兩位來者。
等他看清楚了澤墨二人的模樣的時候,下意識的發(fā)問到:“你為什么和澤墨在一塊,你們兩個遇上什么麻煩了嗎?”
他顯然一眼就認出了澤墨,而且對他的到來并不感到意外。
“沒有什么麻煩,只是出了一些變動而已,現(xiàn)在,匯報情況,劉若塵。”禮詠平靜的下令道。
“……呃,在昨天被派遣到塵都市的時候,我就一直聯(lián)系不上你,作為一名收尾人我只能先到備用的臨時匯合點這里來了,順帶清潔干凈了空間。”劉若塵雙手叉腰,環(huán)視了一圈屋內(nèi)。
這里的環(huán)境真的說不上有多好,但作為外圍區(qū)的房間卻也有些好的超格了,不僅僅老舊電視,冰箱等等一應俱,屋內(nèi)雖然裝扮土氣,卻也還算干凈,顯然是被人精心打理過。
“這個房子的前主人是個小混混,游手好閑不務正業(yè),靠著偷盜和詐騙維持生活,我剛剛來到這里的時候就被他盯上了……然后呢,我把他反誆到了人販子手里,把他賣了——雖然這種貧民區(qū)的下等賤民也賣不了多少錢。”劉若塵攤了攤手:
“他的屋子呢,也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了,我來的時候甚至連門都是壞了半邊那種,屋內(nèi)更是亂成了一鍋粥,什么雜七雜八的東西都疊在一塊,隨處可見的污垢和痰痕,甚至還有一股來自于邋遢男人的惡臭……嘖嘖嘖,別提多惡心了?!?br/>
“不過好在我行動經(jīng)費充足,同時在誆騙那小混混的時候也騙到了一些數(shù)額不大的補貼,于是乎我拿這筆錢置辦了還算看得過去的家具,順便把他的那些生活垃圾部丟掉,再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把這間屋子給徹底清理干凈,最后再給自己煮了碗面來犒勞自己的勞動?!?br/>
劉若塵說到這里,看見澤墨以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他。
只見澤墨大量完他之后又轉頭看向禮詠,問到:“他就是你的拍檔?”
“對,名字叫劉若塵,身份是收尾人?!倍Y詠回答到,接著抬起頭來,對著二人說道:“我先給劉若塵解釋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
十分鐘后。
此時此刻,禮詠已經(jīng)將空氣過濾器和復眼掃描儀取下,放在塑料桌上——她摘下這些儀器的同時也將她原本的相貌顯露出來,出乎意料的,這位沒有感情的執(zhí)行者居然長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和她的身份完搭不上號,唯一能把她和這個鐵血身份聯(lián)系起來的,可能只有那副棕瞳中透出來的威壓和堅毅了。
“其實這件事從人情上說的話,也算說得過去?!眲⑷魤m雙手托著下巴,整理到:“畢竟當時如果你們執(zhí)意去殺掉那個叛徒的話,很可能會導致一些不可控的后果,畢竟按照你們的描述,天知道黑骨國際的人會不會直接來截殺你們,甚至不惜攻擊平民?!?br/>
“但這已經(jīng)壞了家族禮法。”禮詠補充道:“包庇叛徒,該當何罪?”
“視情節(jié)的嚴重性分別從烹刑到剮骨刑不等,但即使是最輕的包庇罪,最后也得打入天牢,監(jiān)禁終身?!眲⑷魤m回答到:“但……按照澤墨的身份,他最后能吃到刑的概率不大,最多只是關個幾天……玨瀾大師和澤卿大師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br/>
他很顯然認識澤墨,畢竟在殷明鎮(zhèn),澤墨也算是個獨當一面的老練抓鬼人了,參與過不少次的剿鬼行動,技法和能力在同齡人中都是一流水準,除了修煉的靈力功法越來越歪甚至于用上科技武器的事情之外,澤墨可以說是年輕一代最有名的抓鬼人之一。
再加上澤墨的父親,被稱為論果居士的澤卿,澤遠山大師的影響力,和百鳴鳳玨瀾的師承,他想低調(diào)都有些困難,畢竟不是人人都能悶聲發(fā)大財?shù)摹?br/>
不過對于澤墨而言……這兩位無非就是坑他來塵都市的罪魁禍首而已。
“但長老中想要針對澤墨的人不在少數(shù)。”禮詠接話道:“澤墨研究科技和道法本身都算是離經(jīng)叛道了,只不過長老們念在他身份外加上他的好心眼,才網(wǎng)開一面不再追究……至于其他人……結學會和殷明鎮(zhèn)斷絕關系的事情你應該還記得吧?!?br/>
在一旁旁聽的澤墨內(nèi)心忍不住吐槽到:我是個有特殊待遇的人,但你當著當事人的面這么大搖大擺的說這些內(nèi)容真的好嗎?
“但你已經(jīng)把棋下到這一步了,不走不行吧?!眲⑷魤m笑了笑:“你如果不告訴我這些,隱瞞下澤墨包庇那些叛徒的事情,我也許還會當做不知情……但現(xiàn)在聽到了,我再視而不見那我也是共犯,以后被查出來了,株連九族,你作為執(zhí)行者應該清楚的吧?!?br/>
“所以我現(xiàn)在把他帶來這里,你作為收尾人,必須和我一起把這個犯罪嫌疑人押送回殷明鎮(zhèn)才行。”禮詠面無表情的說道。
“是,我自愿認罪,我也做好覺悟了,念在我認罪態(tài)度良好的情況下就不要掐我命脈了好嗎?給我?guī)€手銬就行了?!睗赡垡姸苏f完,站起身來,走到了劉若塵的面前,伸出雙手:“先把我拷上吧?!?br/>
“需要我?guī)湍阆胂胝f辭嗎?”劉若塵抬頭瞟了一眼澤墨,似笑非笑的說道:“作為收尾人,我對流程還是挺清楚的,也許我能幫你一把,讓你遭點罪?!?br/>
“為什么?我們之間認識嗎?”澤墨注意到了對方的眼神,自己伸出的雙手也沒有收回:“你有什么理由幫我?”
“我看你認罪態(tài)度很誠懇,而且也考慮到你的身份。”劉若塵說著,接著熟練的半空中幻化出一副外形翠綠的手銬,這副手銬似乎由通體翠綠的晶石打造而成,隱隱約約散發(fā)出濃重的壓迫感。
禮詠很明顯認出了那對手銬的來歷,但他只是微微皺眉,并沒有說出來。
鎖生鏈,一流的靈器,幾乎每個執(zhí)行者和收尾人都有配備——但他們很少拿出來用,因為鎖生鏈有另一重象征意義,凡是銬上此鎖的人,必蒙大難。
“喂喂……你用這幅鎖是什么意思?!睗赡斡蓪Ψ桨炎约轰D住之后就后悔了,想撤回手也來不及,對方不是想幫自己嗎?為什么還要用這幅象征著重罪的鎖來銬自己?是,他一時興起阻攔禮詠殺死惠舟,也出于局勢強行用身份征用了禮詠來當副手,稱得上是大逆不道。
可是用鎖生鏈是什么意思?還要給自己帶上多大罪行的高帽子???
劉若塵站起身來,一手掐在了澤墨鎖骨處的命脈上——這里基本上是所有靈力修煉者的弱點,只有用一些指法按住專門的經(jīng)脈和靈力通路才能達到控制的效果,而且除非對方有意服從,一般想要通過按命脈來制服一個抓鬼人,可以說是難如登天。
“喂,我剛剛不是說了別掐命脈嗎?!睗赡桓杏X一股劇痛從鎖骨處傳來,隨后他的臉條件反射般的微微扭曲,對方掐人的手法很專業(yè),也很疼。。
澤墨咬著牙,暫時強忍著疼痛發(fā)狠到:“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你這么過分當心我和你結仇啊……”
說話間,澤墨眼角有意無意的看向禮詠,可是后者只是端坐在那里,看著他和劉若塵,沒有半點出手干預的意思。
“是,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那也算是我的鐵則?!?br/>
劉若塵點點頭,應和到。
但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笑意在一息間已經(jīng)盡數(sh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亞于禮詠戰(zhàn)斗時的威壓:“但……你要知道一件事:”
“我已經(jīng)對你很客氣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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