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老太爺為首,秦老夫人隨后,一行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就卷到了柳葉居。
阿云聽了秦霜的吩咐,時(shí)刻關(guān)注著院門口,一旦有動靜,就立即稟告,她起先還有些不安,一方面是怕姑娘傷勢是假的被戳穿,另一方面則是,害怕秦老太爺和老夫人就算是知道姑娘傷著了,也打算不聞不問!
等她見著秦老太爺真的來了,后邊兒還跟著一大串的人,心里一下子是又緊張又興奮。
“姑娘,來了來了!”
秦霜聞言,將手中才繡到一半的臘梅往被窩里一塞,然后就躺下裝死!
秦老太爺一邁進(jìn)屋子里,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夾雜著藥味就撲面而來,他身子頓時(shí)一僵,片刻后,立馬快步步至床邊,原心里還存著一些希冀,直到秦霜那張面色慘白且?guī)е鴤樣橙胙酆煟挥X得一口氣頓時(shí)有些上不來,秦老夫人大驚失色,劉媽媽快步上前來與秦老夫人一邊一個才將他給堪堪攙住!
秦老夫人往里頭一瞧,也是嚇了一跳,何氏和秦悅稍稍瞥了一眼,驚訝之余則只剩下欣喜。
她們本以為秦霜這個小賤蹄子這回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罰的,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之喜,瞧這模樣,怕不是將死之人吧,要真是這樣,豈不是正好順心。
何氏心里頓時(shí)不知有多暢快,因此,心疼得也更賣力一些,和秦悅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紛紛面露悲痛之色。
“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啊?”何氏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似有些生承受不住,半個身子都靠在了王媽媽的身上。
王媽媽立刻安慰道:“太太,您也得保重身子啊!”
秦悅也緊接著道:“是啊娘,五妹妹一定能夠吉人天相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不一會兒,屋里就開始響起一陣哀哀凄凄的哭聲。
秦霜閉著眼睛聽著何氏和秦悅哭聲,心里一片腹誹:狗拿耗子,假慈悲,哭什么哭,我還沒死呢!
老太爺始終緊鎖著眉頭,轉(zhuǎn)身看向阿云,正要對阿云發(fā)難,這時(shí)才發(fā)現(xiàn)阿云額角擦傷了一大片,心里的怒氣生登時(shí)才少了些,但臉色仍舊不太好。
“大夫可曾來過?”
阿云故作傷心狀,“回伯爺?shù)脑挘蠓騺砜催^了,伯爺不用擔(dān)心,大夫說沒傷著根本,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秦老太爺原緩和了一點(diǎn)兒的神色,眉梢又提了起來,“都這樣了,還沒事兒?”他轉(zhuǎn)身朝外頭喚了一聲管家,“去,拿著我的帖子,把林太醫(yī)請來!”
秦霜心中暗道不好,正待管家要應(yīng)聲的時(shí)候,她伸手一把將秦老太爺?shù)男渥咏o拉住。
“太爺!”
秦老太爺見秦霜醒了,立即欣慰了不少,關(guān)切道:“霜丫頭,可有好些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了?”
秦老夫人沒好氣的撇撇嘴,只認(rèn)為秦老太爺眼里只有娼婦肚子里的種兒,見不得這個死丫頭受一點(diǎn)委屈,不免有幾分心酸。
想她為這個老東西生了兩兒兩女,怎的就沒見他這般心疼。
不容秦老夫人繼續(xù)追憶往事,秦霜就又有氣無力的開口了。
“太爺,我沒事兒,只是,讓太爺您失望了!”秦霜突覺喉嚨有些干癢,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秦老太爺輕輕皺了皺眉,眼中的心疼又多了兩分,“霜丫頭,你做得已經(jīng)很好了,這不怪你!”
秦霜將屋子里所有人一掃,見眾人神色各異,最后仿佛是后知后覺的就將目光落在了何氏的身上。
“太爺,粥棚才搭了幾日,這幾日也未有風(fēng)雪,怎么就會好端端的塌了呢,孫女兒懷疑,這其中定然另有原因!”
這話一出,秦霜明顯的就看到何氏眼中閃過一抹驚慌,眼神略有些躲閃,不敢再看秦霜,秦悅發(fā)覺,不動聲色的就站在了何氏的前頭,將秦霜的目光給擋住。
她上前一步假模假式的給秦霜掖了掖被腳,笑道:“左不過就是一個粥棚,眼下粥也施完了,說來說去,五妹妹還是得保重身子,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秦老太爺看著秦霜蒼白的面色,越發(fā)覺得秦悅這話在理,不由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
秦霜哪能就這樣叫秦悅給忽悠過去,面上立即浮起一絲擔(dān)憂,道:“二姐姐此話差矣!”
她只淡淡的瞥了一眼秦悅,就又看向秦老太爺?shù)溃骸疤珷?,若這真只是個意外,那為何會偏生得這般巧,正好是施粥的最后一日,正好孫女兒在粥棚內(nèi),而大太太卻不在,太爺,您不知道嗎?爹也受傷了的,這樣多的巧合,想要讓孫女不懷疑都難,更何況,若真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將孫女兒,爹,還有好些個丫鬟小廝的死活視而不見,可見此人何等居心,手段何等狠毒,這分明是要置孫女兒于死地??!”
秦老太爺心里一驚,面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他起先沒想到,只以為是霜丫頭隨口胡謅的,現(xiàn)在這么一想,的確十分可疑。
話畢,秦霜也毫不掩飾的直直的看著何氏,如果說之前她都只是一番猜測,那么現(xiàn)在依照何氏的反應(yīng)來看,那就是肯定。
如果此事不是何氏所為,那她為何要躲閃心虛,還有秦悅,剛開始還一臉的無害,但畢竟只是一個女兒家,被秦霜這般一下說中,在那么一瞬間,秦霜也捕捉到了她一閃而過的震驚和害怕。
肯定了這件事情后,秦霜再次覺得心涼無比。
這伯府雖表面上是一個家,可實(shí)際上呢,里頭早已是膿瘡爛肉,什么算計(jì),陷害,奪利,簡直是無所不為。
“霜丫頭,這事太爺定會查個清楚,你且將身子養(yǎng)好!”秦老太爺放下這句話,又交代了兩句阿云好好照顧你家姑娘云云就走了,其他人也都跟著紛紛離開。
眾人走后,阿云終于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出了什么意外,直到人都走了,她還有些恍惚。
“姑娘!”阿云邊到茶邊不停的唏噓,“您是沒瞧見,大太太那樣子,嚇得不知成什么樣兒了,她還避著姑娘您呢,卻不小心叫奴婢看了個,奴婢猜測,十有八九就是大太太對付的姑娘您,見不得姑娘您好!”
阿云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可秦霜卻是一句都沒應(yīng),她又輕輕的喚了一聲,“姑娘!”
秦霜翻了個身,語氣有些低落的道:“阿云,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會兒!”
阿云不知姑娘為何這般,姑娘明明沒有吃虧,還反將了一局大太太,可卻一點(diǎn)兒都不高興,反而懨懨的,但姑娘都這樣說了,她也只好退了出去,將門關(guān)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