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聲包含了憤怒、不甘和委屈。
金無雙承受了太多,很多女孩,在她這個年齡還在追星,買包包和化妝品。
而她,卻肩負(fù)著振興一個上市集團的重任。
千斤重?fù)?dān),落在這個柔弱的肩膀上,壓得她喘不過氣。
金無雙性格孤傲,從不和人訴苦,她認(rèn)為訴苦是一種懦弱的表現(xiàn)。
長久如此,讓金無雙的神經(jīng)變得十分敏感和脆弱。
倉庫著火,面部毀容,是壓倒她最后的一根稻草。
白鳳九站在病房門口,沒有進去安慰金無雙,因為他知道,以金無雙的性格,絕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現(xiàn)在崩潰的樣子。
嘆息一聲,白鳳九邁步離開。
地點:澳門機場。
一架波音747客機在空中盤旋三圈后,平穩(wěn)的落在停機坪,通道打開,何歡拉著行李箱走下飛機。
出了機場,他打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是個年輕人,身穿整潔的襯衫,文質(zhì)彬彬,面帶微笑。
何歡用標(biāo)準(zhǔn)的英語告訴司機一個地址,然后閉上眼睛躺在后座上休息。
這次在金無雙手中騙了九百多萬,足夠他揮霍一段時間。
澳門皇家賭場的香檳,兔女郎身上散發(fā)的香味,讓他心馳神往。
“這次一定要翻本!”何歡在心中說道。
一路舟車勞頓,何歡在出租車的后座上睡著了,等他醒來,發(fā)現(xiàn)外面的景色變了樣子。
汽車行駛在山路上,兩側(cè)的樹木疾馳后退,并不是他要去的那家酒店的方向。
“你帶我去哪里!”何歡大驚失色,用英語喝問。
年輕的司機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
“別怕,我送你回老家?!彼緳C說的是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
難道自己遇到了劫匪?他要殺人越貨?
何歡的心臟狂跳,他偷偷伸手去拉出租車的門,可是已經(jīng)被鎖死,更讓他慌了神。
過機場安檢,何歡身上一寸鐵都沒有,如果對方圖謀不軌,自己就是待宰地羔羊。
何歡苦苦哀求道:“兄弟,你不就是圖財嗎?我這里有一萬塊錢,都給你,求你別傷害我?!?br/>
年輕司機輕笑一聲,道:“騙了幾百萬,就分我這么點?你不老實。”
何歡心中一凜,他怎么知道自己騙了這么多錢?
難道是金無雙派人來抓他了?動作也太快了。
何歡冷靜下來,眼中兇相畢露,伸手摸向腰間,將自己的皮帶解了下來。
何歡可不是酒囊飯袋,反而是一名戶外愛好者,曾經(jīng)爬過珠峰,參加過鐵人三項運動,身體素質(zhì)非常好。
這個年輕的司機不過二十出頭,身體單薄,打起來,何歡有九成把握制服他。
想到這里,何歡左手握緊腰帶的卡扣,皮帶尾端在右手繞了一圈,確保不會脫手,然后突然發(fā)難,將皮帶套向年輕司機的脖子。
皮帶還沒碰到年輕司機的脖子,出租車內(nèi)傳來兩聲“噗噗”,何歡身體抖了兩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硝煙的的味道。
胸口傳來陣陣**,然后是刺痛,何歡低下頭,看到衣服被洞穿了兩個幾毫米的小點,鮮血染紅襯衫。
“噗!”
又是一聲,子彈洞穿司機的座椅靠背,帶出一團棉絮,何歡頭部猛地后仰,撲通一聲跌倒在座位上。
在他眉心,出現(xiàn)一個嫣紅的小洞,鮮血潺潺。
夜幕降臨,出租車停在山頂?shù)膽已逻叀?br/>
年輕司機將手槍拆成零件扔下懸崖,打開后備箱,從里面拎出一桶汽油澆在車?yán)铩?br/>
做完這一切,年輕司機掏出ZIPPO點了根煙,然后將打火機丟進車內(nèi)。
汽油遇到明火,頓時爆燃,年輕司機在出租車的屁股上蹬了一腳,汽車滑下懸崖,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山路,年輕司機罵了一聲,“臥槽!這么遠(yuǎn)我怎么回去?”
白鳳九手機傳來提示音,打開手機,短信上只有四個字。
“任務(wù)完成?!?br/>
白鳳九收起手機,彎腰拎起行李,塞進出租車的后備箱。
今天是金無雙出院的日子,在醫(yī)院住了將近半個月,金無雙悶得快發(fā)霉了。
這些日子白鳳九對她悉心照料,金無雙的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
金果兒和金無雙從電梯里出來,金無雙臉上還裹著繃帶,腳步輕浮無力,眼神無精打采。
這次打擊對她非常大,又在醫(yī)院躺著這么久,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fù)。
三人乘坐出租車離開醫(yī)院,但是沒有回翠微山的別墅。
為了還賬,翠微山的別墅已經(jīng)賣了,就連金無雙那輛紅色法拉利也拿出去抵賬,他們現(xiàn)在可謂是一窮二白。
白鳳九本想拿出一筆錢,但是想到金無雙好強的性格,這樣做,或許對她是一種羞辱,也可能因此讓金無雙一蹶不振。
錢還能掙,如果金無雙從此墮落不思進取,人就真的廢了。
半個多小時后,出租車來到四環(huán)外的陽光小區(qū),停在了6棟樓下。
陽光小區(qū)是上世紀(jì)建造的六層樓,外面拉著很多電線,墻皮斑駁,上面滿是爬山虎,防盜窗銹跡斑斑,門口的垃圾堆積如山,排水溝里臭氣熏天,小貓似的耗子明目張膽的跑來跑去。
“上樓吧?!?br/>
白鳳九付了車費,從出租車后備箱拿出行李,率先進了樓道。
樓道潮濕陰暗,停放著幾輛沒氣的自行車,上面蒙了一層灰。
租的房子在頂層,老樓沒有電梯,三人只能步行。
金無雙如同機器人似的,在金果兒的陪同下,一步步上樓。
正值中午,羅素琴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廚房里燒的水開了,呼呼直響也不去關(guān)煤氣。
白鳳九早晨買的菜就放在一旁,一動不動。
金果兒眉頭微皺,道:“媽,不是讓您準(zhǔn)備午飯嗎?”
羅素琴白了一眼,沒好氣道:“我哪里會做飯!”
“起碼您把菜洗出來,回來也好做啊,現(xiàn)在都一點多了?!?br/>
“啪!”
羅素琴將電視遙控器丟在桌子上,怒道:“你個死丫頭,現(xiàn)在指使起我來了!”
白鳳九道:“果兒,陪你姐姐回屋,我去做飯。”
金果兒哼了一聲,攙扶著金無雙回了房。
別看租的是間老房子,但是白鳳九已經(jīng)打掃的干干凈凈,窗明幾凈,廚房的水龍頭都閃閃發(fā)光。
白鳳九做飯的速度非常快,半小時后就上了桌。
羅素琴端著滿滿一碗米飯大口大口的吃,一邊吃一邊皺眉說今天的菜不新鮮,口味不行。
金果兒聽不下去了,頂嘴道:“媽,咱現(xiàn)在不如以前了,外面欠的錢都沒還完,吃飯都成問題,這些錢還是姐夫的私房錢?!?br/>
“姐夫?”羅素琴看了眼金果兒,有看了眼白鳳九,這小子給我閨女灌了什么迷魂湯,居然讓她叫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