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明微微偏頭,壓低了嗓子問道:“晨哥,這是怎么回事?你和樂姐偷偷設(shè)計的驚喜環(huán)節(jié)?”
這也太驚喜了吧,居然連自己班級的人都瞞著,把他們都嚇到了。
謝深晨尷尬一笑:“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向思明張大了嘴巴:“那樂姐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我還以為這真是我們計劃好的。”
謝深晨淡定回答道:“這叫臨場發(fā)揮,說明我女神應(yīng)變能力強?!?br/>
向思明:“那這照片的人到底是誰?怎么有點像樂姐,但又不像。樂姐好看多了,這女的化妝了還這么丑?!?br/>
謝深晨瞪了他一眼,這話說出來也不怕被薄斯修聽到。
謝深晨道:“這確實是司老師和她女朋友,我當(dāng)初還碰到他們了,感情挺好的。”
這照片上的二人都是一身雪白,薄斯修雖然是側(cè)著臉看不清完全的樣貌,但獨特的氣質(zhì)足以讓人認(rèn)出是他。而他身邊的女人則是笑的一臉明媚,只是那妝容實在是辣眼睛。
樂雪織操作了一番,舞臺背景的照片才慢慢消失,樂雪織抬頭看向了向思明:“直接開始唱歌吧。”
向思明點了點頭,于是拿起話筒動了動嘴,卻發(fā)現(xiàn)一點聲響都沒有。
向思明方寸大亂。
話筒是壞的。
樂雪織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奚落玩味的視線,但樂雪織并不去看,只是往一邊的角落看去。
薄斯修面色淡漠,只是望向自己的深邃眼眸似有一種魔力,能夠讓自己充滿力量。
樂雪織輕輕扯了扯嘴角,隨后又按了幾下鍵盤,電腦屏幕忽然變成了一片黑板。
樂雪織走到了鋼琴前,“周文韜,讓我來?!?br/>
周文韜愣了愣:“樂姐,你可以嗎?”
他從未聽過對方會彈鋼琴,之前提到才藝一事,樂雪織可是百般推脫說自己并無才藝的。
樂雪織思索片刻:“還可以吧?!?br/>
周文韜看著已經(jīng)有些躁動的觀眾席以及滿臉質(zhì)疑的領(lǐng)導(dǎo)們,于是快速起身讓出了位置。
現(xiàn)在周文韜也已經(jīng)明白了此刻的狀況,對他們簡直是并無一利。他的鋼琴也不過是皮毛若是沒有伴奏的情況下會顯得格外突兀,向思明的話筒又壞了,所有設(shè)計好的環(huán)節(jié)都作廢了。
只有樂雪織一個人的環(huán)節(jié)沒有出錯,而此刻他們并無選擇,只能相信她。
樂雪織坐在了鋼琴前,聽著臺下嘈雜的議論聲。她再度看向了沈妙人。
沈妙人沖她一笑,再次用唇無聲說道:祝你好運。
樂雪織輕笑了一聲,隨后也便不再理會對方,轉(zhuǎn)回了頭。
樂雪織將自己的手放置在雪白的琴鍵之上,鋼琴是帝陽準(zhǔn)備的,而且沈妙人之前也表演過,自然是不會有問題。
既然沈妙人擅長于鋼琴,因為鋼琴演奏被許多人冠上了才女稱號。
樂雪織淡淡道:“正好,我也懂得些皮毛?!?br/>
樂雪織的話筒還在身邊,這句話不輕不重正好能讓在場的人都聽清楚。
眾人面面相覷一臉迷惑,這樂雪織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懂得皮毛?
既然不擅長,那為何要表演鋼琴曲,這不是給自己班、給帝陽丟人嗎?
網(wǎng)上已經(jīng)開始有人瘋狂刷著彈幕:
[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做事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
[你以為什么人都和沈妙人一樣才藝精通,怎么還想學(xué)她彈鋼琴?東施效顰!]
[怕是想蹭沈妙人的熱度吧,畢竟沈妙人可是名門千金。而這個女的又是什么人物,也就是個花瓶!]
在一個人被鍍上了家世、外貌的光環(huán)的時刻,別人便不在意這個人到底本質(zhì)的存在。他們只看到她光鮮亮麗的外表就覺得心生喜愛,只要皮相足夠好看、背景足夠強大,那么做什么事都是對的。
相對應(yīng)的,若是去掉了家世這一點,那么他們只覺得這人空有皮相。
沒人會在意對方靈魂的價值,他們只在意那些外在光環(huán)。
這一點樂雪織心中洞悉無比,她手指微動,試探性的按了按琴鍵。她確實已經(jīng)很久沒彈過鋼琴了,在她右手被治好的時候,她有一段時間因為太過喜悅。于是瘋狂的彈奏鋼琴,每天似乎是為了鋼琴而生,也愿意為了鋼琴去死。
眾人聽到臺上的人不僅沒有進行演奏,而是隨手按了幾個按鍵,這樣的做法更是讓他們嗤笑不已。
不過是一個不懂鋼琴的人,還妄想在此刻出風(fēng)頭。
薄斯修因為坐的角落,所以這些辱罵聲聽的不是很清晰。但也是有一些閑言碎語落入耳中,他一手撐著下巴,微微偏了偏頭,心中期待著對方接下來的做法。
她似是天邊最璀璨的星辰,總是能給自己帶來出其不意的驚喜。
領(lǐng)導(dǎo)們面色已經(jīng)有些難看,這個班級到底在搞什么鬼?
甚至已經(jīng)有老師開始賠罪,打算請工作人員把這個班的人請下來了。
下一秒,悠揚的琴聲幽幽響起,似是潮水來襲肆意朝四周蔓延而開。行云流水般的琴聲從纖纖指尖間傾瀉而下,交錯的琴鍵之間配合共同奏出了曲折百轉(zhuǎn)的樂曲。
舞臺上的少女手下的動作極快的變幻著,那手速簡直超出了肉眼所能看清的地步。抑揚頓挫而又有力的琴聲鏗鏘有力,似是擊打在人的內(nèi)心深處。猛烈如深海咆哮、振奮如暴風(fēng)雨來襲急越如飛天瀑布。
一曲已經(jīng)完畢,全場萬籟俱靜,已經(jīng)有人不敢呆愣在原地,傻傻的忘在舞臺之上的人兒。
有一個領(lǐng)導(dǎo)是懂得鋼琴的,此刻他激動的喊道:“是《鐘》!”
身邊的人問道:“《鐘》?”
領(lǐng)導(dǎo)壓抑住了心中的激動,他解釋道:“《鐘》是李斯特大師的作品,是世界級的超難鋼琴曲。需要極其濃烈的情感表達以及艱難的彈奏技巧。她才多大,居然能夠演奏出這么精彩的《鐘》!”
《鐘》是李斯特最出名的炫技作品,演奏者需要極高超的鋼琴彈奏技巧才有可能良好的駕馭此曲。
領(lǐng)導(dǎo)面前都是裝著話筒的,此刻他的聲音更是充斥在觀眾席之內(nèi)。這讓所有人更加驚訝了,他們原本只是以為對方鋼琴彈得好,沒想到這首曲子還是大有來頭的。
看來樂雪織還真是有點實力的。
沈妙人溫婉的面孔有著片刻的破碎,她眼底有些驚詫,她實在是沒想到對方居然也會彈鋼琴。并且彈的還很好,就算是她也自愧不如。
這讓她更感興趣了。
此刻網(wǎng)絡(luò)上更是一陣暴動,不少人也對鋼琴有興趣,也有一些藝考生此刻出來給大家科普著。
有人酸溜溜道。
[不就是彈的能聽的過去,有必要這么夸張嗎?]
[就是啊,我練個幾年我也能像她這樣。]
這番話已經(jīng)是惹來了眾怒。
[我練了十年的鋼琴,可我都無法彈《鐘》三分鐘!]
[我鋼琴十級,但我還是不敢嘗試去挑戰(zhàn)《鐘》。]
[那人是什么品種的傻叉?笑死爺爺了,這種弱智話也能說得出來,先去了解一下李斯特吧!]
[在你們外人看來,這首曲子很難,但在我們內(nèi)行眼里,這是真的難]
[鐘這首曲子其實很簡單,只要你每天堅持3小時練習(xí),不到三分鐘便會自動放棄。]
有人看了方才的演奏,已經(jīng)是一片悲傷。
[《鐘》[泣不成聲][泣不成聲]英皇八級曲,這個小姐姐是來炫技的,時刻提醒著我是個廢物。]
這樣一番討論成功的勾起了藝考生被這首曲子所帶來的陰影,紛紛進行了討論,并且對此刻直播內(nèi)的人更是無比贊嘆。這樣的演奏技巧,就算是專業(yè)人士都難以達到如此水平。
有些人臉都已經(jīng)被打腫了,方才還有人說樂雪織是在東施效顰蹭沈妙人的熱度,可以樂雪織的實力,壓根不用蹭熱度。
簡直是隨意秒殺!
有人開始瘋狂挖起了對方的身份,但除了一些知情人士知道她是B市樂家的大小姐樂雪織,便再無其他有用的消息。這樣神秘的身份更是讓許多人對她起了濃厚的好奇心。
要知道能夠把《鐘》彈奏到如此行云流水的地步,那簡直是大師級水平了。
可在鋼琴界并未聽聞有這樣一號人物,莫非對方還是個淡泊名利的天才鋼琴選手?
這樣出彩的演奏在薄斯修的意料之中,對方本就驚才絕艷,只不過是她不愿意展現(xiàn)自己罷了。
此刻眾人驚嘆、崇拜、探究交雜在一起的復(fù)雜目光,這讓薄斯修的心中有些吃味。
司徒玦此刻也給他發(fā)了消息:臥槽,boss,樂小姐有點東西的啊。
司徒玦也在百無聊賴的刷著微博,結(jié)果正好看到了帝陽的直播。好巧不巧的,正好碰上了樂雪織在彈奏《鐘》的這一幕。
哪怕是一曲完畢,司徒玦依舊是覺得渾身雞皮疙瘩。就算是他這個外行,都忍不住跪下來喊對方爺爺。
司徒玦繼續(xù)道:boss,等晚會結(jié)束就走嗎?
薄斯修手指敲打了幾下扶手,隨后打道:東西帶了嗎?
司徒玦:帶了帶了,都帶了。
薄斯修: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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