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從地上爬起來,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老學(xué)究的身邊。八戒中文網(wǎng).
范長安大跨步地走到秋娘面前,接過她手里的棍子,蹙眉擔(dān)憂道:“你這是怎么了?!?br/>
方才他同先生路過,就見一個婆娘拿著一根棍子瘋了一般往兩個男人身上亂打。他瞄了一眼,越看越像他家的杜秋娘。
杜秋娘心里的怒火未去,可長安身邊還有先生在,巷子口出來,還有路人在旁看著,她不能給長安丟臉——雖然,或許已經(jīng)給長安丟人了。
她長長地呼了口氣,勉強笑道:“沒事。有些誤會。”
“誤會!”趙劍刃擼了袖子便到長安面前,上頭全是剛被揍出來的紅痕:“你家娘子可以啊范長安,一句誤會,差點把我和張兄都打殘了,你……”
他正要說,張元寶已經(jīng)向先生躬身作揖,好聲好氣地道:“讓先生見笑了。方才范大嫂在巷子里跌了一跤,我剛好路過便扶了一把。范大嫂或許沒看清來人便生了誤會,才動起手來?!?br/>
他做得那個樣子,真是進(jìn)退有禮的一個書生。
“放……”杜秋娘正要回罵,一個“屁”字沒出口,她生生忍住,扭了頭不說話。好半晌,她才按下怒火,對范長安說道:“是誤會了?!?br/>
“讓先生見笑了。”杜秋娘福了福身,轉(zhuǎn)身進(jìn)巷子口拿落下的畫像,仔仔細(xì)細(xì)地拍了灰揣在懷里,范長安在她身邊,還以為兩個包裹都是她的,全給撿了起來。
金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露出一個角落,在太陽底下耀眼刺目,戳得杜秋娘心眼兒難受,她一手便拍掉那包裹,啞聲道:“這臟東西不是咱們的,不要!”
說完,她便一瘸一拐地往回去的路上走。
方才打人她真是用了大力,這會火過去了,她卻覺得難過,尤其是范長安,他這樣好的一個人,她卻或許讓他出了糗,還是在老學(xué)究的面前。
或許剛才不要沖動打人就好了,杜秋娘黯然想著,身邊卻突然多了個人,挽過了她的手。
“長安……”杜秋娘停了腳步,長安挽了她的手,捧在手心里,似乎很不高興地問了句:“疼么。”
杜秋娘收了收手。方才她用力握著那根棍子打人時,她不覺得疼。真的。可回過神來,她才發(fā)現(xiàn)那棍子上全是毛刺,這會刺全刺到肉里,手卻全腫了,疼一點點的漫上來。
十指連心,嘶……
“長安,你怎么不陪先生?!倍徘锬镌噲D收回手來。
長安又道:“疼么?”他拿了帕子想要挑杜秋娘手里的刺,卻怎么也下不去手。
范長安生氣了。他的臉色很沉,盡管沒有怒火,可是杜秋娘還是敏銳地察覺到,范長安不開心。
“不疼?!倍徘锬镉行┡逻@樣的范長安,氣場過于強大,將她壓地死死的,其實,她是心虛了。
長安覺得丟人了吧?杜秋娘暗道。
“不疼?”長安趁她出神,眼明手快挑了根刺兒出來,杜秋娘的眼淚都快飆出來了,禁不住“嘶”了一聲。
范長安的臉色更沉了,放下杜秋娘的手,默默走開。
杜秋娘垂了手,手里有些難過,抱著那幅畫,又默默往回走。
不多時,長安追了上來,不知道從哪里尋來的一枚繡花針,抓著秋娘的手不肯放,拉著她到路邊坐下,一根根肉刺仔仔細(xì)細(xì)地挑著,路上的人來來往往,許多盯著他看,可他卻旁若無人,抓著老婆的手,提著繡花針,樣子極其認(rèn)真。
等刺兒挑完了,長安又從袖子里掏出一盒藥膏,一抹上去清清涼涼,那疼痛感頓時消減了許多。
“長安……”由始至終,范長安都不說話,抹了藥膏之后便接過秋娘手里的包裹,望了那副畫一眼,也不說話,徑直就走了。
杜秋娘跟在他身后,心里忐忑不安,范長安倘若說她兩句她倒還好。從前范長安不說話是木訥,可今日卻是滿臉的憤怒。
他一路帶著她回了家,搜了屋子前后帶了一堆東西,對著杜秋娘吐了個字:“走?!?br/>
走到回家必經(jīng)的林子,長安卻不動了,自顧自地忙活起來,偶爾需要幫忙時,便會抬了頭冷著臉對杜秋娘吐幾個字:“來,幫忙。”
二人忙活了半個時辰,杜秋娘也不知道長安要干些什么,正要問呢,長安低聲“噓”了一聲,拉著她便到了一個地勢低緩的地方。
杜秋娘豎起耳朵,便聽到趙劍刃的聲音。
“元寶,今兒你就不該放過那個悍婦。想那么多花招對付他,還不如想著法子弄上床,玩得她爽了也就服了你。女人么,不就那么回事。我就不信,你床上的功夫能比那傻子差?”
“騙女人上床?這事也就你能做。”張元寶嗤笑了一聲,“我就是要讓那女人跪在我面前求我要她!”
兩人聲音越來越近,杜秋娘側(cè)頭去看范長安的臉,面無表情,但似乎胸有成竹。
“誒,那樹上有兩個字啊?!辟v-人低聲道,“似乎寫得不錯……”
腳步聲越來越近,張元寶疑惑道:“劍刃,似乎是你的名字?!?br/>
“是么……”賤-人疑惑,“我的名字怎么在這。”
杜秋娘心里只求再近一步,再近一步,再近一步……
“啊……”就在這時,兩人傳來一聲慘叫。杜秋娘幾乎鼓掌著要拍起來,卻被長安一把按下。
長安只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動作,便聽張元寶對天喊道:“誰!誰在這種林子里做陷阱!”
林子里空空蕩蕩沒人回應(yīng)。杜秋娘心里憋著笑,方才長安挖了半晌的坑,前些日子下雨,土濕潤泥濘,長安又往里加了不少的料,現(xiàn)在那陷阱里不光是個泥坑……還臭氣熏天,是個尿坑。
杜秋娘想著張元寶滿頭糞的樣子,耳邊聽著張元寶時不時的咒罵,心里簡直樂開了花。
只是那坑不深,二人不過遭了些污臭便爬了上來。杜秋娘身子動了幾次都想爬起來往坑里丟石頭,都被長安按了下來,等那兩人都爬起來罵罵咧咧走了好遠(yuǎn),范長安才松開杜秋娘。
也不等杜秋娘抱怨,范長安拉著杜秋娘抄近道到了河邊,在那蘆葦中隱著。
不一會,果真見那兩個一身泥土,狼狽不堪的人躲躲閃閃地走過來。
“如果教老子知道是誰整我,老子一定弄死他!”趙劍刃甩了甩袖子,心里全是怒火卻無處發(fā)泄,氣得臉都變了形,“張元寶,你說,會不會范長安搞得鬼?”
張元寶腦子里閃過范長安那張木訥的臉,還有杜秋娘發(fā)狠時光彩異常的神色,忿忿道:“一個是傻子一個是瘋子,哪里能將事情想得這么周到!那名字不是你的么?是不是你招惹了什么人!”
“呸!”趙劍刃吐了口唾沫,“別教老子找到你!”
“趕緊洗洗,別教人看到?!睆堅獙毧戳丝此闹?,眼睛在蘆葦那停了一停,“若是教人看到我這番模樣,我寧愿去死?!?br/>
二人說著,一頭便撲進(jìn)水里,不一會,水里出來兩個赤條條的人,衣服洗凈了都丟在岸上。范長安按著秋娘,伸手去擋住秋娘的臉,等二人又鉆進(jìn)水里,他才松了手。
開始時,張元寶還時不時警惕岸上的情形,范長安也有耐心,一直等著,直到張元寶洗歡快了,扎進(jìn)水里時,他才貓了腰,拿了棍子將二人的衣服一挑,拉著杜秋娘又小心的離開。
等離了河邊的范圍,長安便拉著杜秋娘快速地跑起來,一路抄了小道,快到村口到時候,長安才帶著秋娘緩緩地開始走,二人都是拾掇過了的,這會身上極為干凈,秋娘像是剛回村一般,手里拿著個包袱。
路上總是能見著幾個村民,見著這新婚的二人都投去友善的目光。范長安又像是平常那般,見了村民也不打招呼,只管含蓄地笑,反倒是秋娘,那個大叔,這個大嬸地喊得歡快。
到了家,長安直接拿著秋娘的包裹鉆進(jìn)廚房,將方才那兩人的衣服抽出來,直接丟進(jìn)了灶火里。
兩人從廚房出來時,范老太太還十分疑惑,問長安道:“你們兩這是忙活啥?”
又看了看秋娘,蹙眉道:“還有你,晚飯都不做了?想餓死你男人咋滴?”
“路上被耽擱了?!倍徘锬锝忉尩溃骸拔一匚輷Q個衣服就來干活?!?br/>
房門一關(guān),杜秋娘身上一松,便癱在椅子上。長安也有些累了,斜斜地倚著,臉上紅撲撲地,霎是好看地望著杜秋娘。
兩人互相看著,半晌后,突然又不約而同地笑了。
杜秋娘掙扎著起了身,眉眼禁不住飛揚笑意。
一路上,她幾乎帶著看一個陌生人的眼光看著范長安。
是個,范長安絕對不是旁人眼里木訥的范長安,他有勇有謀,否則他不會將所有的事情想得這樣連貫,便是設(shè)計害人也一環(huán)扣著一環(huán)。
這一切都是為了她,他所有的憤怒都是因為她被人欺負(fù)了。
這種被人保護(hù)的感覺真是讓人渾身舒爽透了!
赤身裸-體的張元寶是如何離開那條河呢?杜秋娘幾乎不敢去想,可是她就是暢快,從頭到尾地暢快。
“范長安!”
杜秋娘暢快地驚呼一聲,伸手便去摟范長安,照著他的臉上就是吧唧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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