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放花燈
花燈最熱鬧的地方當屬德勝橋,德勝橋坐落在輝安城的城東,那里有一條河流從東至西的貫穿了整個輝安城,德勝橋一帶地勢開闊,在這天有很多人會在這里放出自己的河燈,祈求一年的平安順遂。
方書紫在葉庭軒的護持下,一路都很順利,街道兩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鋪子,花燈多半以牡丹為原型,延展出不同形狀,不同顏色,不同構(gòu)造的花燈,有的花燈上寫有啞謎,有的繪著嬉鬧的孩童,有的繪著美貌的女子,看著如此多形狀各異的牡丹花燈,可見輝安人對牡丹的崇拜與癡迷。
忽然有一個花燈引起了方書紫的注意,這個花燈是五邊形的,上面是飛出的屋檐,下面用絹絲繃成的燈罩,底座是一朵粉色的牡丹花,燈罩從底部由粉色漸變到白色,將牡丹花與燈罩很好的融合為一體,然而這些都不是她駐足的原因,她看上的是燈罩上的畫,燈罩上繪制了一幅動畫,當花燈轉(zhuǎn)起來的時候,燈罩上的人物也跟著動了起來,好似一對情侶相互跑向?qū)Ψ剑詈髶肀г谝黄穑恳幻娑加幸粋€文字,連起來就是“一生為一人”,靜看平平無奇的花燈,轉(zhuǎn)起來后卻別具深意。
方書紫舉著這個花燈,用手撥動,讓它轉(zhuǎn)起來,然后看向身旁的葉庭軒。
葉庭軒一副了然的樣子,問到:“喜歡這個?”
“我喜歡的是上面的這句話。”
葉庭軒這才仔細的看了看這個花燈,方書紫將花燈轉(zhuǎn)起來,讓他看的更加分明,見他看清了,才問到:“你認為這句話如何?”
葉庭軒透過花燈的燈光,看了看方書紫的細微表情,誠然他不太了解女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這句話他很認可:“如果我是花燈中的男子,遇到的是我喜愛的女人,那么我此生唯她一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葉庭軒一直看著方書紫的眼睛,末了還挑了挑眉。
方書紫被看的有點生氣了,好好的說話就說話,干嘛時時刻刻不忘記放電,時時刻刻說話一語雙關(guān)的樣子。
也怪自己問什么不好,問這個,她負氣的丟下一句:“買了,付錢。”就向前走去,有意跟他拉開點距離,省的他動不動就放電。
走了幾步后,方書紫覺得自己這個狀態(tài)有點不對:怎么就這么自然的讓他付錢了?前世她聽過一句話,一個女人愿意花一個男人的錢,那代表這個女人認可了這個男人,把他當成了自己人,所以才會這么隨意;難道她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接受了他?把他當成自己人?這個淪陷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方書紫回身看了看跟上來的他,他腳步大,兩三步就走到了她身前,方書紫邊退著邊打量他,身高很高,比她高出一個頭,約莫一米八多,身材她之前抱過很結(jié)實,五官立體,臉蛋帥氣,家世好,學識也好,關(guān)鍵是武功還好。
方書紫拍了拍自己的臉,暗自鄙視自己:方書紫呀方書紫,如此優(yōu)質(zhì)的男人,你還看不上,那你還想要什么樣的?當朝太子不成?
方書紫慢慢的退著,葉庭軒慢慢的前進,兩人面對面的往前移動,忽然看到方書紫拍了拍自己的臉,葉庭軒無奈的想,這個丫頭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真是傻的可愛。
這一對郎才女貌走在街上,惹來很多人的注目,然兩個當事人卻未能察覺,各自沉靜在對方的眼神中,眼中再無紅塵俗物。
帥不過三秒說的就是方書紫,方書紫后退著走路,不意外的撞到了兩個個正在挑選花燈的女子,眼看三人就要摔到地上,葉庭軒迅速上前,一手摟著方書紫的腰,一手摟著她肩旁,盡量不牽扯她胸前的傷,一個旋身后站到了一旁。
葉庭軒扶穩(wěn)方書紫,急急的問“沒事吧?有沒有牽扯到胸口?疼不疼?”
方書紫驚魂未定的搖了搖頭,看了看摔到一起的兩個女子,心中暗自慶幸,還好剛剛沒有摔下去,不然非牽扯到胸口不可。
“以后走路還是小心些,再也不要倒退著走路了,不安。”剛才要不是他在,此刻定是被壓在最下面的那一個。
“哦,我知道了。”方書紫點了點頭,看向摔成一堆的女子。
方書紫剛想上前道歉,只見其中一個淺黃色的身影,嗖的越過她,跑到葉庭軒跟前:“葉將軍,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也是來看花燈的?不如我們一起吧,人多也熱鬧些。”
我去,這個女子是誰呀?難道他曾經(jīng)在這里留過情?
葉庭軒無視黃衣女子,眼神只在方書紫身上停留。
黃衣女子急了,上前欲拉他袖子,被他輕巧的避開,只見黃衣女子抬手掀開白色面紗的一角,露出本來面孔:“是我呀,這下認出來了吧?”
噢……黃衣女子原來是新晉神女劉丹丹,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猿糞?
葉庭軒瞥了一眼黃衣女子,然后對方書紫搖搖頭,表示他并不認識,既然不認識就沒有必要寒暄,他牽起方書紫的手,往大街深處走去,徒留黃衣女子站在原地干跺腳。
他打算也去放幾盞河燈,許幾個愿望應應景,以前他可從來不信這些,現(xiàn)在看看身旁的她,他有了想要的東西,而且很想要。
這次葉庭軒目的地很明確,途中買了九朵牡丹河燈,牽著方書紫就來到了德勝橋,他們來的晚,此刻橋下沒多少人,河面上悠悠揚揚的飄著數(shù)不清的河燈,打著漩兒漂向遠方。
“來,我們一起來放燈吧。”葉庭軒松開方書紫的手,蹲在河邊,將剛買的河燈一盞一盞點亮。
方書紫張了張剛才被握緊的手,有點納悶,古人談戀愛都這么快的嗎?她還沒同意跟他談呢,這就牽上手了?
葉庭軒將所有燈都點燃,抬頭看了看方書紫:“發(fā)什么愣?過來放燈呀?”
“……這些燈都是你的,你也沒給機會我買呀”方書紫繼續(xù)郁悶,剛才她也想買幾盞燈的,結(jié)果他拉著她就走,害她沒來得及買燈,此刻哪里有燈放。
“發(fā)什么傻,這些燈本來就是買來我們倆一起放的。過來我們一起放下去。”
“可你剛才明明說自己要放九盞燈,這里一共不就九盞,也沒有多余的呀”方書紫諾諾的細聲抱怨,抱怨歸抱怨,她還是順從的走下長階,走向葉庭軒。
葉庭軒也不知道她在抱怨什么,將她輕輕拉到身邊,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我們兩一起往河里放,這樣可以嗎?放的時候可以許愿。”
方書紫覺得這樣也行,少一點還環(huán)保,于是慢慢蹲下,隨著葉庭軒的動作,將河燈一盞一盞放入水中,方書紫的愿望其實很簡單:希望能遇到一個她愛的也愛她的男人共度此生,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愿望其實也很難,就算在二十一世紀,白頭偕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否則哪里來的那么高離婚率
葉庭軒的愿望就要實質(zhì)多了,他邊放燈,邊心中默念:但愿此生能跟她一起白頭偕老,長長久久。其實方書紫不知道這放花燈的習俗,在這輝安城,如果男女一起放花燈,那么表示他們愿意托付彼此共度一生,可以說方書紫被他陰了一次。
“好了,花燈也放了,夜也深了,我們回去吧。”
“好呀,回去吧,只是我有點累了,走不動!”方書紫的口氣有點撒嬌的感覺,她自己不自知,葉庭軒卻聽的分明,那細軟的話語,如羽毛掃過他心間,癢癢的。
葉庭軒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在橋東邊的角落處,停了幾輛普通的馬車:“走,我們?nèi)ス婉R車。”
一貫錢送到客棧,還挺貴的,這時候的一貫錢,相當于二十一世紀的五百元,方書紫有點打黑車的感覺,在二十一世紀,一貫錢也夠在帝都坐出租車繞三環(huán)跑兩圈了吧。
葉庭軒無所謂,他上下拋著一錠銀子,囑咐車夫:“只要把車給我駕穩(wěn)了,這錠銀子就是你的。”
方書紫撇撇嘴,還真是財大氣粗,動不動就是一錠銀子,那可是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的開銷呢。
馬車內(nèi),方書紫坐在左邊,葉庭軒坐在右邊,中間正面的位置空著,馬車不大,葉庭軒的雙腿弓著,腿幾乎要跟她挨著,馬車太小葉庭軒的腿又太長,沒有辦法。
一坐下來,方書紫就感覺自己支撐不住了,身體本就沒有康復,這一天的運動量,有點超負荷,靠在馬車上,沒一會兒就開始如小雞啄米般,頻頻點頭,加上馬車的搖晃,那頭幾乎跟搖頭晃腦差不多,就是這樣,也不見她有醒來的跡象。
葉庭軒見她實在睡得辛苦,輕輕坐到她的身邊,將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把她的頭固定在自己的頸邊,一手扶著她的肩膀,讓她睡得安穩(wěn)些。
方書紫睡得正香,沒有看到此時的葉庭軒,一臉溫柔的摟著她,幫她把跑到鬢邊的碎發(fā)放到耳后,再摸摸她細膩的臉頰,眼神在那嬌顏上流連忘返,如此看了一路,在即將到達客棧的時候,葉庭軒終究還是沒忍住,在那白皙的臉頰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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