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跑哪兒去了?這都快中午了,還不回家,你爸媽和弟弟都回來了。”
“哦,早上有事出來了一趟,事情辦完我就回去了?!?br/>
顯然,潘家老太太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你是不是又和別人出去花天酒地了?”
“沒有的事,上午是出來見陸白曉了。這會兒還在她家里,我一會兒就回去了?!?br/>
“真的?”
“一會兒就回去了?!?br/>
潘老太太還是止不住的嘮叨,“總算你做了一回正經(jīng)事,潘家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你總是要為潘家做點(diǎn)兒貢獻(xiàn)的,要不然,就真真是個白眼狼了?!?br/>
潘嘉年并不生氣,潘老太太說話向來占地方,他也只是回答道,“沒什么事我就掛了?!?br/>
電話就這么被潘嘉年哄著掛斷了,潘嘉年的思緒卻有點(diǎn)兒亂。
潘老太太的心思他太懂,一來讓他趕緊離開潘家自謀出路,但也不能讓他走得這么輕松,總要再讓他實(shí)現(xiàn)一次潘家子孫的價值才行。
二來,潘老太太還想讓自己念及潘家的好,時時感恩她為自己找了一門好親事。
對啊,他們這樣人家的親事,向來都是看門戶,人都是次要的。娶陸白曉和娶陸家的一條有繼承權(quán)的小母狗,并沒有多大的區(qū)別。
況且潘家對他的養(yǎng)育,總歸是要找個出口來還的,還了,他心里也就無所掛礙了。
“耽誤你的事情了。”
身后忽然一陣微弱的聲音,是陸白月。
潘嘉年從后視鏡看去,陸白月的臉依然是蒼白的,“你醒了?再睡會兒吧?!?br/>
陸白月直起了身子,“剛才睡得很舒服,我還做了很好的夢?!?br/>
潘嘉年問她,“做了一個什么樣的夢?!?br/>
“在沙灘上,海面平靜,有我,還有一只狗,再有一個人看不清背影,他就牽著我走在夕陽里,海風(fēng)暖暖的,很舒服?!?br/>
潘嘉年竟然有點(diǎn)兒酸澀,陸白月什么沒享受過,全世界最美的海灘她去過的十之八九,而現(xiàn)在卻只能在夢里才能見到。潘嘉年安安慰道,“以后有的是機(jī)會?!?br/>
陸白月竟然輕輕笑了笑,“對啊,以后,還有以后呢?!?br/>
清醒過來的陸白月看著劉姐身上的傷痕,知道那是自己的杰作,她并不是輕易施暴的人,所以說道,“我又打你了。”
劉姐把袖子捋了下去說道,“嗨!沒事,小姐剛才把陸先生的手咬破了,直冒血呢?!?br/>
陸白月一怔,顯然對自己的行為一無所知,她往前探了探身子,瞧見了潘嘉年放在檔位上的手。陸白月把手伸了過去摸了摸已經(jīng)干了的血痕,“真是太抱歉了?!?br/>
陸白月的指尖是冰冰涼涼的,好像幾只細(xì)小的螞蟻從潘嘉年的肌膚表面爬過,有些澀有些癢,可他并沒有閃躲,任憑那些小螞蟻爬來爬去。
“陸大小姐向來是不道歉的,你原來傲人的姿態(tài)哪兒去了?”
陸白月聽得出來潘嘉年是在看玩笑,她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裹緊了溫暖的毛毯里,“對啊,我陸白月從來不會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