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只大花母雞,一共賣了三千六百五十文,也就是三兩半的銀子,再加上最近所存的雞蛋,一共接近四兩銀子。
再加上之前所存的存款,以及蜜獾最近抓的蛇蟲,王方手中一共存了十五兩銀子。
這是王方一年多以來的勞動成果,也是他辛辛苦苦所積攢的血汗錢。
一枚枚的數著銅板,心中充滿了快意色彩,正當王方陷入在銅板的海洋不能自拔的時候,外面的庭院內傳來一聲尖利聲響:“我家的雞呢,是不是被你這個狗東西吃了?!?br/>
害怕對方和蜜獾起沖突,王方急忙沖了出去,卻看到何家二姐何菊對著巴掌大的小狗猛踢兩腳,轉過頭來,笑瞇瞇的對著王方發(fā)問道:“小五啊,咱家的雞呢?!?br/>
想通了之后,王方可不打算軟弱下去,硬生生的回答道:“早就賣了?!?br/>
“那錢呢,正好小六吃雞吃膩了,打算割兩斤豬肉換換口味?!?br/>
二姐玩味的看著自己,仿佛只要她開了口,自己就要將錢拿出去一樣。
心中就像和犬類發(fā)生關系一樣無語,轉過身冷冷的說了句沒錢,回到自己房內。
身為一個擁有成年靈魂的男人,他實在不想和這個無理取鬧的小姑娘爭吵。
而在另一方面,何家二姐何菊卻不愿輕易放過,徑直追了上來,扒著門板道:“那是我家的雞,就算賣了也是我家的錢,五弟啊,趕緊拿出來吧,等姐姐下次去縣城的時候,再給你買好吃的?!?br/>
頭疼了,卻不愿多說什么,只是無奈的看著對方,面前的何菊算賬道:
“五弟啊,我跟你說,就算仔雞是你買的,但那也是吃的咱家的糧食,所以說也是咱家的雞,實在不行我把買雞的錢給你,回頭你再買些繼續(xù)養(yǎng)?!?br/>
小小年紀的姑娘家完全不要臉皮,卻也能看出對方這幾天過的相當難熬。
而在庭院的另一側,大房的幾人已經聽見熱鬧走了出來,卻也沒上前阻止,只是樂呵呵看著。
王方強烈認為自己需要做出了斷,正好此刻幾房的人都已經驚醒,王方盯著何菊的眼睛,開口道:“二姐,現在你還是我的二姐,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養(yǎng)雞的糧食是家里出的沒錯,但那是二伯辛辛苦苦種出來的,假如你敢說那和你有一絲一毫的關系,我現在就將錢給你?!?br/>
“怎么沒關系,那是二伯的地嗎,那是我家的地,憑什么他種了地不需要交租子,憑什么你養(yǎng)的雞吃了我家的租子就不需要交錢?!?br/>
很奇怪對方的腦回路是怎么形成的,王方愣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我不知道大伯是怎樣教育你的,也不知道大伯娘是怎樣告訴你的,但現在,我希望你能明白,眼下這個家里,還輪不到大伯做主,更輪不到大伯娘做主,爺爺還在,他只是中風了,還沒有完全離世,不管是你,還是我們所有人,都沒資格占據家中的土地,那是祖上傳下來的,也是爺爺的土地?!?br/>
本以為這樣一番話,可以打消對方的念頭,卻又看到對方豪不在意的嗤笑一聲想說什么,卻又改口道:“五弟呀,你真的變聰明了,不過你還是沒聰明到點上,這家里的地,遲早是我家的,就算打到官府也是我家有理,該是我家的東西,就是我家的東西,你好好的把錢交出來,將來說不定二姐幫你說說好話,也能讓你享受享受二伯的待遇?!?br/>
不想多說什么,自己也不是吵架的高手,用力關上門,卻聽到何菊用力拍門道:“給我滾出來,給臉不要臉,連爹都沒有的雜種,憑什么拿我家的錢?!?br/>
錢財惑人心,不論佛家的好壞,但它有一句話說的對,錢財猛于虎。
而自己將來,注定要迎接這樣的場面,甚至于哪怕登臨到至高無上的位置,也要時時刻刻提防別人的搶奪,而在這個過程中,提防最多的恰恰是自己的親人。
“明面上的皇帝不行,就做個暗地里的皇帝好了?!?br/>
心里打定主意,卻也不愿開門,正當王方以為對方會這樣鬧下去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啪?!?br/>
巴掌聲在離門極近的地方響起,緊接著聽到一聲冷漠到極點的警告聲,三嬸開口道:“不要讓我聽到你說話,也不要讓我聽到你喊疼,只要我聽到你發(fā)出一絲一毫的動靜,我就將你的臉刮花?!?br/>
門外沒什么動靜,只聽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果然,這家中還是三嬸做主,哪怕他的丈夫兩年沒能回來,也沒人敢無視三叔的影響。
這就是威嗎?
王方覺得暢快無比,自身的理念愈發(fā)通達,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要想有規(guī)矩,首先要具有自身的威勢,而這股威勢就來自于自身的力量。
王方迫切的想要擁有自身的威勢,哪怕不去害人,也要足夠保護自己。
而眼下,身邊就有極好的人選,二哥何永春,四哥何狗蛋,以及何家莊的小伙伴們。
急急忙忙招呼自己的小伙伴們,除了二哥四哥之外,還有一個意外的人選。
何二柱,之前剛剛穿越過來,河溝打鬧時扔了自己滿身泥濘的人,也是四哥何狗蛋除了自己之外,關系最好的人。
何二柱的年齡比兩人都要大上不少,現年九歲的他臉上已經有了農人特有的黑黃。
這是日光暴曬的結果,可以想象,這家伙在整個夏日里到底經受了何等的煎熬。
而在另一旁,四哥何狗蛋一臉驚懼的望著自己幾乎認不出來的小伙伴,心中暗下決心道:“假如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縣城當賬房,絕不能在地里刨食吃?!?br/>
三人強烈的交流了想要組成團伙,一起奮斗的想法,對于團伙這種事,不用過多解釋,三叔的例子擺在前面,村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幫人聚在一起,到底是何等兇利。
至于自己的二哥何永春,根本不用管他,這家伙外號傻大春,腦回路還慢,等他明白今天聚會的意義,恐怕王方早已俯視了這片世界。
而在另一方面,王方看著眼前高低不等,年齡也不等的三人,心中升騰起強烈的調教想法。
對,還有一個合適的人選,楊蓉。
這小妮子加入進來,就有了五個人的人選,當這個人數增加到五十人,五百人,五千人的時候,還有什么能阻擋自己。
猛然間突然有了一種做出極大罪孽的預感,提早將黑社會這個大殺器釋放出去,真的有利于民生嗎?
不過眼下也顧不了這么多,要想和接下來蓬勃發(fā)展的地主豪強們做斗爭,沒有完善的組織結構根本不可能。
而眼下,還有什么比黑社會的發(fā)展方向,更適合自己的嗎。
對,我要做一個大地主,明面上富有海外的大地主,私底下掌控世界走向的黑暗皇帝。
當然,內心中王方也明白,黑社會的結構肯定會對民生造成傷害,但在眼下,假如不想造反的話,唯有這個組織可以給自己提供足夠的力量。
而相對于造反來說,這個組織對民生的傷害卻又小之又小。
更何況,眼下的地主豪強,本身都是和黑社會類似的組織,幾乎每一個能在歷史上留名的富商豪強手下,都豢養(yǎng)著數量龐大的打手。
假如自己能將農人的力量全都統(tǒng)合的話,說不定對地主豪強來說,也是一個重大的打擊,畢竟從傷害百姓的程度上來說,地主豪強們所做的一切,絕對比出自百姓,生于百姓,成員多來自于百姓的黑社會,更加的殘酷。
這件事很好理解,地主豪強們的成員,多來自于自己的家庭成員,外人對他們來說,只是奴隸的存在。
而黑社會的絕大部分成員,大多來自于普通百姓,他們理所應當的,會維持自己的利益。
就像后世上海的黑幫一樣,絕大多數的黑幫,都是由碼頭的抗包工,車行的拉車工組成,而他們組建幫會的目的,絕不是欺壓別人,更多的還是保護自己。
自古以來,華夏的社會構造,主要來自于四個階級,士農工商。
而之所以農工商屈居于士之下的原因,其實非常簡單,在于他們沒有合理的組織,以及沒有幫他們說話的人罷了。
而在眼下,假如自己提前為他們成立,屬于底層民眾的組織的話,對于大明的百姓來說,絕對可以很大的緩解,商人地主士大夫階級對他們造成的危害,也會更近一步的延長華夏文明燦爛的時光。
身為一個農民出身的孩子,王方比任何人都知道,話語權的重要性,既然想要為華夏最底層的農民謀福利,那就需要成立屬于他們的組織,憑什么皇帝就要霸占一切,勛貴就要霸占一切,商人就要霸占一切,士大夫就要霸占一切。
對于一個生活在幾乎平等的年代的現代人來說,再沒有人能比王方更理解平等的重要性。
而就算黑社會這個龐然的大物,真的超出自己的掌控的話,王方也有信心,能夠清除掉這個功過參半的組織。
而之所以眼下將它釋放出來,不僅僅是滿足他的權利欲望,更重要的在于,對于古代的平民底層子弟來說,這的確是為他們謀取福利的最好手段。
思索間,王方隱約間想到,自己好像不是歷史上第一個組建幫會團體的存在,好像幾千年前的時光里,華夏就有了漕幫的存在,而某個帝王的崛起歷程,就和這些漕幫有些關聯。
仔細想想,王方又確認自己是第一人存在,畢竟漕幫的組織結構還不夠完善,遠沒有達到后世的地步。
而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他也會朝著這個目標前進,爭取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這個世界,以及世界后世幾百年的格局。
“大明朝的黑社會,自己好像還是第一人?!?br/>
仔細盤算前世的網絡小說,應該可以確定,很少有人在古代玩黑社會的,這一定會很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