滎關(guān)外,大雪依舊落滿天,王崇煊等人依舊在城外觀戰(zhàn),只能依稀地看到遠處劉泰的身影。
劉泰騎牛歸來,身后士卒紛紛為他鼓掌歡呼,王崇煊看著剩下的三人,分別是黃安、梁鐘典、許挄。
目光在這三人身上來回掃視,王崇煊有些猶豫不決,并不是每一名武將只能出戰(zhàn)一次,剛剛那個殺死周邵的武將只是療傷去了,如果趁著剛剛劉泰打斗的這回功夫,恢復(fù)的差不多了,一會是他上怎么辦?
王崇煊不敢保證剩下的三人打得過他,但劉泰剛剛才惡戰(zhàn)一場,得適當休息。
似乎是看出了王崇煊眼中的糾結(jié)與憂慮,梁鐘典走了出來拱手道“太尉大人,末將請戰(zhàn)?!?br/>
“啊”王崇煊遲疑了一下“罷了,一切小心”囑咐了一句。
這時梁鐘典已經(jīng)翻身上馬“頂不會辜負大人所托?!?br/>
梁鐘典向著對面沖過去,甲胄上已經(jīng)覆蓋一層冰雪。
關(guān)都尉在一旁于心不忍道“太尉,雪實在太大了,不如咱們鳴金收兵,擇日再戰(zhàn)吧”一邊對王崇煊勸道,一邊命人搭幾個木棚給眾人擋雪。
王崇煊搖了搖頭,雪胡亂的飄到他的臉上,剛落到上面,就立刻融化成水。
“鳴金收兵,就是給了雪莽怯戰(zhàn),當時候即便勝了,雪莽也會說勝之不武,那么我們的辛苦,就全將付之東流了?!?br/>
眾人聽后紛紛嘆息。
騎馬的梁鐘典也感受到了這寒冷,雪花飄到頭盔和臉上,極大的阻礙了自己的視線,雙手也被凍得通紅。
坐下寶馬鼻子大口喘著熱氣,速度已經(jīng)漸漸慢了下來。
對面逐漸浮現(xiàn)出一道人影,梁鐘典知道,對手來了!
“只聽對方喊道雪莽大將骨傲,特來取汝性命。”
骨傲舉著一把長刀便騎馬向這邊沖來,梁鐘典從身后抽出一桿長槍,槍頭紅纓如血玉。
他先發(fā)制人!
梁鐘典身軀就像正在鉚勁蓄力中的千斤頂,骨傲沖過來的時候,刺槍而出!
一出手,便如狂風暴雨般席卷而去,萬點槍茫如這滿天飛雪,而一團紅纓,在空中綻出一道血艷的鮮花。
寒刃破空之聲不絕于耳,縱是這天,也好像將要被他扎成千瘡百孔的窟窿。
骨傲揮舞著刀,在對方鋪天蓋地、銳不可當?shù)臉屆⒅?,吃力的抵擋著?br/>
身上的甲胄已經(jīng)被劃開一道道口子,有些地方已經(jīng)溢出鮮血。
這該死的宏淵人,槍速怎如此之快?
梁鐘典攻出十招,他也未必能回上一招,凌厲霸道的攻擊逼得他是不由得一緩。
不好,骨傲心中暗暗叫苦,就在剛剛,自己分了神,怕是已經(jīng)露出破綻。
梁鐘典一直瞪著的雙眼猝然見精光爆射,陡地暴喝一聲,聲音響徹四周,遠到在滎關(guān)觀戰(zhàn)的眾人都聽得見。
不少士卒暗暗夸贊,這是一副好嗓子啊!
梁鐘典手中長槍凌厲飛刺,槍芒凝成一道電弧,又猝而蓬散為寒霜碎瀑,罩卷而去,渾身的靈氣仿佛都被他調(diào)動了起來,運轉(zhuǎn)于周身的穴脈。
金鐵交鳴之聲傳向四周!
之后聽的一聲悶哼,骨傲左手緊緊捂住腹部,鮮血汩汩溢出。
他竭力地想穩(wěn)住上半身,但最終力不從心,腰間一軟,從馬上跌落,被捂住的傷口也終于在此時,鮮血大量的涌出。
“我輸……了,我……降,別殺……我”骨傲嘴中含著血,含糊不清的求饒。
梁鐘典收起槍,雪莽方向立即有好幾個人飛奔而來,將骨傲架了出去。
梁鐘典勒馬掉頭,跑回滎關(guān)。
關(guān)上的老少士卒紛紛為他叫好“梁將軍威武?。 ?br/>
“長槍將軍百戰(zhàn)不殆!”
這么會兒功夫,這幫人已經(jīng)給他起了個長槍將軍的外號。
梁鐘典舉起長槍向滎關(guān)上的人揮了揮,隨后下馬,走到王崇煊面前:“末將幸不辱命!”
“打的好啊,這一戰(zhàn)打的好”王崇煊激動的夸贊道“快扶他休息”
幾個奴仆下人立刻扶著梁鐘典進了木棚,那里已經(jīng)準備好了吃食和熱茶,足夠讓他暖和過來的了。
下一場,該誰上呢?王崇煊看向身后二人“許挄,你上”
“是,末將保證把雪莽派來的人的腦袋割下來,拿回來給兄弟們當蹴鞠踢?!?br/>
說罷翻身上馬,沖向雪中。
雪莽也立即派出一人,那人持劍披甲,朝著許挄大喊“宏淵小兒,吃我一劍!”
許挄不甘示弱,揮刀砍去,一刀一劍,立即絞作一團,那雪莽的武將劍法縝密精確,許挄的刀法顯得雄渾自得,大開大闔。
兩人功夫相差寥寥無幾,如此一來,雙方斗轉(zhuǎn)星移般拆了上百招,仍是難分高下。
眾人看的都有些不耐煩了,更有人心中自怵“若是他們永不分出來個高下,哪該如何是好?”
正當這時,卻看見許挄陡然暴起二丈高,凌空猝然倒折,手中長刀正刺向那雪莽武將的脊梁!
那雪莽武將身形偏斜,腰身一俯,身上甲胄嘩啦啦作響,人已經(jīng)反轉(zhuǎn)到許挄身后,在來不及眨眼的瞬間,已連出好幾劍,劍光縱橫交織成芒雨流電,狂卷而來!
他的劍就好像幻作一張怪誕又不定形的光網(wǎng),奇快無比的套了上去。
密集如亂雨般的金鐵交鳴聲響作一片,聲聲敲入人的耳膜。
雪莽那武將的劍愈演愈烈,劍芒如幻似真,銳氣如海嘯般,仿佛那光芒可吞噬天地。
許挄的刀勢越來越弱,已經(jīng)漸成苦撐之勢。
“我跟你拼了!”許挄大喝一聲,刀如一抹電光穿刺過去,斬斷無數(shù)片雪花。
“錚”的一聲響,雪莽那位武將的劍已脫手而飛!
就在劍被磕飛的一剎那,一縷淡的寒芒從雪莽那武將身上射出,一道血光標射而出,許挄脖頸處甲胄直接被刺穿,針尖扎進脖頸刺成一個紅點。
許挄來不及慘叫,只感覺自己說不出話來,身體發(fā)涼的很,“你……你用暗器……”話未說完,已經(jīng)砰然倒地,氣絕身亡。
遠處觀戰(zhàn)的宏淵眾人已經(jīng)氣憤填膺,不少士卒捶胸頓足。
“那幫雪莽的孫子太欺負人了,技不如人居然用暗器?!?br/>
“就是,要我說,咱們現(xiàn)在直接出城,一舉蕩平了得了”
“對,蕩平此地,再打向雪莽的都城。”
王崇煊和胡釋并沒有理會城上那些喊打喊殺的士卒,這個季節(jié)大舉出兵,怕是嫌自己活的命長。
風雪大,糧草少,后勤跟不上,還想出兵雪莽,如果真的要去能不被凍死走到雪莽的都城,就已經(jīng)算是上輩子積德的了。
“太尉,這雪莽居然用暗器”胡釋也略帶怒意。
“每次武將會,雪莽不都得玩點那些陰損壞的,可是你看,他們哪次贏過咱們,歪門邪道終究成不了大氣?!蓖醭珈訉@嗤之以鼻
“倒是可惜了許挄,此人不死日后也是一員猛將啊……唉……”
王崇煊看向身后,自己現(xiàn)剩下三人,未上場的黃安,還有劉泰,梁鐘典。
雪莽拋去那邊那位殺死周邵的武將,還有兩位武將沒有上場,也就是說,現(xiàn)在場上勢均力敵!
“黃安,你去”
“末將領(lǐng)命”黃安起身上馬,這個黃安并沒有什么特別好的劍術(shù)或者刀法,但此人之前是一員百將,無論是帶兵還是打仗都十分穩(wěn)健,通俗的來講就是,人家打仗會動腦子!
這就是為什么王崇煊選黃安作為壓軸的原因。
雪勢漸漸變小了,黃安策馬奔向,那名用暗器殺死許挄的武將還在那里,他實在是太傲了。
完全可以回營寨邀功論賞了,卻還要繼續(xù)逞英雄。
黃安看著此人,抽出身后金戈,戈如流行泄尾般劃空而出,能看出此般變化的人沒有多少,只有王崇煊看出了這戈法中的真假變換。
更多人看到的僅僅是寒芒一閃,奪人心魄!
無論是戈,還是人,都可謂窮極是百變,難追,難尋。
這樣的戈,還能避開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雪莽的那么武將被一下挑飛,挑飛的過程中,戈鋒利的尖已經(jīng)劃破了他的喉嚨,那武將重重的摔在地上,遠遠的看向雪莽的營寨,幾個當官的似乎在爭論著什么。
都沒有派人來給這位武將收尸,實在是可憐。
黃安下馬,抱起許挄的尸首,“兄弟,我為你保存了”
回到馬上,跑回滎關(guān),將尸首遞給手下士卒,會有人把消息通知給許挄的家人的,而且他的家人會得到一大筆錢兩,孩子入仕或是讀書都會有優(yōu)先舉薦。
其實這么想想,許挄的死到也是值得的,畢竟誰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能過得好一些呢。
與一眾羨慕與崇拜的滎關(guān)士卒客套了一番后,黃安走入了木棚,王崇煊,胡釋,梁鐘典,劉泰都在這里,正在等他。
王崇煊見他來,揮手招呼,順便叫人上了五倍熱茶。
“發(fā)生什么事了?”黃安看著眾人臉色凝重,他還一知半解。
胡釋解釋道: “剛剛雪莽派人來消息了,他們想要改變一下今年的規(guī)則,現(xiàn)在咱們雙方都還剩下三員大將,他們想直接三對三!”
注釋:
百將:就是百夫長,管理百人的軍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