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柳雖不知這到底是不是真的,但身體卻很老實的告訴了他真象,方才那股子殺意瞬間消失,狼狽的捂住下體向北邊跑了,最后還不忘放句狠話:“你小子給我等著!等著!”
看著折花柳逃去的背影,白嘯遠似笑非笑,然后轉過身道:“趙公子,你雖然聰明,但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運用,還得靠一些真本事,哈哈?!?br/>
趙婉君從小就知道很多整人的旁門左道,但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害術,一個含苞待放的女孩子家,早已在一旁羞得無地自容,此時聽白嘯遠爽朗的笑聲,更是不好意思作答。這可恨的人兒一直將自己認做男兒身,言語間絲毫不知道遮掩,哼!沒羞沒臊的真是讓人討厭。
“我可沒有你這般手段?!壁w婉君氣悶悶的說道,也不知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緒,白嘯遠感覺怪怪的,后瞬間就明白了過來,沒想到這趙公子竟然跟個姑娘家一般害羞,他也不是什么無恥下流之輩,方才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命門、關元、涌泉三穴是人體大穴,對提神壯陽有些好處,并非什么狠毒之術,他只不過學著趙婉君一樣,騙了折花柳一把,沒想到他居然相信了。白嘯遠將其中緣故告知趙婉君,以為能夠消除對自己的不好印象,可他萬萬沒想到,他一解釋,不就說明了他知道趙婉君的心事了嗎?跟一個大男人在一起,談論這些事情,趙婉君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了進去,將這般尷尬藏得無影無蹤。
遠處草叢中,何嚴西幾次都有動身的沖動,可是見那白嘯遠一身黑袍,不像是武林正派的裝束,也不知道小師妹為何跟這種人混在一起。經過幸福村一事后,他就十分謹慎,何況白嘯遠身手了得,自己不敢妄動,不如靜觀其變,伺機而動。
夏夜涼風習習,田野里蛙蟲齊鳴,像極了夏夜交響曲。
自從遇到了趙公子,白嘯遠的心情就好了許多,因為她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其實趙婉君也不是那樣的人,只不過不知如何,這兩天突然話變得多了起來。
天空中一輪皎月高高掛起,星空璀璨,均倒映在平靜的江水之中。
二人坐在船艄上,一壇美酒擺著二人中央,你一口我一口,一邊品嘗一邊閑聊。
趙婉君見白嘯遠不說話了,又問:“白大哥怎么不問問我為何一路和你同行?”
白嘯遠想了想,確實如此,不過這在他心中早就想過:“這倒是,趙公子性情灑脫,前來游玩,不呆在繁華的蜀州城中享受樂事,卻為何一路跟著我?!?br/>
“誰跟著你了?自戀?!壁w婉君一臉不屑。
“哦?”
“我是要去一個地方?!?br/>
“什么地方?”
聽白嘯遠這么問,趙婉君眼珠打著轉轉,故意賣弄玄虛:“哼,我才不告訴你,總之是個好地方。”
白嘯遠靜靜的望著江中,心想,不說便不說,反正說了跟自己的關系也不大。
見白嘯遠不說話,趙婉君真是快瘋了,哎,從來沒見過這般直性子的人,一點都不懂怎么聊天,于是調整好心情,像是在自言自語:“好了好了,你怎么是個悶油瓶兒???我告訴你,那地方呢叫做幸福村,雖然是個村子,但是只有二十來人。我特別喜歡去那里。里面呢有個張老伯,他吹竹笛特別好聽,每次吹牧笛的時候,他的女兒就會跟著起舞,花花姐姐跳舞可好看了呢,每次鄰居的王大哥都會躲在草垛后面偷看。還有張大嬸做的饅頭,可香了,不像我家里新來的廚子,哼!做出的饅頭又臭又硬。還有還有!村里那幾個十來歲的娃娃,一個叫小牛,一個叫東東,還有一個叫阿馨,他們三個總會找出一些新鮮玩意兒,像是蛐蛐、螢火蟲什么的,可好玩了呢。不過多久,李大姐肚子里的小寶貝就快出生啦,到時候小牛他們三個一定會帶上他四處玩耍的。我每次下山呢,都會去那里,他們可熱情可喜歡我了呢?!?br/>
“聽你這么一說,倒像是個世外桃園?!卑讎[遠平靜的說道。
“我這番便要去哪里,和你走的方向相同,所以……”
“所以早些睡覺吧,明日早些趕路?!卑讎[遠眉間突然有些疑惑,感覺哪里不對勁兒,白日里見她對敵折花柳之時,就對她有所懷疑?,F在說話一副女兒態(tài),還一口一個下山,下什么山,不是外地來的耍客么?
白嘯遠走到船艙門口,問了一聲:“還不進來?”于是便進了船艙。
想到就要和一個男人一同就寢,趙婉君臉上莫名其妙的浮起兩朵紅暈,怎么辦?方圓十里就這一艘船,若不進去,難不成要在荒郊野外住一夜?
白嘯遠在船艙中催促,趙婉君站起身來,扭扭捏捏的跟了進去。
夏夜空氣悶熱,白嘯遠索性退去上衣,露出結實的肌肉,趙婉君見他這一舉動,又看到他棕銅的肌膚,一時忍不住尖叫竟起來。
潛伏在岸上的何嚴西,見二人相繼進入船艙,心中十分擔心,此時又聽見小師妹的尖叫聲,大叫不好,夜深至此,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定是那男人哄騙小師妹,小師妹武功淺薄,要不就是那男人威脅她??傊徽撊绾?,此時小師妹有難,即使及不如人,也不能再縮在草叢里,于是祭出寶劍,飛快地向小船越去。
白嘯遠心中明白了一二,便調侃道:“趙公子這是怎么了,天氣炎熱,快快退去衣衫,今夜無處住宿,我兄弟二人相見恨晚,就同榻而睡,并無大礙?!?br/>
趙婉君羞得趕忙轉過身去,背對著白嘯遠,氣道:“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白嘯遠反問。
“這……這……哎!”
這哪里還裝的下去,怎么可以和一個男人睡在一起?
看來現在已經是裝不下去了嘛!
于是她伸出纖纖細手,慢慢地撤掉發(fā)帶,頃刻間滿頭秀發(fā)如同瀑布一般一瀉而下。
白嘯遠看在眼里,心想果然沒有猜錯,這時只見趙婉君緩緩轉過身來,那一刻:
俏麗若三春之桃,
清素似九秋之菊。
白嘯遠從小便浪跡江湖,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生得漂亮的姑娘,但像趙婉君這般秀麗的姑娘還是第一次見,一時間竟看出了神。
趙婉君見他盯著自己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正欲說話,只聽船外傳來一聲:“小師妹!”隨即那人便沖將進來。
卻說當時何嚴西沖進船艙,見一男子赤裸上身坐在床上,而小師妹披頭散發(fā)站在原地,心中胡亂猜想一二,頓時便憤怒不已,手持利劍直指白嘯遠:“你是誰,竟敢誘騙我小師妹!”
白嘯遠見他的衣著打扮,又叫趙姑娘小師妹,之前的疑惑就通通解開了,他也不說話,因為他難得解釋,這種事情其實越解釋越麻煩。
趙婉君見狀趕緊抓住何嚴西的手,急道:“六師兄,你怎么在這里,這……這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br/>
何嚴西從小就對小師妹情有獨鐘,自認為是青梅竹馬,此時見自己最在意的人落在壞人手里,雙雙寬衣解帶,準備同房,心中憤怒不已,哪里聽得進別人的話,只道:“小師妹別怕,我知道你是被騙的,我來幫你報仇!”說罷腳尖用力,整個人迸射出去,見利劍迎面刺來,白嘯遠不慌不忙,就在劍尖快要刺向面門的時候,一股魔靈迸發(fā)而出,黑色的魔靈圍繞他全身,就像一道鋼鐵的屏障,將利劍阻擋在眼前。
何嚴西整個身體懸在空中,將全身真氣運送到劍尖,二人相持不下。對于白嘯遠來說,他真的不是自己的對手,當下也不想和他糾纏,只是微微一震,何嚴西抵擋不住如此蠻橫的勁力,嘭的一聲就被振飛出去,掉進了江中。
見此情形,趙婉君嚇得趕緊沖到船艄,將狼狽的何嚴西拉上船來。
“六師兄你聽我說,白大哥不是壞人,我之前一只女扮男裝,他只不過把我當成了男子?!?br/>
何嚴西惡狠狠地盯著從船艙里走出來的白嘯遠,心中十分惱火,一把將趙婉君推開,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人武功實在了得,不可橫來,得馬上回青石峰搬救兵才行。
于是便說:“小師妹,這樣便好,既然他沒有惡意,那我就放心了。對了,我還有要事在身,出門前師父告訴我,如果見到你,就告訴你玩夠了就回去。我先走了。”說罷起身欲走。
趙婉君見誤會解開,心中總算松了口氣,道:“師兄放心,明日我與白大哥去一趟幸福村,之后就回蜀門?!?br/>
“什么!幸福村?你們去那里干什么?說!你們去哪里做什么?”
一聽見幸福村這三個字,本欲離去的何嚴西突然激動起來,心中有懊悔,有害怕。
長這么大,師兄還是第一次朝著自己吼叫,趙婉君被嚇了一大跳,“師……師兄……你這是怎么了?”
何嚴西發(fā)現自己失態(tài),趕忙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匆匆作別,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白公子,我……”
趙婉君還想說什么,白嘯遠立即打斷了她的話,怕何嚴西回去搬救兵,于是說道:“你到里面去睡,我就在外面。有事明日再說。”
何嚴西心中有恨,沖進樹林中對著大樹一陣亂砍。沒想到小師妹這才下山幾日,便與一個年輕的男人廝混在一起,自己有意幫她,她還處處維護那人,真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女人!簡直枉費自己一片良苦苦心。這番他們將去幸福村,真是浪漫得可以,咦,何嚴西突然想到了什么,心生一計,
瘋笑道:“哈哈哈哈!去得好!去得好!妙極妙極!”
夏季的蜀道,處處都能聽到蟬鳴,兩側植物枝繁葉茂,白嘯遠二人穿過一片茂密的林子,眼前出現一條清澈的小溪,趙婉君這時已經換了女裝,粉紅色的衣裙更顯她的青春美麗,她將濃密的黑發(fā)整齊的梳在背后,手中拿著一朵小野花,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頭。
她告訴白嘯遠,沿著這條小溪,不過多久就能到幸福村了。
“誒,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趙婉君問道。
白嘯遠想了想,道:“我也要要去幸福村?!?br/>
聽見這話,趙婉君心里十分高興,但肯定不相信,問道:“不會吧,你也要去那里,你去那里做什么?難道你也像我一樣,特別喜歡那里?”
白嘯遠本該直接去蜀門青石峰找趙大成的,但是昨夜聽趙婉君說起幸福村的事,心中十分向往,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向往,他也想去看看,那到底是個怎么樣的地方。
他是個男人,不像小姑娘一樣愛表達自己的心事,有時就算被別人說中,也是不愿意承認的,于是道:“只是路過,隨你去罷了。”
不料趙婉君卻停下來興奮的說:“不會吧?難道你是為了我才去那里?嘻嘻……”
這話一出,可讓白嘯遠尷尬至極,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你是蜀門弟子?”白嘯遠問到。
身為蜀門弟子,實在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蜀門名揚天下,百姓無不贊頌,多少人為了進入蜀門,相互間掙得頭破血流。趙婉君拍著小胸脯自豪的說道:“既然都被你發(fā)現了,也不隱瞞你啦,其實我叫趙婉君,不僅是蜀門弟子,青石峰首座趙大成還是我爹爹,怎么樣?厲害吧?呵呵呵!”
白嘯遠只猜到她是蜀門弟子,不曾想她居然是趙大成的女兒。
趙大成這個人,雖然為人正派,但實在是古板得很,像這樣調皮的女兒,能不顧他的教誨私自下山看來玩耍也是情有所緣。
“其實我這番前去,就是為了找你爹?!卑讎[遠平靜的說道。
趙婉君有點疑惑,道:“找我爹爹作甚?!?br/>
白嘯遠道:“你可知我叫什么?”
“你姓白嘛,但你好像真沒有告訴我你叫什么,我都跟你坦白啦,該你啦。”
“我叫白嘯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