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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發(fā)了太多大事都將永載華夏青史,一是傾動天下的秦衛(wèi)陽山大戰(zhàn),第二便是衛(wèi)國之主太行行臘稱王,這次事件標志著衛(wèi)國正式以強國之態(tài)與世大爭。
公元前326年,贏駟稱王,并在龍門集會,龍門是在黃河上游的神圣之地,兩岸峭壁對峙,形如闕門,相傳龍門之地是為大禹治水時所開鑿,意義非凡。
衛(wèi)崢稱王,集會之地當然也要選一個不弱于龍門的神圣之地,便選中了太行。
太行之地的疆土衛(wèi)國、韓國、趙國都占據(jù)了一部分,居太行之巔的山西省東南部,其地形之高,素來便有與天為黨之稱,故因此稱之為上黨,韓國的上黨郡也在太行之地。
衛(wèi)崢選擇在太行稱王有太多的寓意,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積淀了華夏一族無盡文化的內(nèi)涵,從古至今華夏一族的先祖便在太行一代開荒創(chuàng)世,繁衍生息,從此創(chuàng)造了璀璨奪目的文明。
從舊石器時代、新石器時代,萬年之前華夏的祖先便在此地繁衍,太行山之地見證著這個古老文明的誕生與興起,無數(shù)的神話傳說均出自于太行山上,譬如《山海經(jīng)》、《淮南子》等典籍中出現(xiàn)的“精衛(wèi)填海”、“女媧補天”、“羿射九日”、“神農(nóng)嘗百草”等諸多上古傳說便是起源于雄奇壯美的太行之地,并由此世代相傳。
衛(wèi)崢此舉亦且意欲非凡。
按照秦王贏駟龍門稱王,以及齊、魏彭城相王的先例,衛(wèi)崢太行稱王集會,首先便是“邀請”韓、魏之君入衛(wèi)國朝見,推崇尊衛(wèi)崢為王,而同時衛(wèi)崢承認三晉韓、魏的王號,只不過互王之后魏國自貶為侯便會緊隨其后,這是無法改變的結(jié)果。
衛(wèi)崢并沒有立刻讓魏襄王自貶,畢竟讓一個王牽馬和一個侯是有天然之別的。
太行稱王,此次璟倉、陳軫出使三晉韓魏兩國,主要目的便是要讓此二君主在稱王大典之上當場為衛(wèi)國國君馭馬駕車,如同當年齊魏彭城相王、秦國會龍門一樣,“乘夏車,稱夏王”。
……
今日的朝歌城空前熱鬧,偌大的城池也加派了重兵巡防,城內(nèi)巡邏的兵士,城外守備的甲士,兵力出動了往常十倍的之數(shù),畢竟今日來到朝歌的都是各路群雄,衛(wèi)崢可不想讓這幫人在自己地盤上出事情,否則也是很頭疼的事情。
今日的朝歌城可謂天下側(cè)目,列國之賓盡入朝歌朝見,恭賀衛(wèi)國稱王,七雄戰(zhàn)國或是國君親自蒞臨,或是派出一國之相邦前來恭賀,趙王、韓王、魏王、宋王,四國之主親自蒞臨,而齊國齊王雖然沒有來,但也派出了齊國之相孟嘗君田文來賀,楚國楚王也派出了左徒羋原來賀,即便是剛剛與秦國打了一場惡戰(zhàn),贏駟也不得不派出了張儀以秦國之相邦代表秦王來賀,并且把扣下的那三萬多匹良駒借此機會一并送來。
秦國這種舉動司空見慣了,不可能一交惡就老死不相往來,賬本要是這么算,那么七雄戰(zhàn)國各自的恩恩怨怨簡直無休無止,打了之后便要坐下來好好談談是戰(zhàn)國群雄公認的“基本法”。
除了七雄戰(zhàn)國,各路諸侯小國莫不來朝,滕國、魯國等中原小國的君主皆來賀,周天子也派出了昭文君來賀,此外更有十一路戎狄之君來賀,衛(wèi)國行胡服騎射與各路戎狄的關系頗為和睦,其中便有義渠王留下的第二子,代表的是義渠國,而衛(wèi)崢卻承認以其身份來賀。
顯然,秦國看到義渠王的第二子以這樣的身份出現(xiàn)在太行集會上,秦王贏駟要是知道怕是會被膈應的不輕。
城南馳道之上,一列刻錄“韓”字的國旗迎風飛舞,在這支頗為浩蕩的隊伍之中,最前頭是一輛奢華的軺車,由五匹馬拉架,天子駕六,諸侯駕五,車內(nèi)坐著的只能是韓王了。
不過,此刻的韓王并未在軺車,而是正在親自駕車而行。
韓相公仲頂著烈日追步趕上了馬車,一邊小跑著又面向駕車的韓王急忙的說道:“大王,還請入車歇息吧,曜日火辣,以免傷身?。 ?br/>
“寡人還沒上手呢,再練一會兒!這衛(wèi)國的馳道的確好走,一路都不帶顛簸,奇——!”韓王如是說道,眼看朝歌在望,韓王準備臨城樓之下收手。
“大王啊,衛(wèi)國稱王大典之上,為衛(wèi)王馭馬勞駕只是一個形式,比劃一下就行了,無需如此啊大王。”公仲無奈的說道。
“不可!”曜日之下韓王皺眉而避火辣的陽光,卻依舊牽動著馬繩策馬駕車前行著,韓王說道:“太行集會,中原群雄與戎狄之君,公仲你可知十八路諸侯盡會集中原,寡人可是代表韓國,隨便比劃幾下,要是惹惱了衛(wèi)王,不值當!”
“衛(wèi)國如此要求,大王不覺得有辱一國體面、有失韓國尊嚴嗎?”公仲欲哭無淚的說道,怎么感覺自家大王為他國之主而馭,都上癮了?
“龍門集會之際,寡人便為秦王馭,而今再給衛(wèi)王馭駕一次有何不可?尊嚴何用?能換來什么?寡人丟一次臉能換來與鄰和睦,劃算著呢!”韓王說著又補充道:“再說了,旬日與那衛(wèi)特使璟倉說好了與衛(wèi)國交好,韓國也總有所誠意吧!”
“列國邦交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又有哪國會真心交好的呢?”公仲說著又道:“大王聽老臣一言,入車歇息吧!王上——!”
“正因所謂邦交盟好從無永恒、亦無善終,寡人才要更加小心謹慎吶,不能給衛(wèi)國逮著了機會和借口嘍,你看看魏梁國的下場,這衛(wèi)國的鐵騎入我韓境如入無人之境,寡人要是一不小心而得罪了衛(wèi)王,到時候如那魏梁國一般被揍滿地找牙,嘿……不劃算??!”
“我的王啊,賬本不能這么算?。 甭牭巾n王此論,公仲只得心中苦笑一嘆,看到韓王一臉決然之色也不再勸導了??磥砦彝鯇Ξ敃r衛(wèi)國的鐵騎縱貫國境如入無人之境的事情給嚇的不輕。
“唉呀,這就是朝歌名都哇?”馬車之上的韓王遙看前方的城樓,目下已然臨至城下,韓王看著城門牌匾上刻錄著“地坤”二字,不禁望之而言:“朝歌名都以伏羲八卦陣而改建,寡人早有耳聞。依此有分八門,即地坤、山艮、水坎、風巽、天乾、澤兌、火離、雷震為八門之名,此城果然比新鄭宏偉,朝歌不愧是千年古都!”
末了,一個隨從侍女為韓王擦干了額頭的汗液,韓王整飾一番禮服便下了軺車,一馬當先而去。
“韓王駕到——!”
“恭迎韓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