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葉莫仇的父親葉青城已經(jīng)離他而去五六天了。(下.載.樓.)已經(jīng)身在無相閣的葉莫仇心中滿滿的失落感,失去至親的打擊使他的心智成熟了許多。他不在乎吃苦,不在乎受人排擠,但是難以忍受心中如豐碑般崇高的華山劍派將弟子分為三六九等,更難以忍受華山借助在江湖中的威名大肆斂財,他不知道如今的華山到底是怎么了,總之絕不像他當初想象的那般是一個殿堂級的劍派圣地。
就好比今天下午的葉莫仇竟然被安排到離落雁峰山腰處的無相閣不遠處的紫玉潭去釣魚,以解決每半個月一次的素菜加葷腥的問題,百無聊賴的葉莫仇心思沒有放在關注浮漂上,反而被水潭不遠處的三只戲水的鴛鴦深深的吸引,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游在前面的一對鴛鴦帶著后面的小鴛鴦的溫馨場景,不禁又想起永遠離他而去的父母和妹妹,當年他們一家人不也是這樣溫馨、和諧的一起生活嗎,可惜,這樣的ri子再也回不來了,都是可惡的金人,最可恨是那個殺人兇手完顏烏拓,一想起這個汴京留守將軍葉莫仇就恨的牙齒癢癢。
……
就是這個汴京留守將軍卻仍然沒有放棄追擊葉莫仇一家,當天夜里追錯方向的完顏烏拓一路上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半個人影,直到第二天中午已經(jīng)到宋金邊界仍追無所獲,當場便判定要么就已經(jīng)沖出關卡逃回南宋了,要么葉青城他們根本就沒有走這條路,在接連詢問幾個設卡的金兵得知沒有任何符合特征的馬車經(jīng)過或者沖卡后便得出后一種結(jié)論。
無論完顏烏拓是極度覬覦威力驚人的寒冰劍還是不愿意看到這樣一個鑄劍世家為南宋所用,總之,他沒有丁點放棄追擊的意思,哪怕當前不知道葉青城他們到底走的哪條路,他還是再做出基本的分析判斷后做出向西追的最后決定。
在他的命令下,大隊金兵又原路返回,遇到往西的官道路口就仔細查探線索,所以很是耗費時間,走走停停的人馬直到第三天下午才走到離汴京不遠的那條通往陜境的岔路口,金兵再次查探線索中發(fā)現(xiàn)有點滴的血跡和淺淺的車轍印,完顏烏拓當即認定必為葉青城一家逃亡時留下的痕跡,便下令順著車轍的方向追擊。
由于有步兵拖慢了行程,葉青城策馬狂奔一晚上便可到達的牛家村附近的西屋山,完顏烏拓的金兵隊伍硬是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才趕到,并發(fā)現(xiàn)了當時薛千明決定棄之不用的馬車。有金兵稟報:“將軍,馬車上有大量血跡”。
完顏烏拓隨之下馬也仔細查看馬車內(nèi)外一番,面露喜se道:“看來,他們有人受了重傷,跑到這個荒僻之地,路面崎嶇難行,不能再行馬車,他們又受傷不能遠行,肯定是躲到附近養(yǎng)傷了,給我仔細搜,附近的農(nóng)戶一家都不要放過,一定要把他們抓住”。
領命后的金兵開始向四周查找,在發(fā)現(xiàn)山腳處的牛家村后,大隊人馬便如蝗蟲過境般涌向這個本就不大的村莊。
地處荒僻的牛家村,歷年都是與世無爭的清凈地,少有官軍駕臨,但最近幾天卻來了兩次,上次薛千明的飛云十八騎駐扎牛家村的時候是友好和善的,甚至吃住都給他們足夠的銀錢。并且在得知薛千明一行是岳家軍一脈之后,更是有求必應,那幾天的相處可算親如一家。
但眼前一個個帶著锃亮彎刀的金兵不由分說便砸門而入踢翻座椅,翻箱倒柜的蠻橫兇狠的模樣著實嚇壞了這些不諳世事的村民,在一個強壯村民因為反抗被金兵亂刀砍死后目睹的村民被嚇的蜷在墻角,全身不由自主的哆嗦。
在反復搜查無果后,所有村民被下令驅(qū)趕到一個稍微大一些的平場上,男女老少不足百人被圍在zhongyang猶如待宰羔羊,面se驚恐不已。
滿臉絡腮胡子的完顏烏拓騎在高大戰(zhàn)馬上顯得格外兇猛蠻狠,他來回牽引著馬繩在本已經(jīng)相當害怕的人群前來回踱著馬步,沉悶的鐵蹄聲似乎加重了村民們的恐懼感,只聽他大喝道:“聽著,如果有誰家收留過一家四口的,其中還有人受傷,快快交出來,我可以饒你們不死。有隱瞞不報者殺無赦!”。
話音一落,激起人群驚愕尖叫sao亂一片。
完顏烏拓找出幾個相對比較鎮(zhèn)定的男人,他自認為這幾人相對更加可疑,便對他們喝道:“快說,你們把那四人藏在什么地方了?”,同時幾個金兵將彎刀架在他們脖子上。
頓時慌了神的幾人吞吞吐吐應道:“真沒……沒有見過一家四口人來過村里”。
向來謹小慎微,生xing多疑的完顏烏拓根本就不信村民的回答,殘忍的手比作刀狀示意旁邊的金兵動手,接令的金兵彎刀猛的劃過其中一個男人的脖子,中刀者立即手捂住鮮血噴灑而出的血口,側(cè)身倒地雙腳蹬彈兩下便一命嗚呼!
余下的兩人見此慘幕,其中一人腿腳癱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被嚇得扭曲哀嚎道:“軍爺,饒命啊,我們是真的沒有見過一家四口來過,只是前幾ri有一隊岳家軍騎兵來過”。
“什么?岳家軍?”完顏烏拓一臉驚訝道。周圍的眾金兵也是個個驚愕不已。
地上的村民立即回道:“是,他們自稱岳家軍,前些ri子駐扎在村中,后來不知何事一ri早上便不辭而別了,沒有再回來”。
“他們有多少人?什么時候走的?”
“有十多個人,個個都騎著戰(zhàn)馬,好像是五天前的早上走的”
完顏烏拓聽后微微思慮后,算ri子正好是圍殺葉青城的那ri,葉青城是否被這隊騎兵所救,他又問道:“他們朝哪個方向走的?”
“這個,這個真的不知道啊,他們沒有打招呼就不辭而別,好像走的很急,軍爺!”
“哼”完顏烏拓冷哼一聲,便提起韁繩準備撤離。
剛走幾步,便停下馬步,背對著人群冷漠帶著殺意道:“你們這些刁民,竟敢收留宋軍,這是誅滅九族的通敵大罪,給我殺,一個都不要剩下!”。
令出如山,個個刀兵如嗜血的屠夫打開殺戒,手持鋒利的彎刀劃過手無寸鐵的村民的脖子,胸前,后背,管他年過七十的老人,還是不知事的孩童,在視人命為草芥的金兵眼里都沒有幸免的可能。直到倒下最后一個人,剛才一片凄厲的慘叫聲也消停無聲,不大的平場已被鮮血染成紅se。人命在此時不如牛羊,金兵的心更狠于豺狼,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近百無辜村民還沒有來得及感嘆人世不公,便慘遭屠殺,無一人幸免,完顏烏拓厚厚的罪名薄上又加上了重重一筆。
剛剛才屠殺近百人命的完顏烏拓臉上沒有任何不安與愧疚,只帶領眾人繼續(xù)向南追去。因為他認為斷不可能走回頭路的葉青城一行向南走是唯一符合常理的路線。
不得不說,金軍的戰(zhàn)斗素質(zhì)是優(yōu)于大部分宋軍的,雖然經(jīng)過幾天的行軍追擊已經(jīng)疲累之極,但仍保持了不慢的行軍速度。
屠村后的第二天中午便抵達宋軍交界地的逍遙山莊,此時逍遙山莊的蕭美娘和薛千明一行正好不在,只有逍遙二癲在莊中坐鎮(zhèn),因為蕭美娘和女下屬的缺席,戲臺沒有開放,只有青樓和賭坊照樣紅火營業(yè),這讓早已疲憊不堪的金軍立即喪失了戰(zhàn)斗意志,看到那些賭客和尋歡的男人或興奮或歡愉的表情,他們只期待將軍早下令讓他們盡情放松一番,當然,完顏烏拓也看到眾軍士的表情,并且已追到極致,再往南追不遠便是南宋境,已經(jīng)沒有這個必要了。完顏烏拓不禁有些失落,但他并沒有因此放縱屬下軍士去賭博尋歡,而是最后一次命令搜查整個逍遙山莊,只是這次他們并沒有亂來,而是手持汴京將軍令牌,以執(zhí)行公務之名收斂行事。大多數(shù)的客人都是手持兵器的江湖人士,引發(fā)毫無價值的拼斗當然不是明智的。
逍遙二癲早就得到蕭美娘的交待,遭遇大隊官兵需謹慎應對,所以這次他們也按住不動。
通過一炷香的時間搜查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成隊的宋軍騎兵和葉青城一家的蹤跡,徹底失望的完顏烏拓沒有過多停留的打算,
便下令金軍在逍遙山莊補充些給養(yǎng)后北歸回汴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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