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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清楚地看到了從她眼中溢出的淚水,卡夫卡卻是仿佛被她的眼淚燙到了一般地逃跑了。し。
看著對方逃跑的背影,林雪涅并沒有去追,可她覺得自己難過極了也無助極了,比她在河里才救起小艾伯赫特就發(fā)現(xiàn)她最最親愛的弗蘭茨也溺水了的時候還要無助。她蹲下來哭了好久,然后才悶悶不樂地踩著滑板車去給那些工地上的工友們送感冒藥。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早了,林雪涅原本以為她可能會碰不到那些幫助了她的好心人了,但幸好,幸好那些工人們就住在工地上搭起來的棚子上。那些人看到她的去而復返都很驚喜,在得知了她的來意后就更是高興極了。
這群工友們對于林雪涅毫不吝惜他們的夸贊,并一個個地都表示林雪涅真是他們見過的,最心地善良的小姐了。這樣真誠的夸贊原本應該讓人感到高興的,可經(jīng)歷了剛才的那一番變故,再聽到這些話的林雪涅卻覺得自己郁悶極了。郁悶極了,卻還要讓自己的臉上出現(xiàn)最最真誠的笑容。
好在這群工人們妻子以及還未出嫁的妹妹們在工地上搭起的鐵鍋里煮了土豆湯,她們邀請明明看起來還是個嬌弱的小姑娘,卻敢在這樣的天氣里跳下河去救人的林雪涅也一起過來喝一碗很燙很燙的,加了胡椒粉和辣椒粉用來暖身體的土豆湯。
林雪涅本不想坐下來也喝一碗的,但今天的晚餐她實在是吃得很少,而且在這樣的無助下,她竟是有些向往坐在那么一大群快樂的人中間的感覺。
這群人每日每日地出賣著自己廉價的勞動力以及自己寶貴的青春,他們過著清貧甚至是貧窮的生活??伤麄儏s依舊能在工作結(jié)束后的放松時間暢快地大笑,甚至是在露天的晚餐后一起跳舞。也只有這群熱情而開朗的人的感染之下,林雪涅才感覺自己好多了。可越是這樣,林雪涅就愈發(fā)地不能明白,從小就在優(yōu)渥的環(huán)境下長大的弗蘭茨·卡夫卡為什么會這樣脆弱,這樣敏感。
眼見著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林雪涅和那些人笑著告了別,而后就帶著那一肚子的不明白和自己生的悶氣踩著她那總是在1918這一端的布拉格為她贏來驚奇目光的滑板車離開了。
可沒曾想,她才要上查理大橋呢,就被一個小胖子帶著看起來像是他老爸的人開著老式敞篷車攔下來了!
“就是她!我要她的‘車’!”
如果……林雪涅腳下的滑板車的確能稱得上是“車”的話,那在這悲慘的一天就要進到尾聲的時候,她顯然是被這個她雖然看不出年齡但一定還沒成年的小胖子囂張地攔路要求強買了!而且這還是一個說著英語的小胖子,看起來一副暴發(fā)戶的樣子,顯然就是有錢的美國佬!
同樣都是小男孩,差別怎么能這么大呢!
“不好意思,我不缺錢,這車我不賣。”
心情不好的林雪涅本想冷哼一聲就無情拒絕,但看到小胖子的爸爸到底還是很有禮貌又顯得很不好意思地為自己的兒子求買她的滑板車,林雪涅到底還是壓下火,婉拒了對方??伤@么一說,那口漂亮的英語反而讓小胖子的爸爸對她另眼相看。
眼見著林雪涅踏上滑板車正要跑路呢,小胖子著急得幾乎就要躺下打滾了!于是他的父親連忙高聲說道:“尊敬的小姐,我出美金向你買!您認為20美元怎么樣!”
“別說20美元了,80美元都不夠買我一只輪子的!”
心想20美元才不過480捷克克朗以及130元人民幣,心情本就不好的林雪涅更生氣了!
萬惡的資本家!這年代就開著小汽車,有錢成這樣居然還要來詐我的滑板車!混蛋!一大一小都混蛋!
眼見著自己的小胖墩兒子又鬧起來,嘴里不停地喊著“我要我要!我就要那輛車!”,“萬惡的資本家”為難地看向林雪涅,又問道:“那……160美元?小姐,我認為這已經(jīng)是是一個很不錯的價格了?!?br/>
“那你就自己去做吧!我這還是防磨橡膠做的輪子,超輕碳纖維的架子,有剎車,帶減震裝置,轉(zhuǎn)向靈活,還有電瓶的呢!”
而后?那簡直就是糟糕透了的被人追著買滑板車的經(jīng)歷,直到林雪涅實在是被煩得受不了,才被對方以350美元的價格把滑板車給賣出去了。
拿著錢走上了查理大橋,林雪涅的心情糟糕透了,可直到天色又亮了起來,她也再一次回到了屬于她的2018年,她才意識到不對。
等等!我的滑板車!我在癔癥發(fā)作的時候用我新買的滑板車換了這疊過期美金!所以我把滑板車丟在哪里了!這么一想的林雪涅連忙要回頭去找,卻是怎么都不敢再這么走一遍查理大橋回到1918了。于是她只得在原地踱步了片刻后靈機一動跑向查理大橋旁邊的那座曼內(nèi)斯橋。
所以沿著自己剛才在1918那一端的布拉格所走的路找了好一圈的林雪涅最后找到自己的滑板車了嗎?
答案當然是沒有,于是她只能氣呼呼地往回走,心道以后再也不能帶好東西過查理大橋了,這里的人買東西簡直像搶!
此時氣傻了的林雪涅還沒意識到,350美元在一百年前和一百年后的價值當然是完全不同的。更不用說,這是一次世界大戰(zhàn)剛剛結(jié)束的時候,德國馬克持續(xù)貶值,而美金的價值卻是一路升高。
回到了家的林雪涅只是看著那些美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它們到底都是怎么來的。
如果說,卡夫卡的那些信是癔癥發(fā)作時的林雪涅自己寫的,那這些過期美金又是怎么回事!她去周末集市上淘來的嗎?然后她用滑板車和人換了這些老古董?這倒是不一定真的虧了。可前提是這得是真幣??!
不懂,真的不懂。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林雪涅干脆又為自己就這么沒了的錢而傷感起來。還好……還好她的零花錢不少。但真要這么多來幾次,她又要怎樣去見她父母!
在好一陣子的憤恨、惱怒與內(nèi)心的吶喊接連交織之后,林雪涅終于又一次地坐到了書桌前,林雪涅又寫起了給卡夫卡的信。而她一提筆,那就是一句“親愛的,你怎么可以讓我這樣難過?!?br/>
但才寫出這句話,這回是真生氣了的林雪涅就劃掉了它,并在下面一行寫道——您今天對我說的話讓我很難過也很生氣,尊敬的先生,為了您的不善解人意和不解風情,我要和你分手!
可這樣一句話被寫出來之后,林雪涅又抓著頭發(fā)發(fā)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就這樣,這個坐在窗臺前念叨著“不行,這樣寫不行,這樣也不行”的女孩又一次地為一封信而反復修改到深夜。
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一開始只是她文壇偶像卻不知為何會發(fā)展到了這一步的弗蘭茨·卡夫卡究竟會在徹夜的失眠后給她寫出怎樣的一封長信。
而現(xiàn)在,她只是給自己的好朋友海蓮娜發(fā)了一條簡訊:
【我現(xiàn)在感到很苦惱也很難過,我們明天能見個面嗎親愛的?地方和時間都隨你。我實在是沒法一個人這樣扛下去了。你會愿意聽我說些什么的吧?】
只是這一次,她再沒有了先前的那種雀躍心情。
當時空再一次扭曲,天色一半是秋日清晨的冷清顏色,一半則是冬日暖陽的溫柔。
林雪涅先是去到了馬克斯·勃羅德先生的家,在對方的復雜神情和欲言又止之下歸還了勃羅德夫人的衣服。然后,她就帶著她的信去到了卡夫卡家的樓下,有著兩人專屬小郵筒的地方。
可讓她感到驚訝的是她在看到郵筒同時也看到了那個有著燦爛金發(fā)的男孩。
那是小艾伯赫特,被她從冰冷的伏爾塔瓦河里救起來的德國男孩。在一位看起來像是他隨從的成年男人的陪伴下,他看起來就像是在等待著什么一樣。雖然不知道男孩所等待的那個人究竟什么時候才會來,可這個出身良好的小男孩卻并沒有坐在地上,而是很堅持地站在那里等待一場很可能直到最后都不會到來的重逢。
在林雪涅看到了小艾伯赫特的時候,小艾伯赫特也看到了他!
“艾伯赫特?”
在林雪涅喊出對方的名字時,這個小男孩臉上出現(xiàn)了甚至能讓她緊皺的眉頭都不自覺地放松下來的笑臉。他朝林雪涅跑了過來,并一下就撲到了她……她的腰上。
哎喲,我的腰!
在水里拖著的時候明明可輕可輕,抱他回家的時候倒是沉了不少的小艾伯赫特就像是能量滿滿的小火車一樣撞到了林雪涅的腰上,著實讓林雪涅往后退了那么一步才給站穩(wěn)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的,艾伯赫特?”
“勃羅德夫人說如果我一定想找你的話,可以在這里等。如果我運氣很好很好,也許就能見到您!”
“那你……等了多久?”
“不久不久,一點也不久!”
當林雪涅蹲下來看著小艾伯赫特明亮的綠眼睛的時候,那位隨從模樣的人走上前來,并顯得彬彬有禮地說道:“尊敬的小姐,小格羅伊茨先生已經(jīng)在這里等三個小時了,而且這三天來他每天都會來這里等您?!?br/>
聽到這樣的話,林雪涅吃了一驚,她不禁看向小艾伯赫特,想要得到這個可愛小天使的親口承認。而小天使只是撒嬌般地揪了揪林雪涅的衣服,帶著濃重的不舍說:“我明天就要不待在這里了。”
說著,這個才只有十歲的男孩對林雪涅說:“我……我可以請你吃巧克力嗎?”
看著眼前的這個比自己在現(xiàn)實中遇到過的名為艾伯赫特·格羅伊茨的男孩還要可愛得多得多得多的金發(fā)小孩,林雪涅根本找不到任何拒絕對方的理由和辦法。
于是她只是笑著說:“好呀,那我可以請你喝牛奶!”
聽到林雪涅說出的話,那位陪著小艾伯赫特在這里等了她三天的隨從拿出了一張寫有他們所住的花園洋房地址的名片卡。隨從很鄭重地把名片卡遞給林雪涅,說道:“請原諒我們的冒昧,尊敬的小姐。只是我們就要回德意志了,小格羅伊茨先生很希望能夠在離開之前能夠和您再有多一些的相處?!?br/>
也不知道小艾伯赫特家到底是怎樣的貴族,就連他們家的隨從都會在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我肅然起敬啦!”的感覺。在接過對方交與她的名片卡時,林雪涅就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并在牽起了小艾伯赫特的手之后向?qū)Ψ奖WC道:
“晚上八點前我會把小艾伯赫特送回去的。”
在得到了林雪涅的保證后,侍從向她行了個禮,而后就在林雪涅抓著小艾伯赫特的手和他揮手說再見之后離開了。
看著離去的侍從,林雪涅的心頭又浮上了剛才稍稍消散了一會兒的惆悵,從包里拿出她寫給卡夫卡的那封厚厚的長信,投進郵筒里。而后她也用鑰匙打開了郵筒上屬于她的那一層,并不意外地看到那里也有一封給她的信。
于是林雪涅把信取出來,隨后又對依舊和她手牽手著的小艾伯赫特笑了笑。
林雪涅:“走吧,小格羅伊茨先生。你想帶我去哪兒吃巧克力呀?”
艾伯赫特:“母親說,在老城廣場上有一家咖啡館里做的巧克力很好吃?!?br/>
林雪涅:“那我們就去那里吧!”
當小艾伯赫特看到了這個牽著自己手的黑發(fā)的姐姐轉(zhuǎn)頭對自己微笑的樣子,明明應該很害羞的小男孩也在愣了愣之后朝對方笑了起來。
看到小艾伯赫特這么可愛又這么乖,林雪涅就更氣憤于居然有人會對這樣的小孩下手,在這么冷的天氣把他丟進河里。
因此,想到了就問的林雪涅向小艾伯赫特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你知不知道那天把你扔下河的幾個小鬼家住哪里嗎?或者你知道他們平時在哪里玩嗎?如果你知道他們住在哪里,我就帶著你上門,一家一家地告訴他們家的大人。如果你知道他們平時在哪里玩,我就帶著你過去把他們胖揍一頓!如果你兩樣都知道,我們就先找去上門找他們家長告狀,然后再找人把他們揍一頓!”
不曾想,小艾伯赫特卻是在聽到了林雪涅的話之后沉默了下來,還只是十歲的孩子臉上寫滿了落寞以及他對于這個世界的不解。
“我知道他們家住在哪里,也知道他們平時在哪里玩,但我不想和他們的爸爸媽媽告狀,也不想去傷害他們?!?br/>
小艾伯赫特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很認真,那并不是隨口一說的無忌童言,而是經(jīng)過了認真思考之后的鄭重回答。
還未等林雪涅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在她看來很乖很乖,甚至乖得已經(jīng)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小男孩應該有的樣子的小艾伯赫特已經(jīng)開口說道:
“他們是我來布拉格以后交到的……玩伴?!?br/>
小艾伯赫特在說出“玩伴”這個詞之前猶豫了很久。他本想說那是他在來布拉格之后交到的朋友,可顯然那些比他還稍年長一些的,說德語的男孩們在昨天做的那些事已經(jīng)讓人無法再在提起他們的時候用上“朋友”這個詞。
“我跟他們一起玩已經(jīng)有很多天了。一開始的時候,母親還會讓人在旁邊看著我??伤麄兌伎雌饋砗苡押谩K?,所以后來就不會了。”說著,小艾伯赫特抬起頭來向林雪涅問出了他向自己的母親所隱瞞了的疑惑。
他說:“雪涅姐姐,我是不是惡魔的孩子,應該被送回冷冰冰的地獄?”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你可是個小天使?。 绷盅┠B忙捧起了小艾伯赫特漂亮的小臉蛋,萬分肯定又很生氣地說:“是不是那幾個扔你下河的臭小鬼這么說的!你怎么能相信那些想傷害你的人說的話呢?!?66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