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諾桐跟紀(jì)予澤離婚了,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但是出了門,紀(jì)予澤還是惆悵的嘆了口氣。
“從今往后,就是二婚了?!?br/>
紀(jì)予澤感嘆了一句。
陸靖安看了紀(jì)予澤一眼,那眼神好似能將紀(jì)予澤凍成冰塊渣子。
紀(jì)予澤四處望了望,一回神他看見陸靖安的眼神。
立馬賠著笑:“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純感慨?!?br/>
畢竟,二婚,也是真的…
“這樣的感慨,還是少一點(diǎn)為好?!?br/>
陸靖安說完,牽著陸諾桐的手,示意她上車。
陸諾桐坐上了副駕駛,陸靖安坐進(jìn)了駕駛位,紀(jì)予澤想去拉車后座的時候。
發(fā)現(xiàn)車門被鎖死了,紀(jì)予澤就敲了敲車窗。
“鎖車門干嘛,我還沒上去呢?!?br/>
陸靖安降下一點(diǎn)車窗,“當(dāng)然是,想讓你走回去?!?br/>
而后,紀(jì)予澤就站在原地,看著陸靖安的車越開越遠(yuǎn)。
靠,他的錢包還在車上呢。
不過…
這個場景怎么那么熟悉,好像陸靖安沒少這樣剝削他。
“死腹黑男。”紀(jì)予澤叉著腰,站在原地罵了一句。
罵完之后,還是要靠兩只腳,緩緩走回家。
…
第二天傍晚,陸諾桐帶著陸靖安跟紀(jì)予澤還有包子,來到了唐家。
進(jìn)去沒走多遠(yuǎn),就看見泳池里沈唯哲跟沈唯逸在游泳,陸諾桐就過去打了個招呼。
“呼…你到底是把婚離了。”
沈唯哲從泳池里探出個頭,把泳鏡摘掉后,他說了一句。
陸諾桐低頭,看著沈唯哲,還沒看多兩秒,人就被陸靖安拉到了身后。
“你們唐家的情報網(wǎng),果然名不虛傳。”
“呵…”
沈唯哲似乎不太想搭理陸靖安,他拿腳蹬了一下泳池邊緣,然后仰泳,游走了。
陸靖安突然跳下水,他將沈唯哲從水中拉向自己。
“你這性格,倒是愛恨分明。我們來比一場怎么樣,如果你輸了,就不準(zhǔn)在別人面前,詆毀我一分。我輸了,任你處置,如何?”
“呵,我還比不過你一個老男人,比就比?!?br/>
沈唯哲看上去很氣勢滿滿。
陸諾桐看著沈唯哲,心道,到底是年輕不懂事。跟陸靖安比,想當(dāng)年,她被陸靖安虐到懷疑人生…
沈唯逸朝這邊吹了聲口哨,然后他從泳池中起來,坐到岸邊。
陸靖安去換好了泳裝后才出來,跟陸靖安一比,很明顯的,沈唯哲還很青澀。
陸諾桐捂鼻子,一旁的包子很興奮。
包子:“哇塞,叔叔出場自帶光環(huán),好帥?!?br/>
紀(jì)予澤抱著包子看熱鬧,“帥吧,偷偷告訴你,爸爸更帥?!?br/>
從泳池這邊游到對岸的那邊,陸靖安贏得分毫不費(fèi)力,沈唯哲從水里起來,裹著毛巾面色不太好的看著陸靖安。
“愿賭服輸,我以后不會說你什么?!?br/>
陸靖安拿毛巾擦了擦頭發(fā),聞聲他手上的動作一頓。含著長輩的那種善意的眼神,就放在了沈唯哲身上。
沈唯哲不爽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你還年輕,要走的路還很多,需要慢慢磨礪。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接管陸氏了。年輕人,恣意一點(diǎn),沒有什么,好好努力…”
陸靖安說完,跟沈唯哲報以一個理解的笑容。
然后問一旁的管家:“可以給我找套衣服嗎?”
“當(dāng)然可以,您跟我來。”
陸靖安跟著管家走了。
陸諾桐眼尖的發(fā)現(xiàn),沈唯哲的耳朵泛紅了,他害羞了。
想必,經(jīng)過這一次的,男人之間的解決辦法。沈唯哲對陸靖安的看法,已經(jīng)改觀了。
一頓飯吃下來,還是和睦的。
陸諾桐的幸福,說到底是握在她自己手中的,她喜歡誰,選擇誰,唐家不會干預(yù),只會祝福。
吃過飯陸諾桐起身告辭,她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是來跟唐家告別的。
她準(zhǔn)備回藍(lán)城。
出了門,陸諾桐示意唐家二老不必再送,但是唐家二老還是將他們送上了車。
目送著車緩緩開走,沈唯哲想起吃飯之前,陸靖安走了之后,陸諾桐和他說的一番話。
“如同靖安說的,你還很年輕,恣意一點(diǎn)沒有什么,但也是因?yàn)槟隳贻p,我想告訴你,沒有誰,是可以對別人的人生,妄下決定的。
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跟靖安之間橫生事端,別離五年。但同樣的,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就跟靖安生死之隔。
我不謝你,也不恨你,因?yàn)椤覀兪且患胰?,一家人,沒有對錯?!?br/>
沈唯哲想笑,有覺得心中含些刺痛,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們竟是以這樣的方式,得到了原諒。
但對于當(dāng)年幫失去記憶的陸諾桐妄下決定的事情,沈唯哲覺得自己沒有錯。
也許時隔幾年,他不會這樣想,但至少現(xiàn)在,他覺得沒有錯。
…
七日后,將國外的一切事情安排妥當(dāng)后,三人正式回國。
他們回國回的很低調(diào),幾乎沒有人知道,這次回國還帶回了一個陸諾桐。
只不過,陸靖安要結(jié)婚的消息,倒是以風(fēng)速,傳遍了藍(lán)城上流圈子。
這下算是炸開了鍋,很多人紛紛提前賀喜,并表示婚禮一定會到。
陸諾桐想了想,她決定以沈如君的身份,嫁給陸靖安。
她打電話公布婚訊的當(dāng)天晚上。
沈唯哲的越洋電話就打了過來,問陸諾桐:“真的想好了嗎?”
“我從恢復(fù)記憶的那一刻,就想好了?!?br/>
那端沉默了很久,“好吧,我祝福你,到時候我會回去,娘家那邊,總要有人送嫁。”
“我不謝你…”
“我知道,我們是一家人。”
“對,一家人?!?br/>
后知后覺的陸諾桐,才恍然清楚,其實(shí)沈唯哲和沈唯逸,在上一輩的恩怨里,也是無辜的。
從今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掛了電話以后,陸諾桐轉(zhuǎn)身,走到書房,男人見她來,將攤在桌子上的設(shè)計圖紙收起來。
“搞什么,這么神秘?”
“秘密。”
陸諾桐笑著伸手要去搶,男人將設(shè)計圖紙背到身后,任由她上蹦下跳,就是不給她搶到。
最后,陸靖安借著身高優(yōu)勢,將圖稿放在柜子頂上,陸諾桐夠不著,就作罷了。
作罷了以后心中又不是很服氣,就打趣了一句:
“你不會,是在給我設(shè)計婚紗吧?怎么樣,我是不是猜中了?”
“嗯…不告訴你?!?br/>
陸靖安說這話的時候,波瀾不驚,讓陸諾桐覺得,她肯定猜錯了。
不是婚紗設(shè)計稿,那他在涂涂畫畫什么?
陸諾桐猜不到,就低低說了一句:“無聊?!?br/>
“告訴你了,就不是驚喜了?!?br/>
男人用哄小孩一般的嗓音,哄她。
見她背對著他,陸靖安又走過去將人圈在懷里,強(qiáng)勢的把她轉(zhuǎn)過來,面朝著自己。
陸諾桐拗不過,就在他胸口畫圈圈,抱怨一般:
“婚禮還有幾天,婚紗照什么時候拍?我感覺我好閑,昨天跟灣灣喝了一下午的茶,我一點(diǎn)都不像一個要結(jié)婚的人。”
“婚禮還有一個月,婚紗照,七天后開拍?!?br/>
陸諾桐抬頭,對上男人那雙含笑的眼眸,她抿唇跟著笑了一下。
“你倒是沉得住氣,我以為你恨不得馬上就把我娶了。”
“都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時?!?br/>
“你就裝吧?!?br/>
陸諾桐推開陸靖安,朝門外走。
“去哪?”陸靖安問。
“去單身之夜。”
陸諾桐說完,正準(zhǔn)備出門,手腕就被人抓住。
陸靖安皺眉,好似極度不滿陸諾桐去參加什么,單身之夜,一聽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聚會。
“哎呀,就是我,藍(lán)灣灣,聞如夢三個人聚一聚。你事真多,松開啦?!?br/>
聽到這話,陸靖安才松手,讓陸諾桐走。
陸諾桐走了兩步,又倒回來:“包子好像還在寫作業(yè),待會有不會的來問你,你別嚇?biāo)妹础!?br/>
陸靖安靠在門框上,聞言淡淡一笑,“放心,不會的?!?br/>
陸諾桐哼著歌,高高興興的出門了。
陸靖安微調(diào)整了一下設(shè)計稿,而后放下鉛筆去包子房間,他打開門的時候。
看見的是包子在看漫畫書,紀(jì)予澤坐在兒童書桌前,嘴中念念有詞。
“這個是什么來的,單韻母?復(fù)韻母?百度一下…”
陸靖安看了一會,就見紀(jì)予澤豪爽的把答案往書桌上一拍,“兒子,答案已經(jīng)寫好了,你待會抄上去就行了。這天天的aoe的,你們老師也不嫌煩?!?br/>
包子,“是的呀爸爸,我都煩死了,卷舌音翹舌音的。今天語文課,桃子還說我,是班上最笨的同學(xué)。我明明拼音聽寫得了25分,比上次的零分,我進(jìn)步了整整25分!”
“居然有這么不識抬舉的女人,嫌棄我兒子笨?開玩笑,明天爸爸給你們語文老師打個電話,叫她下次拼音聽寫,給你打一百分?!?br/>
“呵,你還上天呢?!?br/>
陸靖安聽不下去了,冷冷的開口,紀(jì)予澤下意識的把寫好的答案握在手中,卷成團(tuán)。
陸靖安走過去,拿著紀(jì)予澤的手,硬生生將他的手掰開,把里面的紙團(tuán)拿出來。
當(dāng)著這兩個人的面撕碎,“不學(xué)無術(shù)。”
然后,陸靖安把紀(jì)予澤拎出去,一路拎出大門,砰的一聲關(guān)門外面。
紀(jì)予澤:“…”
為什么要把他扔出來,他做錯了…
什么?
再回去書房的時候,包子已經(jīng)正襟危坐的坐在寫字桌上,認(rèn)真的寫作業(yè)。
“明天我會給你請一個家教老師過來,你的語文,重點(diǎn)補(bǔ)習(xí)。現(xiàn)在,哪里不會,告訴我,我給你補(bǔ)習(xí)?!?br/>
包子,抬頭,望著陸靖安那雙嚴(yán)厲的眼睛,怯怯開口:“哪里…都不會?!?br/>
“那就從頭補(bǔ),翻開語文書,第一頁?!?br/>
…
相比于包子面對拼音的一團(tuán)糟的痛苦,陸諾桐這邊可以說是喝的很歡快了。
三個人本著不醉不歸的精神,喝了很多,桌面上擺滿了空的雞尾酒瓶。
“終于,看見你跟他,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聞如夢跟陸諾桐碰杯,陸諾桐有些微醉,她喝了口酒。
“是啊,沒想到我最早嫁了,你們兩個單身狗,什么時候嫁人啊?!?br/>
“咳,不嫁了,我們倆準(zhǔn)備孤獨(dú)終老,然后找個世外桃源歸隱…”
藍(lán)灣灣說完后,跟聞如夢對視一笑。
“說起來,聞意離,都離婚三年了,如夢,你真的,沒有考慮過?”
喝了一會酒后,藍(lán)灣灣問聞如夢,陸諾桐聽見這話立馬來了八卦精神。
她甩了甩頭,看著聞如夢,等她的回答。
“我還聽說顧鈺每天往你辦公室送一束紅玫瑰,你真的,就沒有考慮過?”
聞如夢反問藍(lán)灣灣,陸諾桐又看著藍(lán)灣灣。
“行,我多嘴了。”
藍(lán)灣灣笑,敬了聞如夢一杯酒。
聞如夢頗為豪邁的雙手拿著酒杯,如同武俠片中的俠義之人一般,舉杯,看著藍(lán)灣灣。
“往事一杯酒,再愛不回頭?!?br/>
又玩鬧了一會,聞如夢似是想起什么,才跟陸諾桐說:“你大概想不到,歹毒陰狠的霍和云,在一次行動中,死亡了。據(jù)說,是為了救一個小男孩…”
陸諾桐握著酒杯的手一頓,那一瞬間,她的眼中閃現(xiàn)的,不是對霍和云的恨。
而是她想起那次火災(zāi),他逆著人群而來,救她的場景。
還有初見時,他問她:“我身邊還缺個舞伴,要來嗎?”
那個壞人,他曾經(jīng),善良過。
…
陸諾桐玩到很晚,被人送回南水灣,剛下車,她就蹲在路邊吐了個昏天黑地。
陸靖安走過去將她扶起來,拿袖子不嫌臟的幫她擦了擦嘴巴。
“喝那么多酒干什么,現(xiàn)在舒服了?”
“開心啊。”
陸諾桐真整個人都搭在陸靖安身上,她拿腦袋在他脖頸上蹭了蹭。
“哥,哥哥哥…”
“干嘛?”
陸靖安看著懷中耍酒瘋的人,也是無奈到了極致。
“我愛你嘛?!?br/>
陸靖安將陸諾桐抱起來,他問她:“然后呢?”
“然后,余生,請多指教啊,陸先生?!?br/>
陸靖安低頭,滿眼寵溺的低喃了一句:“傻瓜?!?br/>
“嗯,什么?”
陸諾桐仰頭,醉眼迷離的望著那個人,那個他滿心滿意愛了如此多年的,男人。
“知道啦,陸太太,余生,請多指教?!?br/>
他說。
夜幕里,陸靖安抱著陸諾桐,沿著路燈緩緩走回家。
星光滿天,偶有蟲鳴,一切都那么的靜謐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