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林?”
“金琳琳?”
“大師姐?”
回頭向著廚房外面大聲喊了幾聲,卻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只有依稀的鳥叫和清涼拂過的山風風聲。
這樣的寂靜,讓慕容越感覺不對。
連忙扔了手里的蘿卜和刀,大步向著廚房門外奔去。
門外,安靜的院落,只有鳥鳴和風聲。
一切平靜的有些異常。
這不同尋常的平靜,似乎是在掩飾著什么。
慕容越隨手抄起廚房門口放著一把舊鐮刀,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向著洞府大廳走去。
“琳琳?”
再次試探地喊了一聲,洞府大廳和整個院子里,依舊是沒有人回話。
不對!
該不會是大師姐跑去洞府大廳里偷吃七巧蛋黃酥了吧?
不會。
大師姐雖然貪吃,但也不會撿掉在地上的東西吃。
“啊——”
突然,茅房里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金琳琳——!”
慕容越來不及多想,向著洞府另一側(cè)的茅房的方向奔去。
現(xiàn)在千山就只有慕容越和金琳琳,如果出事,那一定是那個黑衣人沒錯了。
還未等慕容越踏進茅房,一個黑色的人影劈面沖來,慕容越下意識抬起手中的鐮刀劈向黑衣人。
黑衣人抬手一擋,一捧血色在慕容越眼前炸開。
就在慕容越驚慌之時,那黑色的人影匆忙閃身逃離。
慕容越踏入茅房,此時,大師姐金琳琳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之中,沒了氣息。
黑衣人!
慕容越轉(zhuǎn)身向著黑衣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后山。
黑衣人的手臂被鐮刀砍傷,一路淋漓的鮮血引著慕容越向著后山而去。
后山二師姐經(jīng)常臥著的那棵樹上,早已不見了二師姐的身影,而地上卻多了廝打的凌亂痕跡。
難道是黑衣人劫持了二師姐?
慕容越不敢多想,繼續(xù)追著黑衣人留下的蹤跡一路向后山菜地跑去。
后山的風聲撫過期期艾艾的綠樹花藤。
后山菜地,小溪邊自顧自轉(zhuǎn)動著的水車一旁,躺著已經(jīng)被殺的三師姐。
又慢了一步。
慕容越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在山風中發(fā)起抖來。
從未有哪一刻如現(xiàn)在這般,感覺山風如此寒涼。
小師妹的行蹤不定,黑衣人一定不會精準地找到小師妹。
那么他下一個目標會是……
師父!
想到這一點,慕容越立刻向著后山師父與師父密話的樹林跑去。
一路行來,風聲凄厲,刻骨寒涼的風帶著刺鼻的血腥。
慕容越站在岔路口,目光陰冷地看著面前樹林中背向著自己,潛伏著的黑衣人,他那破開的右手手臂以被一條青色的布條牢牢綁住。
此時的黑衣人,正全神貫注地看著不遠處,樹林中相對而立的一男一女。
青色衣衫的中年男子,正是那位神秘的師叔。
粗布衣衫的蒙面女子,正是師父本尊。
而此時,在師父的懷中正抱著胸口中了一箭,早已魂歸天外的小師妹!
死在茅房中,一劍割喉的大師姐。
死在水車邊,腹部被割的三師姐。
死在師父懷中,胸口中箭的小師妹。
等等。
慕容越的目光逐漸犀利,聚在了那黑衣人手臂上綁著傷口的青色布條。
那是,二師姐的衣裙裙擺……
二師姐……
后山那棵樹旁的灌木叢里……
二師姐也死了。
慕容越握著鐮刀的手顫抖不止,面前,師叔似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黑衣人。
師叔手臂已然抬起,身形一動,擋在了師父面前,隨手一道寒光射出,直直向著慕容越面前的黑衣人射去。
不!
不能這么結(jié)束。
如果現(xiàn)在結(jié)束了,不進入循環(huán)劇情,那么姐妹們就全都死了。
想到這里,慕容越一咬牙向前一躥,一把推開眼前的黑衣人,迎著師叔射出的那一道白光撲去。
一定要進入循環(huán)。
一定要再次醒來!
一定要重新開啟故事!
“越兒——!”
是師父在喊我嗎?
歸入寂靜。
……
“唧唧喳喳!唧唧喳喳!”
“嗚哩哇啦 嗚兒哇——!”
天亮了。
慕容越睜開雙眼,腦海中充斥著上一個回合姐妹們死去的場景。
這一次慕容越不敢輕舉妄動。
上一次大家都是單獨行動,而各自遭遇不測。
如果是兩個人或者是更多的人在一起,刺客應(yīng)該會陷入被動之中,不敢輕易動手。
所以。
火速起床的慕容越?jīng)_到洞府大廳里,一把奪下小師妹白歌正在吹的嗩吶。
在白歌和三師姐顏寶兒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什么的目光中,對著白歌的耳朵大聲地吹了一聲嗩吶。
“哇——!”
“吵死啦——!”
“慕容越!你干什么!”
慕容越淡定地甩開嗩吶,一臉鄭重地對著三師姐顏寶兒說:
“時間來不及了,三師姐你去門口,一會兒大師姐過來,你就寸步不離地跟著她一起去廚房。她上廁所你也跟著她一起去。記住,千萬別分開。不然你們倆都會死?!?br/>
“啥?會死?”
“對。”
“為啥?。俊?br/>
根本不去搭理一臉震驚的白歌,拉起一旁的小師妹白歌,轉(zhuǎn)身就走。
“喂喂喂,越越越!你等等,先說說,咋回事??。空厥??”
白歌的手腕被慕容越死死抓著,大步向著后山走去。
“越越越!你等等,先說說,咋回事?你先跟我說,咋回事啊?咋回事?”
“歌子,你這快板說的不錯。不過沒時間解釋了,跟我走,去后山?!?br/>
因為再晚一會兒,師父就來了,誰都別想走。
拉著白歌,一路聽著她的喋喋不休,冒著撲面而來的陣陣山風,終于來到后山。
二師姐水凌玉鄭懷抱著一只鴿子,從后山上往回走。
“老二!”
“啊,老四啊。吃鴿子不?我正準備烤了它呢”
慕容越走上前去,搶過水凌玉手里捧著的胖鴿子,抬手放飛。
三個人站在原地看著鴿子展開翅膀越飛越遠,片刻后,水凌玉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喂!干嘛呢!好不容易抓的呢,你怎么就給放了啊……”
“命都要沒了還吃什么鴿子!”
“???”
水凌玉吃驚地看著慕容越,似乎是根本就沒明白慕容越在說什么。
慕容越拉過白歌,把白歌塞給水凌玉。
“哎,越!你這是怎么了……”
“你們兩個不要掉以輕心,今天可以什么活都不干,一定要密切注意好身邊的一切。這山上有刺客。你們兩個要互相照應(yīng)。千萬別死了。”
“死了?怎么會……”
“照做!”
嬉皮笑臉的水凌玉剛想打趣,邊被慕容越嚴肅的吼了回去。
“一切小心。”
“喂,你去哪啊??。俊?br/>
把小師妹交給二師姐水凌玉,來不及多話,慕容越抓緊時間,轉(zhuǎn)身向著后山跑去。
正如慕容越所料到的一樣,后山岔路的樹林中,青色衣衫的中年男子,正獨自靜立。
是在等人。
慕容越整理了一下衣衫,規(guī)規(guī)矩矩地上前行禮。
“師叔?!?br/>
青衣男子一臉謹慎地打量著慕容越,思索著開口問道:
“你這是……”
“回師叔,我是師父的四弟子慕容越。師父尚在洗漱,派我前來接應(yīng)師叔?!?br/>
青衣男子點頭,繼續(xù)詢問:
“你師父可有話要帶給我。”
慕容越抬起頭,一臉乖巧,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有。師父說,雄兔林中坐,雌兔草上停。雙兔傍地走,箭矢暗中行?!?br/>
慕容越話音剛落,青衣男子瞇起雙眼。
電光火石之間,青衣男子猛地扯了慕容越的右手衣袖,用力一扯。
慕容越重心不穩(wěn),身體直直栽進青衣男子的懷中,清冽的草香撲面而來。
只見青衣男子右手一抬,一道銀光,向著慕容越身后射出。
慕容越急忙回頭看去,就在她身后的灌木叢中,赫然是那黑衣人被那道白光擊中。
越過倒地的黑衣人,身后,師父的身影已然翩然而至。
慕容越掙扎著站起身,連忙向著面前的師叔行禮。
“多謝師叔救我!”
青衣男子則是眉頭皺緊,點了點頭,沒有多話。
慕容越的目光再次掃向那倒地斃命的黑衣男子。
他就這么簡單就死了?
慕容越不敢多做停留,看著師父疑惑的眼神,躬身行禮,退出樹林。
黑衣人在師父和師叔眼里并不是什么難題,是不是自己的出現(xiàn),一直在攪局?
……
帶著這個問題,慕容越獨自一人回到后山。
來到二師姐所在的那棵樹下,一抬頭,二師姐和小師妹兩個人并肩坐在樹叉上,有說有笑。
慕容越松了口氣,并沒有打擾她們倆,一個人轉(zhuǎn)身回到前山。
前山安靜的院落,廚房里傳出陣陣歡笑聲,那是大師姐和三師姐正在廚房里忙著熬魚頭湯。
慕容越一個人,站在洞府門前,迎著上午的燦爛陽光,微微咪起雙眼。
身邊的一切真是又有些虛幻。
前幾次的輪回循環(huán),各個場景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這一次,黑衣人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終止這無盡的循環(huán)了?
中午,大師姐和三師姐一起為大家奉上的豐盛午餐,主菜是大師姐和三師姐一起精心熬制的魚湯。
還有一疊酸辣可口的,解膩的涼拌蘿卜絲。
這一頓午飯,大家都吃出了劫后余生的感覺,明天一定會是新的一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