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薛海桐說完,他又打斷說,“你們部隊有宿舍嗎?集體的還是單身的?”
“我現(xiàn)在住集體宿舍,結(jié)婚后可以住部隊公寓,不過,”薛海桐頓了頓,接著又說,“好像現(xiàn)在部隊沒有空著的房子了!”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夏爸爸說,“我給你們出首付,你們自己來供一套??傊阙s緊把她娶走就行!”
聽了這話,薛海桐喜不自勝,倒不是因為未來岳父要幫忙買房子,他早幾年父母就在這個城市幫他買了房子了,只是幾乎不住,除非他父母過來了。
而是聽他語氣,不但不反對了,而且還非常贊同,好像還很迫切。
“那我跟我父母商量商量,看看什么時候,你們見一面!”
“那你要盡快安排了,如果實在安排不了,也沒關(guān)系,你先把夏竹茗給娶了去就可以了!”
聽來聽去,總有一種被趕的感覺,夏竹茗頭腦一熱,又跟夏爸爸理論起來,“爸,我又不是沒有交伙食費,你干嘛那么著急把我嫁出去,你之前不是還說不讓我嫁軍人嗎?他就是軍人??!”
能不能與薛海桐結(jié)婚,此時此刻對于夏竹茗來說,似乎并沒有那么重要了,而她更想知道,為什么自己爸爸的態(tài)度轉(zhuǎn)換的那么快。
“你要再不趕緊嫁出去,我怕我這房子就沒了,”夏爸爸突然一臉愁容,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這里我住慣了,有感情,我想在這里和你媽媽一直生活到老!”
夏竹茗聽了,“嘿嘿”一笑,“我又不會跟你搶房子,我就住這一房間,你這間房子這么大,我住房間又不礙你事兒,房子怎么會沒有呢?”
看她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夏爸爸一點也沒有覺得可愛,反而更來氣,“你個缺德玩意兒,你才進了幾天廚房,看把我廚房給弄得!”夏爸爸控訴道,“你要再這樣搞下去,我房子都要給你燒沒了!”
剛剛還跟薛海桐“邀功”來著,說自己怎么有天賦,學(xué)得有多快,這打臉來的猝不及防,夏竹茗臉都綠了,“爸,你住口!”
“還叫我住口,是你要住手!”夏爸爸毫不留情,繼續(xù)控訴,把夏清風(fēng)說的那些一搗鼓地說了出來,“哪有人炒個青菜,里面還能包著勺鹽?還蘋果雞,我多難得才說服你外婆送個走地雞給我,一年也難吃上一回,讓你給弄的!”
講到那走地雞,夏爸爸就覺得心口都疼,現(xiàn)在要吃上一只有點“閱歷”,又不是飼料養(yǎng)大的雞,何其困難?
就夏竹茗住在鄉(xiāng)下養(yǎng)老的外婆,也只順便養(yǎng)幾只玩玩,開年抓十幾二十只小雞崽養(yǎng)著,養(yǎng)到年尾,也就剩下那么幾只了。那還是雞崽的時候,就定了的。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這么一只,竟然讓她給煮蘋果雞,給煮沒了。
當(dāng)然,他也不是沒有埋怨岳母,選他們不在家的時候把雞給送了過來,可是就算岳母有錯,又能有什么錯,他能說什么?只能把賬算在不知天高地厚的夏竹茗身上了。
“網(wǎng)上就是那樣弄的!”夏竹茗大聲答道,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和你媽媽煮了幾十年的菜,不說大師級別,拿手好菜還是可以做出幾個個,你學(xué)了嗎?還跑去學(xué)網(wǎng)上的!這什么玩意兒,叫了你等我們回來再學(xué),非得自作主張,看把我廚房給弄的!”夏爸爸越說越激動,動情時,手機都給扔到了一邊。
薛海桐看不到他們的臉了,但聽著他們吵鬧的聲音,他居然覺得挺羨慕的。
因為父母是教師,從小到大都在強調(diào)學(xué)習(xí),家里只有他一個小孩,沒有比較,沒有拌嘴,父母說話也是有商有量,溫聲細語的,盡管屋里有三個人,但往往卻安靜的像沒有人。
看不到人了,薛海桐也沒有離開,就在那兒靜靜地聽著。
“你說,你煮就煮吧,你又眼高手低,才進廚房就想著做大餐,番茄炒西紅柿不好嗎,土豆炒馬鈴薯不好嗎?”夏爸爸大概也是因為激動,話也說的不利索,但正激烈“討論”的兩個人并未發(fā)覺,反倒是電話那端認真聽他們講話的薛海桐,實在沒憋住,只好躲一邊笑去了。
“啤酒鴨就啤酒鴨,拿我的白酒煮,你是分不清啤酒與白酒了嗎?”一講起自己那些珍藏的好酒,夏爸爸就欲哭無淚,自己都沒舍得喝,“還有,去腥沒酒你你不能去買,甚至可以用姜啊,拿我茅臺干嘛?”
夏竹茗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畢竟在她的眼里,酒只有難喝和更難喝的區(qū)別,除了這些,就只剩顏色的區(qū)別,再無其他。
“你不就可惜你那幾支酒嗎,酒鬼!”夏竹茗站在床上輕描淡寫地說,“我買回給你就是了!”
“那是酒的問題嗎?”一直在外面觀戰(zhàn)的夏清風(fēng),不知何進取來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聽,聽多了也忍不住開口,湊個熱鬧,“你倒掉的可是爸的情懷!”
夏爸爸十分贊同兒子的看法,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一邊的夏媽媽看不下去了,笑說,“不就幾支酒嗎,倒了更好?!?br/>
“就是!”有人支持的夏竹茗更加神氣了,“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
“我們家夏竹心靈手巧,肯定能學(xué)會做菜的!”夏媽媽看著夏竹茗的眼睛,滿滿都是寵愛。
“我不相信!”夏爸爸和夏清風(fēng)出奇地一致,連表情都一樣。
“以前我沒有見到煮熟的魚里還有完整的內(nèi)臟!”夏清風(fēng)說,“我姐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會煮這種魚的人!”
“啥?”夏爸爸與夏媽媽似乎對這件事并不知情。
夏清風(fēng)只給他們講近兩天的事,可他們都覺得很恐怖了,現(xiàn)在居然還有這么驚悚的事,倆老人是驚得半天也講不出來話來了。
“你們出發(fā)的當(dāng)天,我姐中午,魚都沒有殺就直接放到鍋里煎了!還逼我吃了!”
“你放屁!”夏竹茗指著夏清風(fēng)大聲喊道,“你自己吃的,我哪逼你了!”
“我說我叫外賣,你不給我叫,那不是逼,是什么!”夏清風(fēng)回道,臉上還帶著笑容。
“連弄個魚都弄成這樣?”夏爸爸哭笑不得,“天哪!那你會做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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