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血一滴”看著滿臉難以掩飾住期待之色的妮莎,卡其諾拉終究是在心底嘆了口氣,低聲做出了回應(yīng)。
他還是狠不下心,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只是第一次見,心底卻總是不忍心這個如朝陽般燦爛的少女就這樣死去。
明明可以動動手指便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的,可是看著少女晶亮清澈的雙眼,卡其諾拉竟怎樣都無法欺騙于她。
可是妮莎那頭卻暗自警惕了起來,這個少年果然有問題,如果他真的是什么寶庫的守護(hù)者,作為擁有資格進(jìn)入的她應(yīng)該是與他沒有什么利益沖突的,按道理,他應(yīng)該全力幫助她才對。
可是她現(xiàn)在所看到的,分明是少年欲言又止,心中矛盾交戰(zhàn)不已的模樣,這又如何能讓已經(jīng)在小陰溝里翻了好幾條船的妮莎心中不戒備懷疑起來呢。
作為魔法師,她自然知道這精血的重要性,如果真的能打開也就罷了,但是若是白費(fèi)心思,她損失的可是全身三分之一的魔力,甚至還有可能對壽元有所損傷。
“你信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幾千年風(fēng)浪的邪神如何看不出少女心中的糾結(jié)與懷疑,知道也許是自己難得一見的心軟讓她起了疑,心中卻莫名的起了一股子煩躁氣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沉聲道,金色的雙眸一眨不眨的望向她。
妮莎沒有躲開他的視線,定定的望了他好一會,心中雖是越發(fā)復(fù)雜難辨,深吸了一口氣仍舊轉(zhuǎn)過了身去,徑直走到了那扇琉璃罩之前,魔杖一劃,便為自己加了一個漂浮咒,緩緩的飛到了那柄銀色的小鑰匙所在的格架之旁。屏氣凝神。
精血與平常血液不同,是全身血脈的精華之處,自然不是用平常的方法受點(diǎn)傷便能取得出來的。
少女深吸了口氣,閉上了雙眼,全身的魔力告訴調(diào)轉(zhuǎn)了起來,瘋狂的開始吸收周圍的魔法元素,一道道不同顏色的漩渦緩緩在她的面前形成,沒有多時,當(dāng)妮莎終于停下這有些瘋狂的舉動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六樣物事給包圍住了。
水色的巨龍?;鸺t的麒麟,伸展著枝芽的綠色藤蔓,代表著死亡的黑色筆記還有那上次無意間與她融合的光明權(quán)杖。此時此刻,竟都像是久別的小孩遇到了母親一般,紛紛圍攏了上來,親昵的繞在她的周圍或是打轉(zhuǎn)或是搖頭擺尾的撒著嬌,看起來好不可愛。
她本就已經(jīng)是初級魔導(dǎo)士的魔力水平。體內(nèi)經(jīng)脈有因?yàn)槠嬗霰煌貙捔瞬恢嗌俦?,自然魔力深厚的讓常人難以想象,隨著魔力運(yùn)轉(zhuǎn)的越發(fā)迅速,這封閉的宮室內(nèi)竟無緣無故的刮起了狂風(fēng),而那她已經(jīng)看好了的銀色鑰匙也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竟然猛然迸發(fā)出了強(qiáng)烈的白色光芒。遠(yuǎn)遠(yuǎn)開始與她的魔力交相呼應(yīng)。
果然有緣么?女孩笑了笑,卻不知道這笑容里有幾分滄桑幾分真心,伸出魔杖一一指過那些個仍舊沖著她搖頭擺尾的元素精靈。帶著幾分心疼發(fā)出了魔咒,這是她從書上看來的提取體內(nèi)精血的方法,之前因?yàn)檫@個方法太過陰損,她還一度將這拋在了腦后,誰曾想有朝一日她還真有使用它的時候。
卡其諾拉握緊了雙拳。金色有些彎曲的卷發(fā)垂了下來,擋住了他那雙如太陽一般燦爛的雙眼??床磺迨鞘裁瓷裆?,只是整個人被無邊無盡的孤寂籠罩了起來,讓人看起來覺得這人很是孤獨(dú)。
而身披紅紗的女郎臥在燈上,雙眼卻已經(jīng)快要冒出火焰了一般,那隱藏在身后黑霧之中的青色蛇尾一甩一甩的,標(biāo)志著主人難得不好的心情,昭示著暴風(fēng)雨到來的前夕。
妮莎,你為什么總是要跟我搶。那女子眼含怨毒的看著妮莎,哪還有半點(diǎn)從前那位驕傲自信如同火焰一般耀眼迷人的女神的光彩,全然成了一位深閨怨婦,她本只是一個靈魂碎片,甚至連自己的意識都沒有的東西,只是因?yàn)樾疫\(yùn)遇到了卡其諾拉,得他千年不離不棄的陪伴,這才修煉成人。
可是如今,西萊雅有些惱怒的咬住唇,又嫉又恨,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卡其諾拉用這般熾熱而占有的目光看過自己,
他一直都是那樣溫柔,耐心的,什么都是淡淡的,根本人讓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也正是因?yàn)檫@一點(diǎn),她一開始才耗費(fèi)了那么長的時間才接受他,以前她一直以為,他的執(zhí)著與等待是如此的難能可貴,可是現(xiàn)在,看著這化身少年的卡其諾拉看著妮莎那熟悉而略顯火熱的眼神,西萊雅便知道,他的心再也不只在她一人身上了。
這個女孩,她已經(jīng)搶走了奧薩爾的心,難道現(xiàn)在,連卡其諾拉都不肯放過么。西萊雅有些難過的垂下眼,她的身體里即使有主魂的記憶,但是更多的卻是自己的意識,奧薩爾對她來說只不過是記憶中存在的一個陌生人,而諾拉才是她心中心心念念之人。
說話間,妮莎已經(jīng)指揮著魔杖從每個自己身體里的元素精靈里抽出了一點(diǎn)精血,最后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滴火紅欲滴的血珠,然后拿魔杖指著那血珠狠狠的朝著面前的琉璃罩甩了過去。
少女一直都不知道為什么西萊雅說只有她能夠得到那個什么光明之要鑰,但是這一瞬間她明白了,看著自己的血液如同一道靚麗的火焰一般直溜溜的燒入了那琉璃罩內(nèi),銀色材質(zhì)的鑰匙綻放出來的白色光芒愈盛,像是綻開了一朵透明皎潔的蓮花開在那鑰匙的周圍,以眾星拱月的架勢將鑰匙捧在中。
應(yīng)該差不多了,妮莎的臉色不知道什么變得格外的蒼白,可是那雙眸仍舊熠熠生輝的盯著那被血液已經(jīng)融化了大部分的琉璃罩上,緩緩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用左手勉強(qiáng)顫抖著的穿過已經(jīng)被溶蝕的琉璃罩,夠到了那戒指,然后握在了手心。
就是現(xiàn)在,那橫臥于水晶魔法燈上的嬌美女郎妖媚的一笑,哪還有半分剛剛因?yàn)閼偃讼矏凵纤说谋瘋c落寞。只是狹長的眼角透出了幾絲陰狠,本來還想看在你我緣分之上放你一馬的,妮莎?巴赫,但是現(xiàn)在看來,你好像非要消失不可了。
她翹起紅唇,渾身瞬間被黑霧籠罩了起來,妖媚美麗的女郎之身消失不見,取得代之的卻是一條在黑霧之中翻滾著身體的青黑色巨蟒,那一雙血紅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下方那個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女孩,吐著長長的蛇信。像是久久饑餓之后盯住了自己的獵物一般迫不及待想要將她吞入腹中。
青黑色的巨蟒唰的一竄,便帶著滾滾的黑色濃霧瞬間出現(xiàn)在了因?yàn)橛行┨撊醵蝿恿艘幌律硇蔚哪萆纳硐?,卷著帶著鱗片的尾巴便將那女孩的身體狠狠捆綁了住。有些得意的看著她因?yàn)橹舷⒍饾u變得更加蒼白的臉龐,心中十分的快意。
妮莎還沒覺得怎么樣,剛剛將鑰匙拿到手心的喜悅尚未褪去,便覺得渾身瞬間豎起了寒毛,像是被什么大型的野獸盯上了一般心生寒意。剛想有所動作,一條又冷又滑的東西便順著她的身子攀沿而上,狠狠的捆住了她,她睜開雙眼,瞬間便對上了一雙泛著冷意與血腥的紅色眸子,不由得一怔。
這條青蟒看起來好不熟悉。她有些疑惑的皺起眉,盡管那巨蟒接下來猛地縮進(jìn)了蛇尾,讓她有些呼吸困難。女孩仍舊糾結(jié)于那似乎很是模糊的記憶,腦袋一陣鈍痛傳來,一股如同太陽東升一般璀璨的光芒從她的心臟部分猛然迸發(fā)了出來,將這個宮室照的亮如白晝。
青黑色的巨蟒無意間被這亮光照射到,頓時像是被潑了硫酸一般。身體之上立刻出現(xiàn)了深可見骨的黑色焦痕,痛得她長嘶一聲。便努力將女孩的身體甩了出去,又找了一個陰暗角落自己呆了好一會才慢慢緩了回來。
這是怎么回事,青蟒的上身瞬間被黑霧包裹重新變成了那個嬌美似水的女郎,眼睛死死的盯著那被白光包裹不知死活的女孩,心中滿是疑問,只要她將這個丫頭吞噬掉,她便會同時成為*與光明之鑰的主人才對,但是這亮光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西萊雅瞇起了雙眼,不明喜怒的看著,像是一條毒蛇暗自等待著攻擊敵人的時機(jī)。
而另一旁的金發(fā)少年看見了這一幕,心中一痛,卻沒有像往日那般猛地飛出將心中的人兒接住,而是有了些躊躇,知道西萊雅不會他插手這間事情,有些復(fù)雜的望了望那被光芒包裹住的妮莎,閉上了雙眼,瞬間化作了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原處,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誰都不曾知道,在那團(tuán)光芒之中包裹著的妮莎此時身體上遭受著怎樣的痛楚。
手心握住的那枚銀色鑰匙仿若一個燙手的火球一般,燙的她手心已經(jīng)全然沒有了感覺,卻又怎么甩也甩不掉,腦袋暈暈沉沉的,似乎被放進(jìn)了大熔爐里,一會冷一會熱的,讓女孩苦不堪言。
這到底是怎么了。
昏昏沉沉之間,妮莎仿佛又來到了上次的地方,只不過這次,她從旁觀者變成了其中的主角,西萊雅?朱諾。
“西萊雅”光明神艾菲爾眼見著大地陷入黑暗,原本臉上還有幾分縱容與愧疚之情立刻消失不見,有些嚴(yán)肅的皺起眉,將旁邊有些懵懂的愛葛妮絲摟緊懷中“你這是讓所有的生靈都在為你的任性陪葬,胡鬧!”
哈,妮莎嘲諷的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年近中年,卻依舊儒雅帥氣的男人,看著他這一副正兒八經(jīng)的救世主模樣,一股說不出的惡心感油然而生讓她臉色越發(fā)難看了起來。
“艾瑞波斯,現(xiàn)在開始跟我裝光明神,裝好父親了是不是?!蹦萆究刂撇蛔∽约?,仿佛附在了另一個人的軀體上,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絕望“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偉大的黑暗之主,當(dāng)年你為母親一怒,可是整整屠盡了冥界無辜的十幾萬民眾,奈何橋的彼岸花都被鮮血染紅了,你現(xiàn)在來跟我說什么生靈,什么胡鬧了,真他媽的好笑?!闭f完,她又倉皇了笑了起來,帶著得意與絕望的看著那還有一點(diǎn)光輝的太陽鳥被黑暗束縛得動彈不得,雙手一揮,下面的騎著巨獸的黑暗騎士便高聲嘶吼著呼應(yīng),一時之間,黑發(fā)紅眸,卻姿容絕世,這般風(fēng)姿氣度,卻像是整個天地都在她的掌握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