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惹禍精,聽我慢慢說。你見到的的確是真實(shí)的方云暉,不過你現(xiàn)在不是在狄蒙帝國的北方,而是在西北方幾千里外的冰原中心。你知道的呀,冰雪花之山,獸人族稱它為圣山?!狈皆茣熭p輕地拉開了她緊抱著自己的手,把她溫軟的小手仍然拉在手心,溫柔地說:“來,跟我出來,我給你慢慢地講!”
門外是一個極大的雪原平臺,平臺盡頭,星光之下,仿佛是一灣清澈的湖水,在雪山的寒冷之下,湖上泛起了一層朦朦朧朧的白霧,仿佛是熱氣,這是雪山之中的溫泉嗎?
“我不遠(yuǎn)萬里,越過冰原,在這里與獸人族的圣者進(jìn)行生死激戰(zhàn)”
時間線又極快地拉回到了幾小時之前,戰(zhàn)場。
圣獸進(jìn)入了生命盡頭的最后迷離,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心中唯一的一線清明,還是想著遺憾:我愧對了獸人的神明,最后的一擊,我固然死不足惜。但是這個人類的強(qiáng)者,他具有著超絕的智慧,可,他最終還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圣獸在最后閉眼闔然長逝的最后一刻,怎么?眼前又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還是那個人類!他御風(fēng)而來,身上的衣甲已經(jīng)絲縷殘破,腳步有些踉蹌,但是精神竟然還是健旺的,更重要的是,他的右手仍然緊緊地握著那支奇形的長槍,他沒有死!怎么會?剛才自己那一擊,明明已經(jīng)
方云暉走了過來,扶起了圣獸的狼頭,圣獸感覺一股清明、強(qiáng)大的精神力侵入到了自己的頭腦,整個身軀就好像重新充進(jìn)了一絲活力——只有一絲,并且,圣獸自己也知道,這只能維持片刻,自己終將死去。但,這最后的一刻,已經(jīng)足夠足夠了。
“你怎么會沒死?”這是圣獸最后的疑問。他最后的絕招,叫做魔晶獸吼,那力量不僅僅來源于自己的能力,而是神明賦予他的、含有所有種類的獸人族怒吼力量的攻擊。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知道為什么,你可能不會相信,不過就在我被你強(qiáng)大力量砸進(jìn)山體的那一瞬間,我身上好像爆發(fā)出一種莫名的力量,好像一種無可匹敵的狂風(fēng),瞬間就把你發(fā)出的那些聲音給驅(qū)散了?!狈皆茣熣f得很快,因?yàn)樗仓?,圣獸的時間不多了,不過他并不忍心節(jié)省時間不回答圣獸彌留之際的問題,而去追問他能留給自己什么力量。
“不不可能,除非除非,你有獸人神明留下的留下的,上古神扇”只說了兩句,圣獸就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生命力在飛快的流逝。
“沒有?。 狈皆茣煋狭藫夏X袋,感覺很是納悶,不過,他馬上想了起來,取出了一把扇子狀的東西給圣獸看,“那個,神扇,我只知道這個,這東西叫做羽壓,是我在北上路上花了四百個金幣買來的!”
看到方云暉手里的羽壓,圣獸的眼中放出了異彩,他喃喃地念著:“神說,找到我留下的神器,你就擁有了無上的力量。”頓了一頓,他又說:“我們沒有時間了,人類,我不能解釋給你聽這東西的來歷和用處了,既然你得到了他,并且能在我最后的絕招中因此而逃得性命,相信你以后一定能夠用好它。下面咳咳下面,我要把我的力量留給你!”
“留下力量給你?”程素華抬起了頭,星光和雪色在她美麗的眸子之中閃爍著光華,“據(jù)你所說,這個什么圣獸,連狄蒙的圣武者棍神武超峰都認(rèn)為沒資格跟他交手,他留給你的是什么強(qiáng)大的力量呢?”
“是一種能力,獸人凝結(jié)了千百年的力量,搬移!”
“搬移?”
“是的,搬移,想象不到的搬移!圣獸的力量,雖然很高,但是并不會比我高多少,對決的時候,他雖然如此厲害,但卻是借助了地利的優(yōu)勢!按照他所說,他搬移了他們圣族最大的水晶浮在了湖中,而他的很大一部分能力,都是依靠這水晶而來。也就是說,這種搬移之力,可以把遠(yuǎn)距離地方的東西,搬移到自己眼前來,無論是物事、空氣、幻境、甚或土地!”
“也就是說,你可以搬移整個空間?”
方云暉輕輕地彈了程素華腦袋一下:“你真聰明,就是搬移空間。這種搬移,根據(jù)搬移目標(biāo)的法力大小,決定了搬移距離的遠(yuǎn)近。”
“豈止?。。?!”程素華輕松起來,口氣之中又帶上了那種原有的頑皮,“我猜你下面還想說,因?yàn)槲揖幼〉倪@個空間幾乎沒有任何的法力,所以你就直接把我搬遷了幾千里過來這個什么圣山了?”
“是這樣的,純粹沒有法力的空間我也是搬遷不了的,我想象臨走時候那個大致的位置,而你的房間恰好有一點(diǎn)微弱的法力波動,我就試著把你帶過來了。嗯,那是個靜音的法術(shù)吧,是趙霖兒給你施法的?”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踏著皚皚的白雪向前走去。
方云暉提到了趙霖兒,讓程素華的心驀然收緊,她忽然想起,王淮秀剛剛帶回來的那個大周的不好消息,正要說話,卻尖叫起來:“那、那是什么東西?”
方云暉的聲音有些沉郁:“那就是我剛剛跟你所提到的金毛狼圣獸,他已經(jīng)死了,我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按照他的遺愿,將他掩埋在這圣山之上,也按照他們的風(fēng)俗,將身體埋在亙古不化的冰雪當(dāng)中,頭顱則露在外面,眼望著圣山。他不是我們想象當(dāng)中蠢笨、粗野的獸人,而是一個充滿智慧的智者,并且,他的信仰讓我感動,他的一生都屬于這座雪山”
程素華聽方云暉說到后來,音調(diào)甚至有些嘶啞傷感,拉起他握著自己的手,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手上摩挲,輕輕地說:“你非常尊敬這個對手,他把存留的力量交給了你,也贏得了你的尊重,是嗎?”
方云暉心底有種莫名的感動,真的,這個時而清高,時而頑皮的程氏家族大小姐,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懂得自己心的人話還沒說完,就聽程素華哎呦了一聲。
也許是腳下的冰雪被火山爆發(fā)所致溫泉的融化,也許是白天兩大高手惡斗時候留下的后遺癥,程素華腳下的冰層突然開裂,方云暉還在回味著美人兒給自己帶來感動的時候,程家大小姐已經(jīng)撲通一聲落水了。
方云暉一驚,剛想伸手去拉,自己腳下一軟,也悄沒聲息地入水。程素華本來以為寒冰雪水,應(yīng)是冰寒刺骨,但入水之后,只覺得渾身暖洋洋地極為舒服。這可是最原始、最上等的雪山溫泉!
方云暉雙臂橫抱著她,柔聲地問她:“要上去嗎?”
程素華只覺得這種溫暖的舒服一直慰貼到心里面去,連話都懶得說,只呢喃了一聲,表示不要。是啊,好舒服的溫泉啊,自己擔(dān)驚受怕了一年的時間,這個時候放開了懷抱,只想在方云暉的懷里,在這溫暖的環(huán)境里多享受一會。
方云暉的唇輕輕地吻了上來。最開始,程素華還只是嬌羞地配合著,到得后來,她的香唇不僅不肯離開,摟著方云暉的雙手甚至在他的后背上亂抓起來,要不是方云暉身具圣武者之力,只怕都要被抓得呼痛了。
一件件的衣服被拋上岸來,兩個人在這溫泉中,仿佛一對糾纏不開的游魚,在水中半浮半起。當(dāng)程素華綿軟的胸膛貼上來,一雙長腿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方云暉感到了一陣從未曾有過的幸福。他托起了程素華的身體,有些粗魯?shù)貨_了進(jìn)去。隨著程素華的一聲尖叫,死死地抱住了方云暉強(qiáng)健的身子。一抹血色,從純凈綠色的水中絲絲滲透了上來。
水波翻滾,嬌喘連連,皎潔的月光之下,白皚皚的雪山環(huán)抱當(dāng)中,一彎碧水,程素華的嬌軀在上下移動著。魚水之歡,天下至樂,不知凡多幾回。
良久良久,方云暉臂彎里抱著雙頰潮紅、嬌羞無限的程素華,在溫泉中緩緩地劃著水,兩個人心中都是同一個念頭:假如世界停止轉(zhuǎn)動,時間就永遠(yuǎn)滯留這一刻,該有多好
“累嗎?”方云暉柔聲地問著懷里身軟如綿的小嬌妻——程素華現(xiàn)在真的是自己的嬌妻了。
“嗯不算累,就是我就是沒想到開始的那一下會有那么疼。”程素華聲音極輕極輕,雖然離得這么近,只怕方云暉的實(shí)力沒達(dá)到圣武者,都可能聽不到的。
方云暉呵呵笑了兩聲,笑聲中充滿了愉悅和爽朗,遠(yuǎn)遠(yuǎn)地在雪山上傳了開去:“沒想到?沒想到?方云暉倒是好福氣,你在前世,也沒經(jīng)歷過這個的嗎?”
程素華的臉羞得已經(jīng)像是一整塊斗牛用的大紅布了,嗔道:“討厭,人家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還只有十九歲呢,哪有哪有”說了兩個“哪有”,就說不下去了。
見方云暉不接茬她的話,撅起嘴唇問:“你呢?怎么不說說你自己?”
方云暉笑了笑,伸嘴在她的櫻唇上輕輕一點(diǎn),說:“不說這個世界里,我在前世也沒有過這方面的經(jīng)驗(yàn)。剛才你那么尖聲地喊疼,我怕得什么似的。不過還好還好”
一個不眠的雪山之夜,一個傳說般的溫泉暢游。
翌日清晨,方云暉收起了黃金龍法寵、拿回了上古水晶球之后,挽著程素華的手下山的時候,昨天夜里那種歡暢不見了,多出來的,是一絲凝重和憂慮。
獸人的圣族見到方云暉下山來的時候,已經(jīng)知道對決的結(jié)果了——圣獸早在幾十年前就在期待著這一戰(zhàn),而圣族上下也都知道緣由。所以,在方云暉下山的時候,圣族們并沒有一絲一毫留難或者要尋仇的意思,甚至沒有人來向方云暉發(fā)問,反而保持了足夠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