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翩翩少年坐在大堂最靠里的位置,笑吟吟看著蘇北。
蘇北和少年對視一陣,轉(zhuǎn)身回到案幾,一屁股將二柱子擠開,坐了下來。
北清適時地對蘇北說道:“那位大人是中二的負(fù)責(zé)人?!?br/>
蘇北點頭,伸手拿起酒杯,仰頭豪飲!
動作不可謂不瀟灑,只是……一滴酒也沒喝到。蘇北這才想起這杯酒早就被二柱子喝掉了……
學(xué)院里,蘇北僅僅認(rèn)識同期的十一位學(xué)員和幾位授課老師,而且彼此也不是很熟,因此,偌大一個是非堂,蘇北坐在角落里,陷入了百無聊賴的境地。
漸漸地,竟一手撐頭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堂外忽然變得異常嘈雜,蘇北迷迷糊糊間,就見一群身影踏入是非堂,也懶得細(xì)看,索性換了個姿勢,睡得更加香甜。
睡夢中,蘇北忽生警兆,下意識地彈射而起,破天弓瞬間出現(xiàn),弦已拉滿!
蘇北根本不去細(xì)看,人還在空中,直接一箭射出!
“放肆!”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隨即一把長刀破空而來,正中箭尖。
魂力爆炸,是非堂內(nèi)魂力肆虐。
蘇北這才看清警兆的來源,竟是一位英姿颯爽的短發(fā)女子!
魂降級別的能量雖強大,卻對是非堂內(nèi)的人造不成任何傷害,眾人各坐其位,吃瓜喝酒,微笑看戲。
蘇北問道:“你又是誰?”
女子手握長刀,將之立在一旁,長刀竟比她還高。
“我只是來看看你究竟有沒有資格做霏霏的對手!”女子說罷,轉(zhuǎn)身大大咧咧往大堂門檻上一坐,又道:“你太弱了?!?br/>
蘇北回到座位,不予理會,心里早已將老邢罵得體無完膚。
今天來這個是非堂,到底是要做什么,老邢就是不說,現(xiàn)在倒好,蘇北感覺全學(xué)院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就除了他和老周。
還有這個叫霏霏的,又到底是誰?人還未露面,粉絲已經(jīng)來了兩個了。
這一會兒來個紈绔公子哥,一會兒又來一個英氣的女漢子,真是讓人不勝厭煩。
且無聊……
不過蘇北占著等下那件事還需要他出面,別人現(xiàn)在也不能拿他怎樣,加之老邢這個大后臺,進來之后該打臉打臉,該出手出手,是一點也不慌!
甚至還有點無聊……
好在,此時,是非堂外再次騷動起來,不多時,一個女子被簇?fù)碇鴣淼绞欠翘瞄T口。
坐在門檻上的颯爽女子站起來道:“霏霏,你終于來啦!”
蘇北瞬間打起精神,朝門口望去,奈何霏霏被人群擋住,根本看不真切。霏霏似是感受到了蘇北的目光,徑直向蘇北走來。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霏霏信步來到蘇北面前,看了眼蘇北,嗤笑一聲,滿臉鄙夷,未等蘇北有何反應(yīng),便又轉(zhuǎn)身往大堂最深處去了。
到了主位正前方,自有雜役搬來一張案幾,霏霏一聲不發(fā),淡定就坐。
真是莫名其妙!蘇北無語到極點,這都是些什么人吶!
簡直幼稚!
居然被拿來與這樣的人擺在一起相提并論,蘇北瞬間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不論智商還是人格……
不多時,主事的人總算到了,大堂里瞬間安靜下來。
主事之人滿臉的褶子和皺紋,一雙小眼睛威嚴(yán)地掃視一圈,道:“今日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了,這么一件小輩之間的事,你們這些大區(qū)負(fù)責(zé)人一個一個跑來湊什么熱鬧?!?br/>
中二站起身,道:“長老此言差矣,學(xué)院新進了如此兩位人才,我等自然要來瞧一瞧,也好學(xué)點經(jīng)驗,回去為學(xué)院培養(yǎng)更多人才嘛?!?br/>
老者點頭,道:“是這個理。那這便開始罷!”
說罷看了看前方,道:“邢霖霏已到,北三何在吶?”
眾人看向角落,只見跟著北三過來的兩人目視前方,仿若兩尊雕像一動不動,吞天獸兀自玩著一只空酒杯,再看北三……
竟睡著了!……
主事老者搖搖頭,道:“叫醒他!”
北清依然扮演著一尊雕像,既然是雕像,當(dāng)然是耳不能聞,身不能動。一旁的老周不是學(xué)院中人,自然更加不做理會。
大堂內(nèi)都是些大佬,對此各有所思卻都靜坐不動,身后站著的跟班自然也不敢妄議,但大堂外就不一樣了,交頭接耳之聲頓起。
“這北三也太大膽了吧!”
“依老夫看,這小子定有所持!”
“這性格,我欣賞!修煉之人就該如此依本心而為!明日便去北三區(qū)謀個差事!”
“不知他又要做出什么驚人之舉!北一之子可是剛被他羞辱了一番!”
……
主事老者正欲生氣,一個霸氣的聲音忽地從遠(yuǎn)處傳來:“小子,你邢大爺來了,還不快來迎接!”
一時激起千層浪,議論聲再次響起。
“誰人竟這么囂張?!”
“我入學(xué)院十萬年,還從未聽過這么一號人物!”
“難道這個老邢,就是北三的依仗?”
……
少數(shù)知道老邢身份的人俱都震驚不已,中二微笑著對左右說道:“大驚小怪,這小子就是跟著邢老回來的!”
然而,眾人往堂里一看,北三依然在呼呼大睡,一路小跑出來迎接的,卻是:
主事老者、是非堂長老?。?!
只見主事老者快速來到是非堂門口,躬身大喊道:
“小子恭迎邢大爺!”
眾人:“?。。。?!”
老邢忽地出現(xiàn)在主事老者身前,道:“這么些年,也沒個長進!”
主事老者依然保持躬身的姿勢,道:“小子也是分身乏術(shù)無暇修煉?。∧南裥洗鬆旈e云野鶴好不自在,讓小子羨慕不已!”
老邢點點頭,抬腿走了進去,主事老者隨即跟上,道:“邢大爺您請上座!”
老邢來到蘇北案幾前,大大咧咧往蘇北身旁的地上一坐,道:“本大爺就坐這兒了!”
主事老者似乎有些為難,道:“豈能讓您坐這里呢!”
老邢大手一揮,道:“本大爺今天就是來轉(zhuǎn)轉(zhuǎn),你自辦你的事勿要管我!”
說罷,老邢一巴掌拍在蘇北后腦勺:“還不快醒來!”
蘇北睜開眼,摸摸后腦勺,道:“老邢你也太不厚道了,讓我來,又不說什么事,我實在是太無聊了,偌大一個是非堂,連個說話人都沒有!”
說罷嘿嘿一笑,又道:“沒人說話就罷了,還要被盯著看,你就說尷尬不尷尬,那我只好假寐了。只是,嘿嘿,沒想到真的就睡著了?!?br/>
老邢眉毛一挑,道:“這就是你褻瀆是非堂的理由?!”老邢說罷,對主事老者道:“小子你看看,依照規(guī)矩,該如何罰他?”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老邢明顯是來給北三撐場子來了,主事老者能坐上是非堂長老的位子,又豈會看不出來,于是說道:
“我看北三年紀(jì)輕輕,竟已到了魂降境,而且率直而為、率性而活,忍不住便要贊一句‘好小子’!”
說罷,偷看了下老邢臉色,見老邢毫無表情,又接著道:“所謂不知者無罪,北三初來乍到,這次便罷了!若這樣也要受罰,豈不是顯得是非堂太不懂變通!”
老邢點了點頭,從喉嚨里擠出聲“嗯?!北汩]目養(yǎng)神,不再說話,就像真的是來隨便轉(zhuǎn)轉(zhuǎn)一樣。
主事老者見狀,也不在乎堂外的議論聲,轉(zhuǎn)身朝主位而去,到了主位,又恢復(fù)剛出現(xiàn)時的威嚴(yán)模樣,大手一揮,道:
“話不多說,今日就是要決出誰是本次考核的最強新人王!經(jīng)過層層篩選,優(yōu)勝者便在西七邢霖霏和北三‘北三’中選出!”
堂外又是一片嘩然!
“什么叫北三北三?”
“這小子竟連名字也沒有嗎?”
“你們兩個是新來的,自然不知,但凡每一個區(qū)域的負(fù)責(zé)人,都是以區(qū)域代稱,并沒有名字!”
“原來是這樣……什么?!那豈不是說那小子是?……”
“不錯,所以,你該叫他‘北三大人’,而不是‘那小子’!”
……
中一的兒子,被老周扇了兩個耳光,又被他祝叔叔扇了兩個耳光的紈绔公子哥,雖然紈绔卻并不傻,此時一臉?biāo)阑遥?br/>
既然得罪他的是北三負(fù)責(zé)人,是和他老爹同等身份的存在,那他報仇基本已經(jīng)無望了,再一細(xì)想,瞬間嚇出一身冷汗:
哪里是北三得罪了他,分明是他得罪了北三!
難怪他那么有恃無恐!
難怪祝叔叔竟也有所顧忌!
……
卻說蘇北此刻正一臉疑問地看著老邢,問道:“什么時候弄了個考核?而我作為種子選手,竟然到了現(xiàn)在、此刻,才知道!”
老邢道:“你小子知道個屁!當(dāng)時你們一批十二位新人,加上其他大區(qū)新招的新人,一共三十六人,都是考核對象?!?br/>
蘇北了然,道:“那好歹提前說一聲,也好增加大家的競爭意識嘛!”
老邢輕蔑一笑,道:“這是老夫的主意,特意不說,就是為了讓你們正常行事,如此才能真正分出優(yōu)劣!”
頓了頓,又道:“你也算是給你們那一批人爭氣了,今天也不能輸啊,堂堂十二位區(qū)域負(fù)責(zé)人,竟全都敗給西七的一位新人,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另外……”老邢神秘一笑,道:“獲勝者,還有非常豐厚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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