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酷暑,昆侖山腳難得有處避暑地,高山y(tǒng)īn影下峽谷草場河流蜿蜒其中,無數(shù)人馬在這飲水洗漱。
萬騎藍衣軍經(jīng)過四個月的長途奔走,對這種行軍節(jié)奏適應(yīng)了很多,也不像前些rì子那樣疲憊,齊策玄看向軍隊的目光帶了幾分滿意。
胖三接近家門,這幾天變的格外興奮,拉著天尋rì夜趕路。炎熱的天氣將胖子曬黑了些許,體形卻不減反增,看起來更加圓潤。托了胖三的福,天尋和洛雪也算是吃遍了半個流云的野味。
馬車門漸漸打開,天尋拉著洛雪跳了下來,看著眼前綿延昆侖山,孩童指著最高的那座對胖三感慨:“我年輕時候還問過我爺爺什么是雪山,現(xiàn)在終于知道了,看起來比我家后院的山高多了。”
胖三一臉譏諷“小屁孩子裝老成現(xiàn)在也沒大多少歲。再有兩天就可以到我家,可以讓你的護衛(wèi)回去了,他們進不去的。”
天尋也不知道爺爺?shù)拇蛩悖荒艽龝桚R策玄,也就沒理胖子的挖苦。
身后洛雪看著面前一大一小兩個背影,突然發(fā)現(xiàn)天尋好像長高了不少。一路明明只有四個月,他卻好像長大了一樣,少女也不知道該喜該憂。
當天晚上齊策玄和天尋側(cè)夜長談,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
第二天太陽剛從東方升起,萬騎藍衣軍排列整齊,齊策玄看著騎馬遠去的三人舉起右手,萬人高聲大喊:“恭送世孫殿下!”
馬背上天尋回頭搖手。
胖三低頭摸著包袱里的銀票,嬋娟秋sè騎馬跟在他身邊。
等幾人消失在視線里,齊策玄帶領(lǐng)萬騎飛奔,不是回東海郡的方向,而是直入北方。
匈奴在那。
……
天尋坐在馬上慢悠悠的走,洛雪因為不會騎馬,此刻坐在天尋身后抱著他,滿臉通紅。
“胖子這山怎么和其他的不一樣?”天尋指著前進方向的山峰問道。
“不聽話被我削的?!迸秩财沧炖^續(xù)道:“說了多少次了,要叫我胖三爺?!?br/>
“你敢對本世孫無禮?”
“哈哈哈,這里是胖三爺我的地盤,你能奈我何?”
“策玄叔還沒走遠?!?br/>
胖三立馬回頭張望...
一路上打打鬧鬧,幾人逐漸來到平頂雪山腳下。
千里昆侖山,內(nèi)孕龍脈鎮(zhèn)壓西北,海拔多在千丈之上。
昆侖自古難有人翻越,就像昆侖雪域,在世間流傳古老典籍中就有雪域的記載,可是數(shù)千年間罕有人能夠找到。
群山之中有谷地,東南西北剛好有四座入云高山阻隔,只有一處密地能夠進入其中,天險難攻,雪域就隱藏在這里。
雪域中的人在九國戰(zhàn)亂時就遷入這里,歷經(jīng)商湯、大秦、流云三朝,在這已經(jīng)生活近三千年,朝代變更這里卻沒什么變化,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流云人們對昆侖雪域最深刻的記憶,大概就是這里百年一出山谷的俊杰。
也有特定幾支商隊不時會送貨物進昆侖,運送的人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向往外面世界的谷內(nèi)居民可以離開,卻不能在外透露自己的身份。
谷地大約有萬畝大小,數(shù)千戶人家零散居住其中。建筑以木頭為主,頂上漆紅油以防雨水,木墻紅頂,門朝南開。
南山邊上有座白墻黑瓦的昆侖觀,里面不供三清元始,一位背劍老者塑像立在臺上受雪域中人供奉,四季香火不絕。
從古至今佛道兩教陌路,吐蕃喇嘛承佛教一脈,在高原發(fā)展壯大。
而中原老子被尊為道祖,騎青牛出函谷關(guān),數(shù)千年來再沒消息。
可就在三十多年前,一位僧衣喇嘛騎頭青牛入昆侖,舉著青牛赤腳翻過兩千丈雪山來到道觀前,約戰(zhàn)昆侖觀主。
觀主只和他斗了兩招。
第一招雪域南峰頂塌百丈高。
第二招觀主拔出塑像背后的劍,斬落喇嘛手上佛珠。
之后喇嘛靜坐七天七夜,起身在塑像前合十低頭,一語不出騎牛出昆侖。
喇嘛扎巴,內(nèi)修黃庭外練金剛,從此自稱天下第三人。
……
道觀里如今只有四人。
觀主白悠然約有六七十模樣,身形瘦弱腰桿筆直,盤腿坐在祖先白玄雕像前閉眼打坐。大概門外傳來的巨大鼾聲讓老人忍無可忍,利索起身拎起掃把出門,一腳將門外搖椅踢翻,上面熟睡的白影跌落到庭院里。
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揉眼站起身,拍拍白衣服上的灰塵,還沒來的及說話老人掃把就打在了他背上,嘴里吼道:“我親孫子在外面受苦,你這當?shù)囊膊恢佬奶??我讓你睡覺打呼!”又是一棍子打在中年男子的腿上,中年男子也不還手,抱頭在院子里躲避。
房屋拐角,一名俊秀青年捧著書坐在假山上,無力摸了摸腦門,嘴里輕道:“九荒師兄,師祖又教訓師傅了?!?br/>
旁邊男子正在單手揮劍,和普通的劍不同,他手里的這柄刃長足有三尺三,柄長七寸,刃寬五寸。
男子豎劍松手,只憑劍本身重量劍尖就直直插入石板地面。
劍柄上書二字:巨闕。
這位名叫九荒的男子拿布抹了抹臉上的汗水,渾厚的嗓音道:“玉書師弟,別管他們,八成又是在說那個胖子?!?br/>
“大師兄倒霉,師傅幫他作弊還抽到了短簽,下山三年多了也不知道怎么樣。”白凈的青年說道。
聽到大師兄三個子,正在洗臉的男子嘴角抽了抽,嘆了口氣將頭埋到水盆里。
九荒無父無母,八歲時靠乞討為生,有次遇到雪豹下山,靠一身蠻力生撕了攻擊他的雪豹。路過的白悠然用兩個肉包子**,九荒當場就拜了師。以前他是什么名字自己不知道了,九荒是白悠然后來為他取的。
直到現(xiàn)在,那張殘缺的雪豹皮毛還在白悠然的座椅上。
想到那兩個包子,九荒把頭往水里埋的更深了。
如今九荒二十五歲,林玉書二十二,胖三才十九歲。
昆侖觀規(guī)矩,先入門為長。胖三占聚天時地利人和,一出生就入了他爹門下,硬是擠倒兩人的頭上成了大師兄。
三年前百年期到,師兄弟幾人都不愿入世。
觀主白悠然提議幾人抓鬮,胖三他爹白東方對兒子擠眉弄眼,胖三還是選了個短簽。當天晚上,隔老遠九荒和林玉書就聽到白東方氣急敗壞的聲音,大罵兒子蠢貨,師兄弟二人暗自慶幸。
就在白悠然教訓兒子的時候,白東方口中的蠢貨兒子已經(jīng)到了雪域南山外。
胖三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山腳邊上突然塌陷了一塊,露出條山間縫隙。甩了甩頭發(fā)來到天尋耳旁小聲道:“我不會告訴你的,這是秘密?!?br/>
一臉得意好像再說快來問我啊,天尋翻了翻白眼。
洛雪看了看縫隙,又看了看胖子,突然彎腰大笑,走到天尋面前說了點什么,天尋笑的趴在地上,用手直捶地。
胖三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撓了撓頭牽馬向縫隙走去。
剛進沒幾步胖子就愣住了,入口還寬敞一點,到了這里出現(xiàn)一塊凸出,他的肚子卡在這里進不去。
天尋洛雪笑的更大聲,嬋娟秋sè也不顧形象的笑起來。惱羞成怒的胖子臉sè漲紅,后退幾步,側(cè)著身子慢慢向前。隨后幾人跟在胖三后面往里走去……
林玉書映著火爐里的火看書,鍋里煮著四人的晚飯。他家里還有老母親在世,房子就搭在道觀不遠處的河邊,平時無事經(jīng)常去看望她。
不同于九荒的天生蠻力,他從小就喜歡一個人獨處,體格也一般。九歲被帶到白東方身邊,那時他就問過師傅為什么選中他,白東方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
九荒師兄練習九招劍式,可玉書翻來覆去只練兩招劍,逃命功夫倒是學了個十成。
抬頭看了看燒的正旺的火苗,玉書輕道:“大概是觀里缺個廚子。”
天sè逐漸變暗,出洞口的天尋已經(jīng)能看到道觀上方的炊煙。
“小爺我白胖三回來了!”身旁胖三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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