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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運公司的幾個股東瞞著彭長勝去找劉萍,許諾百分之五的股份年薪一百萬,請她來富運集團當總裁。
劉萍當然是謝謝富運集團的好意。但是她表示,好年華是她與股東們一道,歷盡艱辛從無到有一步步創(chuàng)立起來的。她對好年華有著非常深厚的感情,她離不開好年華,這就是她的命。
劉萍最后說:“富運集團也是一個非常好的企業(yè),有著極為廣闊的前景。她相信在富運集團的管理層與股東們的努力下,會取得好成績?!?br/>
劉萍上面說的,其實是一種客氣話。場面上一般人都會這樣說,除了像張秋生、李滿屯這樣不靠譜的人。
但是這句話卻傷到了彭長勝。富運集團是非常好的企業(yè)。意思是不是說,現(xiàn)在不好是因為我沒管理好?與你劉萍比,我彭長勝就是一大膿包?你是處處留坑,我是步步往里跳?
不怪彭長勝小心眼,富運集團的股東就是這樣想的。彭長勝想辭職,地關省這樣的內(nèi)陸省份沒什么前途。可他又是個不服輸?shù)娜?,他想干點成績出來再辭職,否則就是逃跑。
想干點成績難啊,好年華處處都走在前面。麒林僅僅是個地級市,他們都有三個上市公司,其中好年華就占兩個。而地關全省才十來家上市公司,平均一個地市攤不上一家。富運公司呢?一個沒有。
還是在四年前,“麒林塑業(yè)”發(fā)布募股公告,這對于富運集團不亞于一枚重磅炸彈。他們拉屎捏拳暗中用勁,處處與好年華比。這下好了,人家都玩公司上市了。我們呢?還是在玩小孩過家家。
富運公司趕緊將下屬的礦山機械公司包裝一新,也籌備上市。別說富運集團的股東有很多本省衙內(nèi),本省的保守勢力也非常強大,甚至包括有些衙內(nèi)的父親都堅決反對“礦山機械”上市。
那些老保守們異口同聲地說,國家成立資本市場是為國有企業(yè)解困的。有限的上市名額,各地市的國有企業(yè)還不知如何分配,你們民營企業(yè)起個什么哄?
富運集團的股東們與保守勢力,與自己的父輩據(jù)理力爭。好年華也是民營企業(yè),人家天關省怎么給他們上市了?你們看看報紙,“麒林塑業(yè)”的募股公告。
保守勢力的老爸們還真看報紙,還真的去了解情況。回來與富運集團的股東們說,天關省壓根就沒支持好年華,是他們自己跑來的名額。有本事你們也去跑啊,這個,我們倒可以支持。
“礦山機械”到今天也沒跑下來。在跑“礦山機械”上市的過程中,“麒林機械”又上市了。富運集團去證券管理部門吵鬧,不帶這樣的,好年華都兩個了,我們一個還沒批下來。
證券管理部門的同志非常耐心地告訴他們,“麒林機械”的產(chǎn)品適銷對路。不說他們的農(nóng)用運輸車了,僅僅是他們的動力分公司,所生產(chǎn)的車用與船用柴油機在市場上都供不應求。他們的母公司好年華,控股或者與別人聯(lián)合控股了三家境外上市公司。他們對上市公司的管理與運作,有著非常豐富的經(jīng)驗。這樣的公司是我們需要的,也是廣大股民需要的。
難啊,彭長勝頭痛。別的我不比了,就從白酒開刀。白酒比較容易,畢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高科技。不就是水的事么?我就找水去!我還就不信,整個九峰山就那么兩口井?還單單就在鄧家村?還恰恰被劉萍發(fā)現(xiàn)了?
所以這兩年彭長勝的大多數(shù)精力都放在找水上。這一星期到昨天止,彭長勝都在這一帶陪著技術人員打井。山區(qū)的井,要打很深才出水。一星期打了七八口井,還得感謝現(xiàn)代打井設備。要是古代,幾個月都打不了一口井。
七八口井里,只有一口井出了水。水質(zhì)非常好,清澈甘甜??墒?,兌酒卻不行。新酒兌進去,一如既往地辛辣沖鼻。彭長勝久病成良醫(yī),知道這樣的水調(diào)成的酒窖藏一年會是好酒,可是再好也比不過鄧家村。與鄧家村酒怎樣比?很簡單,兌新酒。如果新酒如同老酒,那就成功了。
一種失敗感深深地攫住彭長勝的心靈。算了,搞不過劉萍。不是劉萍的本事有多大,是天不助我。那么兩口神井單單就出在她手上。劉萍的本事就是將這兩口神井的效益發(fā)揮到最大。
彭長勝不止一次地走進鄧家村,親眼見過那兩口神井。除了第一次,后來就再也近不了跟前。神井的四周已是繁花似錦,成片的小樹林與參天大樹相映成趣,假山奇石草坪噴泉一片生機盎然。
近五畝方圓都被鐵藝柵欄圍著。導游帶著成群的游客參觀神井,也只能遠遠地站著看。清純美麗的導游雙目含淚,指著遠處高聳入云的英雄群雕,深情地說著:“我們的英雄,我們的烈士,為了保衛(wèi)我們的家園,為了保衛(wèi)這一片山水,他們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彭長勝當時心里就罵,尼瑪,這井是剛打的好不好?烈士們犧牲時還不知道這井呢。
但是這話罵不出口來。當時的情景非常莊嚴肅穆,導游明亮的大眼睛里飽含著淚水朝遠處的英雄群雕鞠躬。游客們也神情嚴肅地跟著鞠躬。
導游那略帶西山口音的普通話又開始解說。我們西山自古出美女。為什么???因為水好,所以女孩的皮膚特別白嫩。而這兩口神井呢,是好水中的好水——
彭長勝感慨萬分,搖頭,除了搖頭還是搖頭。這廣告做的,尼瑪,來這里的每一個游客回去后都成為活廣告。還有什么比英雄、美女更能吸引人的么?口口相傳的故事,或者說口碑,是最有力的廣告。
想到這兒,彭長勝更加的心灰意懶。再次想到,算了,回去將酒業(yè)分公司的資產(chǎn)處理了,然后就辭職。去南方吧,那兒的發(fā)展空間要大得多。
回去?回去不了,農(nóng)民將他們的車包圍起來。給錢!你們將這兒鉆得亂七八糟就這樣走了?土地不給錢?小工不給錢?挖倒的大樹不給錢?回去以后再給?不行!你們富運公司說話向來不算話,我們錢鈔當面點清出門概不退換。
彭長勝也沒辦法,這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尼瑪,鄉(xiāng)鎮(zhèn)干部還幫著農(nóng)民說話,有理就更加說不清。給錢吧,沒錢走不了干路。
五十萬!農(nóng)民獅子大張口。彭長勝被噎住了,張著嘴半天閉不攏。我就打了這么幾口井,將土回填一下就可以恢復原狀,你們竟然要五十萬?再說了,這口井的水很好,你們可以接著喝。
當然要五十萬。農(nóng)民振振有詞。你們砍掉的那些大樹不要錢?一個農(nóng)民大聲嚷嚷:“我家的那棵大樹,是留著給爺爺做棺材的。被你們給砍了,我爺爺百年之后上哪兒找棺材板去?你們今天不賠錢,我爺爺就死給你看!”
嘖,東山農(nóng)民的覺悟咋這樣低呢?你們看看隔壁麒林的農(nóng)民,人家覺悟多高?啊,同樣是農(nóng)民,差距咋就這樣大哩?
彭長勝說的是心里話。鄧家村的那兩口神井,除好年華派了二十多名保安,當?shù)嘏沙鏊谀莾涸O了民警值班室,鄧家村還派了民兵在那兒日夜巡邏。那種陣式,別說一般人想搞破壞,即使是日本鬼子派特務來都不行。
東山的農(nóng)民不同意彭長勝的話。我們東山西山是一家,覺悟與素質(zhì)是一樣。不一樣的是你們富運公司與好年華。你看看人家好年華打井,專找沒田地沒莊稼也沒樹的地方打,別說大樹連小樹他們都不破壞。哪像你們富運公司,專門地,哪兒有大樹就將其砍了,然后再打井?
這個,彭長勝也沒話可說。打了兩年的井,一直沒什么進展。有個專家提出來,應當這樣找水,看看哪兒的樹長得特別茂盛,那么下面可能就是好水。
不僅彭長勝,富運公司的高層以及其他專家都覺得此話有理。于是他們就專在長勢茂盛的大樹下找水,這些大樹當然是砍了啰。
彭長勝與農(nóng)民砍價,這些大樹砍是砍了,但做棺材還是可以的吧?做家具也是可以的,給你們賠償十萬怎樣?
其實十萬都多了。彭長勝沒辦法而已,被圍在這兒,真要被人打了你上哪兒哭去?即使派出所將打人兇手抓了,那又怎樣?農(nóng)民是站著一豎躺著一橫,你能將他怎么著?
農(nóng)民不答應,十萬怎么行?起碼要四十五萬。要不這樣,你將這些樹再栽上去,并且保證成活。四十五萬算押金,成活了就退給你。
這是蠻理,這些樹是齊根砍,然后再將樹根挖出來。這要能重新栽活,我彭長勝也不做商人了,改當植物學家去。
最后在當?shù)剜l(xiāng)鎮(zhèn)干部的調(diào)解下,總算將賠償金額定在三十萬。彭長勝打電話去省城,叫公司派人將錢送過來。沒辦法,農(nóng)民不見鬼子不掛弦,一手交錢一手放人。
如此這般,彭長勝到現(xiàn)在才算刑滿釋放,恰巧就遇上了倒霉的金耀祖。
彭長勝從小車的牌號就認出這是麒林的市領導。領導嘛,在哪兒都可以享受非一般的待遇,倒不是彭長勝有意巴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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