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張口就來,對答如流,而且確實是這么回事兒。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張新陽又問道:“那你說說秋冬第二批大貨什么時候回來?”
李泉:“原計劃是十一月中旬,但是前幾天印染廠里說試劑出了問題,正在調(diào)整,所以要拖延到十二月份。上個星期我們才確認過最遲十二月十號可以交貨?!?br/>
倉庫進出貨的消息,一般最先通知的是品管部和市場部。因為大貨回來,品管部要安排質(zhì)檢,而市場部直面消費者。所以一般這兩個部門最先知道。張新陽對林敏點點頭:“他說的都沒錯,而且關(guān)于第二批大貨的問題,總裁辦已經(jīng)有了批復(fù),在公司還算機密,能接觸的人不多,他的身份基本可信?!?br/>
不僅如此,李泉還補充道:“上個周末我們已經(jīng)向總裁辦請示過了,如果第二批大貨拖延至十二月中旬仍舊不能發(fā)貨,我們的供貨商要按照貨值的百分之一百二十賠償我們。你們猜總裁怎么回復(fù)的?”
這可是公司機密啊。張新陽看著李泉問道:“怎么回復(fù)的?”
“總裁判直接回復(fù),一百二十太少了。如果不能按時發(fā)貨,讓他們按照三倍賠償。”
張新陽和林敏一聽都愣了:三倍賠償?史無前例啊!以前也經(jīng)常有過拖延時間的問題,不過都是分批次將貨補齊,很少涉及罰款的問題。..co泉他們提出按照百分之一百二十賠償,已經(jīng)很多了??偛镁谷灰?!果然,大陸總比小陸總狠的不是一點兩點。
不過這都不是關(guān)鍵。目前的關(guān)鍵是彼此的信任危機還沒解除。
“好了,我的身份驗證結(jié)束了吧?,F(xiàn)在輪到你們倆了,你們誰先說?”李泉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張新陽。
張新陽笑道:“既然你看著我,那我先來。我叫張新陽,市場部總經(jīng)理,負責整個大中華區(qū)的銷售。他是我的大區(qū)經(jīng)理,她叫林敏?!?br/>
李泉笑了:“這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較量,我職位低,而且又是新人,不可能知道公司更多的秘密。那我問個我知道的吧,我們品管部的經(jīng)理,外號叫什么?”
這個問題倒是讓林敏一愣,她來了兩年多,還不知道品管部經(jīng)理有外號。就聽張新陽哈哈的笑了:“好小子,你知道的真不少啊,你們部門經(jīng)理外號叫做放大鏡,你知道這外號怎么來的嗎?”
確實叫放大鏡。李泉還是從一個前輩那里偶爾得知,但是這外號怎么來的,他還真不知道!
“那時候你們經(jīng)理還是個毛頭小子,剛畢業(yè)沒多久沒什么經(jīng)驗,再加上剛參加工作,心浮氣躁,沒有檢出面料里的問題,結(jié)果導(dǎo)致多起市場投訴。..co來你們經(jīng)理開始專心質(zhì)檢面料,對于有些繁復(fù)的花型,他是拿著放大鏡看過去的。效率可想而知,于是那些年,他幾乎天天加班,因為堅持不懈,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地位?!?br/>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李泉,聽到這兒,心里充滿了敬佩,長嘆了一聲說道:“要是我們經(jīng)理在這就好了,他可是我們部門的福爾摩斯啊?!?br/>
說到福爾摩斯,張新陽回歸了正題:“你剛才說你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彼此的身份已經(jīng)確認,此刻也不必再有什么隱瞞。李泉撿了一塊石頭,放在一個坡面上,然后又找了一個樹枝,放在石頭的下面。張新洋很快發(fā)現(xiàn),他這是還原了剛才的那個現(xiàn)場。
李泉指著石頭說道:“你們看,這個相當于剛才的那個小懸崖,在懸崖的中間,有一個凸起的石頭,如果一個人是從上面滑下懸崖的,他勢必會碰到這塊石頭,那么他躺倒的位置應(yīng)該在石頭范圍的外面,而不會隱藏在石頭的底下?!?br/>
經(jīng)他這么形象的一分析,張新陽也覺得確有蹊蹺。他當時下去的時候,那個人貼著懸崖邊很近,而且面朝里,躺的很整齊。
他說了心中的疑惑,誰知李泉一拍手說道:“你說的對,這就是我下面要說的那個疑問。你們下去的時候說他死了,很有可能他是死了被移過來的。”
“怎么說?”李敏不禁問道。
“我小的時候在山里長大,每年發(fā)山洪山體滑坡見過不少死人,還有失足摔下山坡的。那些人摔下去后,肢體基本是扭曲的,沒有他這么整齊。所以我才說他被移過來,而且被擺放過?!?br/>
李敏聽完只覺得毛骨悚然。只聽李泉又問:“他是怎么死的?”
張新陽搖頭:“不知道,臉上鼻青臉腫。一看沒氣了,誰敢多呆?!?br/>
李泉:“那個高度摔下去,也許會鼻青臉腫,但是不會摔死。如果是摔死的,尸體會扭曲,臉呀頭呀都會變形的。”
這話說的明白不過,這人死的有蹊蹺。
三個人面面相覷,突然意識到在他們游戲的時候,山里發(fā)生了殺人事件,而說不定殺人犯,就在他們周圍。
張新陽站起來,摸了摸口袋,大叫一聲:“壞了,對講機還在時墨那里?!?br/>
林敏:“壞都壞了,在哪兒不都一樣,反正不能用。”
張新陽:“關(guān)鍵是明明好的,怎么突然壞了!”
林敏靠著兩人坐下來,看著模擬的懸崖,開口說道:“你就別在意這些細節(jié)了,你下去的時候時墨在干什么?”
“什么?”他撓了撓頭想了一會兒說道,“他當時正在穿襪子,他說他腳扭了,他在穿襪子,然后穿好了鞋,然后我們倆一起把那人翻過來的?!?br/>
“你剛才暗示我,時墨扭傷是假的?”林敏似乎想到了什么。
張新陽:“對啊,我就覺得是假的,我下去的時候腳扭了,疼的不行,拉著繩子上來的時候,腳幾乎站不穩(wěn)。他說他也扭了,他在我前面上來的,我看他的步履很穩(wěn)當不像扭了的感覺?!?br/>
林敏:“那么問題來了,如果他的腳沒扭,他為什么要說謊?”
張新陽哈了一聲,說道:“這還不明顯嗎?為了博取聞人暖的同情和關(guān)心啊,”
林敏轉(zhuǎn)頭看看李泉,后者搖搖頭:“我對你們另外兩個隊友不熟悉,不過我知道其中有一個是盛世大侄女?!?br/>
林敏搖頭說道:“我覺得不是,當時情況緊急,而且大家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情況,他第一個下去更是任重道遠,怎么會在這個時候還考慮兒女情長?據(jù)我所知,他應(yīng)該不是這樣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