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什么意思?”秦淵揚了揚《易血經(jīng)》,問秦央。
“影鐮侍者讓我?guī)Ыo你的。我一開始只是知道你跑到亡戟門營地里和魔道打車輪戰(zhàn),還要了一個人走,但一直沒有決定何時脫離出來尋你。后來影鐮侍者主動找到我,我還很害怕,他告訴我你的使者和他做了交易,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一份是貨物,一份是血煉老祖的贈禮。”
“贈禮?為什么?”
“不知道。”
秦淵搖了搖頭,把《易血經(jīng)》放回布包里,又把小藥瓶拿了出來,在手里轉(zhuǎn)了一圈,上面一個字條都沒有,也不知該怎么用。
卻聽秦央說道:“影鐮侍者說,劍子白雪假如僥幸未死,那么傷勢應(yīng)該只是貧血加血質(zhì)敗壞,服下這個藥便好。”
“是么。”秦淵點著頭。
好不容易回克黑城一趟,他很想見見當初接濟他的方鶴折,只是既然他還打算治療劍子白雪,他便要考慮如何隱瞞解藥來源,即如何暗中行動,所以暫時還沒法去見方鶴折。只是問題又來了,劍子白雪的冰棺,到底要如何才能解除呢?
秦淵越想眉皺得越深,他不敢用蠻力以免驚動他人,亦或傷了劍子白雪,那么他只能找不周山的三位畫風清奇的俠士商量解開禁錮的辦法,但如果要和他們商量,他又不得不說出解藥的事。
很難辦,怎么辦?涼拌?
正所謂天下兵法出口胡,秦淵思前想后還是決定把細節(jié)口胡過去,找他們裝一波嗶哩嗶哩,只說他吞噬深淵魔泣神驚的師父和血煉老祖講道理要來了解藥。
完美,就這么說!
兩人走出巷道,重回熱鬧的集市,滿街小商小販吆喝依舊,連撿破爛看臉抽術(shù)法的地攤都在,秦央像個天真的小女孩一樣好奇地四處張望,無產(chǎn)階級有錢人士秦淵貫徹了花出去的錢才是錢的理念,一路走一路剁手,買了一整條街單,黑姆萊慘遭主人丟到地上,變形為帶四個輪子的大盤子,幫忙拎包,試求心理陰影。
玩了一路,也問了一路,兩人到了一處渝州火鍋店外,聽聞不周山三人便在里面了。秦淵與秦央先后走入,迎面便見一張桌子,庭溪與夜落衣坐在里側(cè),前者專心致志地往九宮格里塞肥羊,表情認真地仿佛是在煉藥,后者笑著和坐在外側(cè)的蘇流玉搭話,蘇流玉背對門外百無聊賴地托著腮。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道長道姑吃肥羊肉,不會覺得親者痛,仇者快么?
“唉唉唉,你別說,我還真的挺羨慕你們的,看上去要不了多久又能結(jié)成一對雙修道侶,再看看我……唉唉唉!”蘇流玉唉聲嘆氣。
庭溪手中的筷子抖了一下。
“在下還沒有雙修的打算。”庭溪弱弱地說。
“你有沒有不重要,反正你最聽話了,只要是小衣的話,你都聽。”蘇流玉白了他一眼。
夜落衣首先發(fā)現(xiàn)了秦淵,但她并沒有聲張,反是對著蘇流玉笑了起來:“還不是師姐你眼界太高,誰都看不上。”
“眼界高?我才不高呢!我們那一輩女弟子里,我最好撩了好不好!”蘇流玉搖了搖頭。
“師姐好撩?才不信,師姐條件那么好,哪怕長老們子弟都有不少傾心的,以他們的天資相貌品性之好,你都看不上?”
“我只是覺得他們無聊,走不到一塊。”蘇流玉仰首望天。
“那么你喜歡怎么樣的?”
“唔,一言難盡,應(yīng)該有趣一點,和我談得來一點,反正我是既不喜歡給別人牽著鼻子走也不喜歡牽著別人的鼻子走,我喜歡可以并駕齊驅(qū)的。”
“那么你覺得前些日子認識的秦公子怎么樣?”夜落衣一邊對蘇流玉笑一邊卻在往秦淵的方向瞟,“他修為不差,天資也高,應(yīng)該和我是一輩的人,而且,你們很像呀,兩軍交戰(zhàn)還能在邊上嗑瓜子,現(xiàn)在想想都要笑出來呢!”
秦淵驚了,然后誠實地屏住了呼吸。
“秦公子?秦公子……我覺得……”
忽然,蘇流玉的身后傳來一陣撥浪鼓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蘇流玉驚訝回望,庭溪默默抬頭,秦淵也疑惑地轉(zhuǎn)頭一看,但見柔順青絲側(cè)戴虎耳,發(fā)髻還插著一朵紅花的秦央雙手在胸前并握著一把撥浪鼓搖來搖去,她旁若無人地盯著鼓看,一雙澄澈清明的眼睛動也不動,卻自有一股感染人心的歡喜流露。
她笑了起來。
蘇流玉果斷把視野從這個看上去喪失童年的小姐姐身上移開,投向真正罪大惡極的人:“秦淵!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一聲不響的!還敢偷聽我說話!”
“咳咳,不久前……”秦淵慚愧地低下頭。
“不久是多久!你膽子大了你!還敢偷偷摸摸了!”蘇流玉憤怒地指著秦淵喊道。
“我我我我我我沒偷偷摸摸啊!我明明是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背后!夜落……咳咳,夜衣都看見了!”
“嗯?對哦……”蘇流玉回過頭,瞪著夜落衣,“干嘛不告訴我,你干嘛?”
夜落衣笑而不答,只是淺抿一口酒,然后才又笑著道:“我想干什么,你還看不出來嗎?”
“你!”蘇流玉又驚又氣,指著夜落衣半晌說不出話來。
好你個小師妹!老娘好心好意撮合你和師弟,你居然敢賣我?
“這個真好玩!”秦央欣喜地捧著撥浪鼓對秦淵說道。
“沒錯,這個更好玩。”秦淵委屈地把一只竹蜻蜓送到她手上,“只是這個要出去玩,你小心點,不要給拐走了。”
“既然要出去那么我晚點再玩吧。”秦央說,然后躍躍欲試地朝店內(nèi)的桌位看了一圈。
秦淵面色凝重,他不是很能吃辣,但火鍋是重慶的特色,不能不品嘗,所以,他決定還是試一試。
“拼桌吧。”庭溪淡淡地說。
“我同意。”夜落衣笑道。
蘇流玉苦著臉看了看對面的兩個人,然后說:“你們都同意了,我能怎么辦?”
歡呼了一聲,秦央在蘇流玉旁邊的位子上坐了下來。蘇流玉瞥了她一眼,忽然母性爆發(fā),往她頭上摸了兩下。
秦淵默默地拉過一張椅子,往桌子靠走道的方向放了下來,無力地癱坐其上。
“所以說,身邊的女子還是少一點比較好啊。”庭溪幽幽地說。
秦淵無神地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這個家伙,怎么什么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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