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帥掛了電話,蘇念念奇怪地看著他,直覺他有什么事情。可他很輕松地攬著她的肩膀,笑著說:“走,媳婦兒,老公領(lǐng)你吃大餐去?!?br/>
蘇念念沒有多問什么,可能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她一向不過問這些,每個人都應(yīng)該有自己的隱私。
郎帥驅(qū)車帶蘇念念到常去的餐館吃飯,車在路上開到一半,郎帥透過后視鏡看到一輛面包車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他心里咯噔一聲,不會是方濟(jì)北說中了吧,有人要打他的注意?要是他一個人也就算了,車上還有念念呢?可不能出了什么事。
他又開了一段距離,小心仔細(xì)地觀察著,當(dāng)看見副駕駛上有人端著攝像機(jī)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是他想多了,應(yīng)該是狗仔。這倒沒什么可怕的,能弄清楚了是哪兒家媒體,讓他們偷拍的視頻不要放出來就好了。已經(jīng)臨近他們婚期,不能出什么岔子,要是網(wǎng)上有人再去扒蘇念念,扒他的過去,到時候純粹是給他添麻煩。
到了餐廳門口,郎帥找停車位停好了車,那輛面包車就停在街道對面的一個廣場上。郎帥悄悄瞥了一眼,不在意牽著念念的手進(jìn)了餐廳。
等他們吃完飯,從餐廳里出來。郎帥看見面包車還停在那里,郎帥拍拍蘇念念的手,笑著說:“你先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馬上就回來?!?br/>
郎帥快速穿過街道,走到那輛面包車前,伸手輕輕敲了一下車窗。不一會兒,車窗滑下來,里面的兩個人看見郎帥,眼神慌亂地四處亂飄。
郎帥隨手丟進(jìn)兩盒煙給他們,淡淡地問:“你們是哪家媒體的?這個時候還不下班,挺敬業(yè)啊?!?br/>
那倆人互相看了一眼,緊張地不知道說什么。郎帥也不等他們回答,又笑著說:“我不管你們是哪家媒體的,回去老實告訴你們的老板,不準(zhǔn)將今天的偷拍視頻發(fā)出來,否則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如果他不相信的話,可以讓他試一試。”
兩個人什么也沒說,只是沉沉地點(diǎn)點(diǎn)頭。郎帥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他往回走,走到街道中間,蘇念念就站在前方不遠(yuǎn)的地方,正笑瞇瞇地看著他。郎帥還沖她揮了揮手,肆無忌憚地給了她一個飛吻。
眼看著馬上就要走到蘇念念身邊,身后忽然有引擎的聲音傳來。他眼前的念念也變了臉色,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一輛車撞得飛了起來。
他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是疼的。撞他的那輛面包車,已經(jīng)快速打了個方向,一刻也沒有停留地逃走了。郎帥捂著胸口,心里暗罵了一句,操,他么不是狗仔啊,裝的像模像樣的,他竟然有看走眼的時候,真是點(diǎn)背。
蘇念念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撞到,他額頭上的鮮血,讓她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她父母的車禍現(xiàn)場。一樣的慘烈,一樣的讓她心驚。所有的畫面像是電影一樣,在她腦子里一遍一遍地放。被撞成廢鐵一樣的車,血肉模糊的身體,還有滿身鮮血,還有站在遠(yuǎn)處旁觀的她。
他們一家三口,爸爸開著車,她和媽媽坐在后座。因為爸爸調(diào)職到蒲城,他們要在蒲城生活。媽媽辭了職,以后會全職照顧他們父女兩人,蒲城將是他們第二個家。她幻想以后在這里交上幾個好朋友,周末可以和爸媽去公園里野餐??墒且宦暰薮蟮淖矒?,將她從夢想撞回現(xiàn)實。從此以后,她的人生里再沒有父母。
她的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揪住,呼吸不過來,她疼得眼淚掉了下來。一股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從胸腔直沖喉嚨,她忍不住破口而出,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郎帥?。。 ?br/>
她發(fā)瘋一般地朝郎帥跑過去,跪在地上,輕撫著他的額頭,哀聲哭泣。郎帥早就看呆了,那輛車將他撞翻在地,他都沒有覺得有多震驚。
他拉著念念的手,也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眼睛里滿是驚喜地說:“念念,你剛才……”他虛弱地咳了幾聲,蘇念念哭得更加厲害。她從包里掏出紙巾,給他擦額頭上血,有些血已經(jīng)順著額頭流進(jìn)了眼睛里。
郎帥握著她的手,依然不顧一切地說:“寶寶,你剛才說話了,我聽見你叫我的名字了。”
蘇念念只顧著自己哭,旁邊的聲音嘈雜,遠(yuǎn)處傳來救護(hù)車的聲音。她根本就聽不到郎帥在說什么,也沒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
救護(hù)車很快趕到,蘇念念和郎帥一起上了救護(hù)車。他不知道到底撞到哪里,到了車上,精神開始萎靡。念念坐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默默掉眼淚。他不可以有事,如果他出事了,她想自己也不能安穩(wěn)活下去。
到了醫(yī)院,郎帥進(jìn)了手術(shù)室。蘇念念做不了主,便通知了他家人過來。過了不久,他們家所有的人,包括郎夏都來了。還有幾個是她不認(rèn)識的,大概是他的什么親戚。
郎帥的朋友文予安是最先過來的,畢竟這是他工作的醫(yī)院。再后來是江修遠(yuǎn),想必是文予安通知的。
因為郎老爺子親自過來,他的身份地位特殊,驚動了不少的人。不一會兒,醫(yī)院的走廊里就站了許多人,有人甚至直接穿著軍裝過來。站在郎爺爺身邊,和他小聲地說著話。這樣的陣仗蘇念念頭一次遇到,加上郎帥的傷勢不明,她緊張地不知所措。
好在郎夏就站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輕聲在她耳邊說:“你別害怕,我剛才問過予安哥了,他說醫(yī)術(shù)高明的院長都來了,我哥肯定會沒事的。”
蘇念念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還是慌的要命。她剛才在現(xiàn)場沒來得及多想,現(xiàn)在想想那輛車肯定是有預(yù)謀的。他們從公司里出來,就被跟蹤了。郎帥在吃飯的時候,還告訴她,說是有狗仔偷拍。郎帥身在娛樂圈,被偷拍也是在情理之中。蘇念念知道郎帥會解決好這件事的,也沒有放在心上。
可剛才那輛車直直地朝郎帥撞過來,撞完人立刻就逃了,這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郎帥是得罪了什么人嗎?怎么會有人要?dú)⑷四兀?br/>
她正想著要不要告訴郎爺爺,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手術(shù)結(jié)束了。
所有人都涌到手術(shù)室門口,不一會兒,有醫(yī)生從里面走出來,面帶著微笑對郎爺爺說道:“肋骨斷了兩根,左手腕骨折,額頭上縫了十幾針,沒有生命危險?!?br/>
大家都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秦芳還是哽咽著說:“這也要遭罪呀,怎么會出了車禍呢?”
“人好好活著比什么都強(qiáng),遭點(diǎn)罪他也能長點(diǎn)記性,以后就會注意安全了。”郎文華攬著秦芳的肩膀說道,雖然自己也心疼兒子,但是沒有生命危險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郎帥很快就被推出了手術(shù)室,因為麻藥沒過,他還沉沉地睡著??粗蓭浬n白的臉,蘇念念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熙熙攘攘的人知道郎帥無礙,和他家人寒暄了幾句就各自離開了。
蘇念念不懂這件事的嚴(yán)重性,也不知道能不能告訴郎帥的家人。她便去找了江修遠(yuǎn)和文予安,用手機(jī)跟他們簡單敘述了一遍。
江修遠(yuǎn)隱約聽郎帥提過幾句,立刻給方濟(jì)北打了電話。方濟(jì)北晚上的飛機(jī),要到明天才能到蒲城。他囑咐江修遠(yuǎn)一定找人看好郎帥和蘇念念,有事情等他明天到了再說。
郎帥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醒來時,蘇念念就坐在他的病床前。雙手托著臉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郎帥想要起身,胸口一陣疼痛。蘇念念急忙輕輕按著他,讓他不要亂動別碰著傷口了。
郎帥開心地握著她的手,歡喜地喊著:“寶寶,快叫我的名字,我想再聽聽?!?br/>
蘇念念低著頭一言不發(fā),郎帥焦急地說:“我的心肝,你倒是快一點(diǎn)啊?!?br/>
昨天安靜下來,蘇念念也意識到自己開口了??赡鞘且粫r情急,現(xiàn)在讓她再開口,她卻覺得別扭無比。她昨天的那一聲郎帥,嘶啞刺耳,難聽死了。
屋里的另外三個大男人,被郎帥視若無物,他們非常的不爽。好歹也是多年的哥們兒,風(fēng)塵仆仆地來看他,他又是心肝又是寶貝地喊,讓他們的雞皮疙瘩掉一地。
“郎帥,我說你夠了啊。我們是看你秀恩愛的嗎?怎么著也跟我們打個招呼,真是沒有禮貌?!?br/>
郎帥這才瞥了他們一眼,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我跟我家寶貝說話,你們?nèi)齻€大電燈泡站在這兒,一點(diǎn)自覺性都沒有。還有我告訴你們,念念昨天叫我名字了,她能開口說話了。”
那三位男士同時挑了挑眉,懷疑他話里的真實性。昨天為止到現(xiàn)在,蘇念念可是跟他們一個字都沒有說。
郎帥見他們不信,看著念念說:“寶寶,快說給他們聽,竟然敢質(zhì)疑我?放心大膽地說,別給你老公丟面子。”
他們都看向她,蘇念念更加緊張,她咬著唇醞釀了很久,終于張開嘴,又過了一會兒,她終于發(fā)出嘶啞的一聲:“郎……帥?!甭曇艉妥蛱斓囊粯与y聽,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粗糙。
她害羞地低下頭,郎帥卻早高興瘋了,跟三位哥們顯擺:“我說念念能說話了吧,你們還不信?!?br/>
他們自然也是高興的,為郎帥感到高興。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要不是郎帥受傷,蘇念念受到刺激,估計現(xiàn)在還不能開口呢。
文予安是最冷靜淡定的那個,他幽幽地說:“你肋骨斷了,還是不要太興奮,小心二次傷害?!?br/>
“我心里有數(shù),我還不知道自己疼嗎?”郎帥嘿嘿笑著說,他要是知道念念能因為他受傷,就能開口,他早就這么干了。
方濟(jì)北抬眼看了看郎帥,郎帥立刻接收他的眼神,輕咳了一聲:“念念,我渴了,你去給我打點(diǎn)水吧?!?br/>
念念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拿著水壺出去。郎帥在她身后喊:“寶寶,小心點(diǎn)兒,別燙著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另外三個不約而同地翻了個白眼,又忍不住抖了一下,要被郎帥這家伙肉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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