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的太監(jiān)離開后,殷卓離氣的將圣旨摔出門口,目光陰沉的剜了一眼侍衛(wèi),道:“去將范黎找過來。”
侍衛(wèi)顫顫身子,當即領命下去。
范黎很快來到趙王府,看到正廳門口的圣旨,眉頭一皺,彎身將圣旨撿起來,走了進去。
剛邁步進去,便看到殷卓離滿目怒火的看著他。
“你出的好主意!如今父皇心中怕是已經(jīng)懷疑本王。”
范黎平靜的走上前,將圣旨放在了殷卓離的面前,淡淡道:“殿下,無論多惱怒,有些東西丟不得。”
殷卓離冷哼一聲,將圣旨拿過來,臉上冷色不見好轉(zhuǎn):“本王現(xiàn)如今該怎么辦?”
這一道圣旨已經(jīng)很好的說明了情況,皇帝心中恐怕對他的所作所為十分的憤怒。
“皇上如何想不重要,即便再懷疑,可并沒有證據(jù)。殿下要做的應該是及時止損,封了李遠彤的口,以免他再說出什么對殿下不利的東西。”
一語驚醒夢中人,殷卓離眼中頓時有恍然之色,當即招來暗衛(wèi),將刺殺任務傳達下去。
看著暗衛(wèi)走下去,殷卓離心中微微一松。
范黎微微一笑,又看向殷卓離,說道:“如今碧峰峽百姓最缺什么,便是皇上最缺什么。殿下若是能解決,皇上自然不會生氣。”
糧食!
殷卓離的眼睛亮起來,臉上終于由陰轉(zhuǎn)晴。
“先生果真是智囊。”
說罷,他將親信傳喚進來,讓他將京城名下的幾家糧倉的屯糧都拿出來,送往碧峰峽。
看著他做完這一切,范黎的眼中終于有了滿意之色。
“殿下,今日楚王在殿前找你所為何事?”
今日早朝的事情京城里傳的沸沸揚揚,齊王出事剩下的兩個皇子自然引人側目。
殷卓離看了他一眼,想起殷墨涼方才說的話,思索了片刻,將原委跟范黎說了一遍。
范黎眼中有了然之色,道:“不論王爺是否有別的心思,找到齊王妃自然是好事一樁。但楚王的目的,就不得不深思一下,還是多做一些防備才是。”
“先生所言極是。”殷卓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倘若殷廷越真的出事,那能夠一較皇位的只有他跟殷墨涼,確實應該提防一下他。
次日。
木蘭圍場,殷墨涼一早便在懸崖邊上等待殷卓離。
等了半天,卻仍舊不見人,有部下不禁皺眉道:“王爺,趙王恐怕是不會過來了,我們要不要先下去?”
殷墨涼唇角微微上揚,輕笑道:“不擺擺架子怎么對得起他趙王的身份?”
果不其然,半個時辰后,殷卓離才帶著部下姍姍來遲。
兩人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殷墨涼臉上已經(jīng)揚起了一個滿是譏諷的弧度:“若是她知道皇兄這么忙,不知道會不會更加感激皇兄呢?”
感受到他的嘲弄,殷卓離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看到他的臉色,殷墨涼心滿意足的收回視線,
走到懸崖邊上,指著遠處濃濃一層青霧,道:“只剩那一處沒有搜,屆時你我二人一起下去,若有危險,以信號提示。”說著,將信號彈丟給了殷卓離。
將信號彈收好,殷卓離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在看到殷墨涼已經(jīng)說著繩索下去后,示意了一下手下,生怕他耍詐,快步的跟了上去。
此時峽谷之下,云淺溪熬著藥的時候,在竹屋旁邊捉到了一只野兔。
這幾天雖然還算平靜,但他們吃的食物一直是孫怡留下來干糧,看到野兔時不免眼睛放光。
她手法熟練的將野兔處理干凈,又架起火,將它烤在上方。
聽到竹屋外動靜,殷廷越從床上走下來,來到窗外,看到云淺溪正在烤兔,眸子微微泛著幽光。
這時,窗邊忽然傳來一陣翕動。
一道黑影從窗外翻進來,走到殷廷越的身后,單膝跪下,低著頭道:“屬下來遲,還請王爺恕罪。”
殷廷越仿佛一尊佛像屹立不動,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院子里的女子,聲音淡淡道:“回去領罰。”
“是。”暗衛(wèi)點頭,又問:“屬下們已經(jīng)包圍了周圍,毒障似乎在消退,王爺是否要回去?”
這幾日的時光短暫的很,殷廷越難得跟她這樣相處,他桃花眸微微瞇起,“不用,你們守在外面,有情況再通知本王。”
“是。”
暗衛(wèi)得到命令后,又化作黑影,從窗躍出去。
房里恢復平靜,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幻影。
云淺溪拿著烤好的兔子走進去,獻寶似的放在殷廷越的面前,笑道:“不知道村野粗食,能不能入齊王殿下的眼?”
望著她亮晶晶的眼眸,殷廷越眼底漾開笑意,點頭道:“只要是娘子做的,為夫都愛。”
云淺溪拿過桌上的匕首,將兔肉瞬間都分成了好幾塊兒。
看著她行云流水一般的動作,殷廷越走到他身后,忍不住好奇的問:“娘子,你為何如此熟練?”
她從小在忘憂谷學醫(yī),若是醫(yī)術了得自然不奇怪,可她去連這種事情都這般的熟練,著實有些耐人尋味。
云淺溪拿刀的動作微微一頓,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裂紋。
良久,她才沉聲道:“小時候跟師兄去采藥,有時候會在外面過夜,所以就學會了。”
說罷,她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從前她會跟顧蕭采藥過夜不假,但都是顧蕭做的這些,而這一手嫻熟的烤肉技巧,都是前一世為了照顧殷卓離,這才學會的。
殷廷越的眼眸微閃,走到椅子上坐下來,眉頭挑的十分高,語氣幽幽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夜,齊王妃可真是風流呢。”
聽著他話里的酸味,云淺溪回頭嗔了他一眼,道:“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更何況在外面擔心野獸還來不及,誰會想別的。”
“可不是誰都像娘子這般想。”想到顧蕭對云淺溪的感情,殷廷越心
中愈發(fā)吃味。
云淺溪低低一笑,拿著兔腿遞給他,欠了欠身,低眉順目道:“給王爺賠罪了,王爺大人大量饒過小的吧。”
看著她如此乖巧的模樣,殷廷越心中的氣早就蕩然無存,面上仍舊繃著臉,道:“不喂本王吃,本王可不會原諒你。”
聞言,云淺溪應了一聲是,旋即離他更近,而后手猛然一抬,手指在他面頰兩邊抹了一下。
兩道灰痕頓時出現(xiàn)在那張俊美的臉上。
云淺溪盯著他的臉,唇角努力憋著笑,歪頭問:“齊王殿下可還滿意小人的伺候?”
殷廷越勾唇一笑,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將人拉到了懷中,緊緊的圈中,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的紅唇,“看來王妃對伺候理解的還不夠透徹,本王教你。”
說著,低頭吻了上去。
正當竹屋內(nèi)氣氛上升時,院子外忽然響起一道奇異的聲音。
殷廷越驀地睜開眼睛,依依不舍的松開云淺溪,在她耳邊低聲道:“娘子,有人來了。”
云淺溪身上沒有內(nèi)功,聽不到動靜,看向門口時眉頭微微一皺,難道是師父回來了?
可忘憂谷到京城來回的時間,根本來不及。
會是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