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尹兄入牢

    冷玉虎等三人縱馬揚(yáng)鞭，很快就來到谷城。渡過河，望著對面的群山連綿起伏，蒼煙迷漫，前面有一座高山，山坡上一群的綿羊，如朵朵白云一般。三人迎著它朝山里走，走到近前，再望那山坡，哪里是白羊？只是一堆堆的白色石頭。這是谷城有名的八景之一，名叫“君山群羊”。

    從山的右邊山道走進(jìn)深山中，去拜訪那傳授“一葦渡江”輕功的茅屋老者。老者百歲以上，精通《周易》，預(yù)知未來，自稱名叫傅藝農(nóng)，號雪松。三人一直走到暮靄紛紛之時，也沒有見到茅屋的影子。這夜，在山中找了一戶農(nóng)家住下，詢問主人家，他們也不知道山中曾住過這樣一位老人。

    翌日起來，吃罷早飯，三人騎馬沿著漢江，朝東南而來，準(zhǔn)備到大別山中，去會見眾家兄弟。

    路上非止一日。這一日到了長江邊上，渡過江，已走到武昌城了。遠(yuǎn)遠(yuǎn)地只望見南城門墻壁上張貼著四幅畫像，三人牽馬走到近前，那四幅畫像有些面熟，看那告示，卻是懸賞捉拿大別山強(qiáng)盜的，這四幅畫像分別是劉學(xué)均、隱鍋風(fēng)、敖漢夫婦。

    冷玉虎心想：“為何沒有尹慶力的畫像？他難道沒去大別山嗎？”

    冷玉虎已作了喬裝打扮，牽著馬從容走進(jìn)城內(nèi)。已是正午，三人找了一家小飯鋪吃了飯。飯后走在大街上，也沒有困意。

    冷玉虎道：“我們到黃鶴樓上坐去，一邊賞江景，一邊喝茶歇息。好不好？”

    曹衛(wèi)勇是首次來武昌，當(dāng)然附和，于是一行三人牽著馬朝黃鶴樓而來。這黃鶴樓建在蛇山之巔，金色的飛檐如鳥翅般翹然于半空之中，不用問路，三人望著那黃鶴樓一步步走來。

    重登上黃鶴樓，觀看山川景致，晴川歷歷漢陽樹，黃草凄凄鸚鵡洲，兩江交匯，江水滾滾東流，江山壯麗。冷玉虎是再次登上黃鶴樓，依然心潮澎湃，只是少了兩年前的那個活潑調(diào)皮的方小莉。

    隱約只見江北正在操練兵馬，刀槍耀光，塵土蔽日。

    三人賞玩罷，下樓，找了一張干凈的木桌坐了下來，伙計利索地給三人沏好了茶。三人坐下喝茶歇息。

    正是午后，冬日的太陽當(dāng)頂，溫暖舒適，茶客眾多，議論紛紛，天南海北，說什么的都有。

    一個聲音說道：“你們聽那練兵之聲。明天就要出發(fā)了?！?br/>
    “這次朝廷圍剿大別山強(qiáng)盜，定能肅清匪患，還我太平?！?br/>
    “可不是嗎？聽說先前取得了不小的勝利，一個山寨給攻破了，逮住了一個強(qiáng)盜頭子，叫什么……”

    “尹慶力。”

    “對，就叫尹慶力。就關(guān)在大牢里?！?br/>
    “你們沒見過他，我可望見過一眼?！?br/>
    其他茶客聽了，忙把脖子伸長，頭湊過來，聽他講強(qiáng)盜模樣。

    那茶客得意，講道：“那天半夜里，我喝醉酒歸來，走到大街上，望見一支隊伍走過來，我忙躲在破墻后。就見這支隊伍從街道上走過，中間押著一輛囚車，車?yán)镒粋€強(qiáng)盜。你們知道他長得什么樣兒嗎？”

    “不知道。”

    “快講?！?br/>
    那茶客望著眾人瞪大眼睛望著他，滿臉期待，這才繼續(xù)講道：“他頭如總督府門前的大燈籠般，兩只紅眼睛就跟秋天的紅柿子般，兩只手掌伸開來就跟兩柄蒲扇般，真是兇神惡煞般。關(guān)在囚籠里，那囚籠還沒有他身子的一般高，他只有坐在里面，外面里三層外三層的捆了好幾層的鐵鏈，好幾百個士兵圍著囚車，生怕他逃了去。”

    “這么厲害啊?！?br/>
    “可惜我不得一見?！?br/>
    “這還不簡單，等斬他的時候，我們早早地去法場，不就望見他了?！?br/>
    “是，是?！?br/>
    “到時，你可要知會我一聲，怕我再錯過?！?br/>
    冷玉虎剛才還在想著，怎么尹慶力沒去大別山，原來是被捉進(jìn)城里了。這尹慶力哪像這個茶客說的模樣，他可是個皮白面善，短小精悍的一個漢子，使兩柄小板斧，人送外號“白旋風(fēng)李逵”。這個茶客顯然在吹牛。

    冷玉虎已決定，既然遇見了，今夜就去總督府大牢里打探一番。

    喝罷茶，三人牽著馬，找到了一家大的旅店，要了三間房，把馬放在馬棚里，三人上街閑逛。在一間小店里，冷玉虎還給宋王蛾買了一瓶胭脂。慢慢地走到總督衙門前來，這衙門好生威嚴(yán)，門前站著一隊士兵，還有一隊士兵圍著總督府不停地巡邏。

    冷玉虎并不放在心上，他曾闖過嚴(yán)嵩的相府，也闖過當(dāng)今圣上的西宮，來去如風(fēng)，何曾畏懼過？

    三人漫不經(jīng)心地走了過去。在熱鬧的大街上一直逛到天黑，這才回到旅店。

    夜里，冷玉虎穿上夜行衣，打開窗戶，四下靜寂無人影，跳到后院，翻過圍墻，就在人家的房頂上飛速朝總督街門跑來。

    已是冬季，夜黑如墨，而遠(yuǎn)處的總督衙門里還有幾點燈火。冷玉虎施展輕功，踏雪無痕，如風(fēng)般地跑向總督衙門。

    隱隱聽見有兵刃相擊聲，凝神一望，前面有兩人在房頂上打斗，如流星般飛舞。冷玉虎跑到近前，卻認(rèn)得兩人，一人是張二中，一人是“仙女劍法”劉學(xué)均。

    冷玉虎只露著雙眼，站在房上觀看兩人打斗。這張二中怎能敵得過劉學(xué)均夢中所得仙女劍法？只是兩人也才斗得兩三招，故還沒有分出勝負(fù)來。這兩人望見有來人，以為是對方的援手，半天見他站著不動，心中驚疑，不知他是否要坐收漁翁之利？兩人心里都是這么想著，手上劍不覺就放緩了下來，也就不再拚命打斗了。

    那劉學(xué)均見今夜行蹤已露，再打斗下去也無益處，就虛晃一劍，拔腿就跑。他雖學(xué)得精妙無比的仙女劍法，可輕功一般，冷玉虎在后面不疾不徐地跟著。那張二中并不追趕，見劉學(xué)均跑到一箭之地，拉弓射箭，只見兩枝箭“嗖”的一聲直朝劉學(xué)均背后射來。

    看看兩枝箭就要射中劉學(xué)均的背后，冷玉虎快跑一步，伸手就把兩枝箭抄在手中，扔在房下，并不回頭，跟著劉學(xué)均繼續(xù)跑，很快就跑進(jìn)黑霧之中，消失不見了。

    張二中倒吸一口涼氣，他自幼苦練家傳箭法，想在箭上揚(yáng)名立萬，稱霸江湖，沒曾想被人家這么隨手一抓，就抓住了兩枝箭。他心中氣餒，轉(zhuǎn)身下了房。

    卻說劉學(xué)均向前跑了一陣，回轉(zhuǎn)身來，問道：“請問朋友，我們可曾相識？”

    他知道來人替他接了兩枝箭，就把他當(dāng)了朋友。

    冷玉虎啞聲道：“我名叫劉學(xué)均?！?br/>
    劉學(xué)均搔搔頭皮，心里疑惑：“跟我同名?！?br/>
    冷玉虎見他滿臉疑惑，就不再跟他開玩笑，扯下面紗，露出真面目來。

    劉學(xué)均見之大喜，急切道：“可把你盼來了，尹慶力被關(guān)在總督大牢里，冷兄弟知道吧？”

    冷玉虎道：“我今天才來到武昌。午飯后，才知道消息。今夜我要去打探一番，不想就遇見了劉兄弟，你也是去打探尹慶力消息的?！?br/>
    “是的。不想剛進(jìn)總督衙門，就被錦衣衛(wèi)發(fā)現(xiàn)?！?br/>
    冷玉虎問道：“大別山里，眾家兄弟情況怎樣？”

    “我們在大別山共立了四個山寨。半個月前，黃寨主跟張莊主帶了一些人馬又來到山寨，寨中力量增強(qiáng)不少。只是官兵圍剿的厲害，采取穩(wěn)扎穩(wěn)打的戰(zhàn)術(shù)，已破了三個山寨，連尹寨主也被逮了來，關(guān)在牢中。明軍勢要滅盡山寨中的兄弟，不斷地增兵前來，目前明軍數(shù)量百倍于我，眾家兄弟已潛入深山老林，準(zhǔn)備突圍向東。而城中緝拿甚嚴(yán)，因此先派我今夜先來打探一下?！?br/>
    冷玉虎沉吟半晌，道：“你到黃鶴樓上等我，我再到總督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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