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四月（上）（粉紅票42o）
　　
　　????燕京的四月，風(fēng)清日暖。偶遇下雨，又不像余杭，淅瀝瀝不停，空氣中都含著水氣。一雨過后，馬上就晴，天空碧藍(lán)，空氣中飄蕩著草木的芳香，格外的新鮮。
　　
　　????十一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人都好像在這空氣中舒展開來。
　　
　　????離元娘去世已經(jīng)一年多了，五娘的婚事重新被提起。大太太還矜持地想拖些日子，結(jié)果大老爺很是不快：“五娘今年都多大了，你難道準(zhǔn)備讓她留在家里當(dāng)老姑娘啊！”
　　
　　????黃夫人聽了喜上眉梢，連著三天到羅家來磨蹭。
　　
　　????大太太覺得面子足了，松了口，五娘的婚期就定在四月二十八日。
　　
　　????今天是永和四年四月二十七，為五娘鋪嫁妝的日子。
　　
　　????“小姐，小姐，三太太來了。問起您，大*奶讓您去問個(gè)安?！鼻锞张苓M(jìn)來，“五爺和六爺也來了！”
　　
　　????“知道了！”十一娘笑著隨秋菊去了正院。
　　
　　????三太太正和大*奶站在垂花門前說話，走近了，才現(xiàn)垂花門外堆放五娘嫁妝處有兩個(gè)小男孩。一個(gè)坐在馬桶上，一個(gè)緊緊地抱著一床帳子，嘴里嚷著：“……這是我的，五姐夫不給錢，就不讓拉走?！?br/>　　
　　????兩人把大家惹得哈哈大笑。
　　
　　????這樣調(diào)皮，除了羅振開和羅振譽(yù)還有誰？
　　
　　????去年五月，三老爺放了四川學(xué)政，三太太剛為羅振開和羅振譽(yù)聘了一位姓趙的先生做西席，怕耽擱了兩人的學(xué)業(yè)，就留在了燕京。
　　
　　????十一娘上前給三太太行禮：“三嬸，您來了?！?br/>　　
　　????三太太就打量著她：“又長(zhǎng)高了些。人更漂亮了！”
　　
　　????十一娘落落大方地笑道：“多謝三嬸夸獎(jiǎng)。”
　　
　　????三太太就笑了笑，然后問大*奶：“五姑爺什么時(shí)候派人來接嫁妝?！?br/>　　
　　????大*奶笑道：“說巳正是吉時(shí)?！?br/>　　
　　????三太太看了看天，道：“看這樣子快到了……還好我沒有來遲?！?br/>　　
　　????她話音未落，禮賓已喝道：“三爺、四姑爺、三奶奶、四姑奶奶到賀！”
　　
　　????三太太聽了，眉頭就蹙了一下：“你二嬸不回來了？”
　　
　　????去年六月，二老爺補(bǔ)了山東參政的缺，二太太帶著七娘去了任上，把三爺和三奶奶留在了燕京。大太太知道了不由冷笑：“難道還怕我搬到老君堂胡同去住不成？她有這功夫，還是想想怎么讓兒子進(jìn)學(xué)吧！”
　　
　　????去年羅振達(dá)參加童子試又沒有過。
　　
　　????大老爺聽了就有些不耐煩：“你管好自家的事就成了？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出了地錦這件事后，大老爺把羅振聲狠狠地打了一頓，二指寬的竹條硬生生地打斷了，要不是五娘撲上去求饒，只怕羅振聲連命都要沒了。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大半個(gè)月才清醒。就這樣，大老爺看著還心煩，夏天還沒有過完就讓吳孝全把他送回了余杭。整個(gè)下半年五娘就擔(dān)心著羅振聲的傷，十天一封信問他的傷勢(shì)。也不知道是打得太狠了，還是中途折騰回余杭，羅振聲直到今年三月中旬才能下地走路。也因?yàn)檫@樣，五娘出嫁，三姨娘沒能趕來。
　　
　　????“說就這兩天到的，”山東離燕京并不遠(yuǎn)，大太太給二太太寫信告訴她五娘婚期的時(shí)候，二太太曾經(jīng)說了要回來的，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還沒有影兒。大*奶笑著應(yīng)道。
　　
　　????三太太還欲說什么，看見三奶奶和四娘兩姑嫂走了進(jìn)來，就笑著把話咽了下去。
　　
　　????大家見了禮，說了幾句客氣話，大*奶就將三人請(qǐng)到一旁的廂房吃茶。
　　
　　????外面就敲起了鑼鼓聲。
　　
　　????有人喊道：“姑爺來搬帳子了！”
　　
　　????有年長(zhǎng)的女眷就站在垂花門前的臺(tái)階上看熱鬧。
　　
　　????羅振興、羅振達(dá)、余怡清就堵住了門：“紅包拿來，紅包拿來?！?br/>　　
　　????羅振興考上了庶吉士，要在翰林院學(xué)習(xí)三年，大老爺雖然還在候缺，但已沒有了當(dāng)初的急切，反而有點(diǎn)像旅居燕京般的優(yōu)閑。今日去赴詩會(huì)，明日去觀山景，過得很愜意。
　　
　　????外面就有人把門敲得當(dāng)當(dāng)響：“開了門就給紅包！”
　　
　　????羅振譽(yù)和羅振開走不開，聽著又是急，又是氣，一齊放著嗓子喊：“還有我的，還有我的?！?br/>　　
　　????滿院的人大笑，十分熱鬧。
　　
　　????好不容易把門叩開，媒人進(jìn)來說了吉祥話，給了紅包，笑聲中，錢家的挑夫就魚貫著把嫁妝挑走了。
　　
　　????大*奶做為伴娘跟著去錢明那里給五娘鋪床去了。
　　
　　????望著空曠的院子，十一娘不由感覺到些冷清。
　　
　　????王家已經(jīng)幾次上門議親了，聽大太太的口氣，嫁了五娘就會(huì)和王家定下聘的日子。
　　
　　????真應(yīng)了“琉璃易碎、彩云易散”這句話。
　　
　　????她們?nèi)忝茫慌乱鞅紪|西了。
　　
　　????不過，聽說王瑯去年九月在御林軍謀了個(gè)差事，雖然因口角和人打了幾次架，但還能每天點(diǎn)卯……也許年紀(jì)大些了，脾氣會(huì)好些。
　　
　　????十一娘不免有些駝鳥地想。
　　
　　????姊妹們能嫁得好，總是件好事。
　　
　　????像四娘，四姐夫余怡清在翰林院任修撰，不幾日得了皇上的賞識(shí)，聽說常叫去聽他講《易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