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閬仙的名字,胡孝民并沒有覺得異常。對方是中統(tǒng)的人,跟他八竿子打不著。而且,對方馬上要調(diào)南京區(qū),跟他更沒什么關(guān)系。
聽到夏忠民的介紹,胡孝民連忙說道:“王先生好,我是情報一科的胡孝民?!?br/> 王閬仙拱著手,微笑著說:“早聽說孝民老弟是青年才俊,今日一見果然不凡?!?br/> 他落水的時間不長,但也聽聞胡孝民當了上門女婿。如今這世道,上門女婿應(yīng)該是最令男人難堪的事了,比男子“不舉”都不如。到時候結(jié)婚,不是胡孝民上門接親,而是送上門入贅,這哪是娶顧慧英,而是胡孝民“嫁”給顧慧英。
夏忠民解釋道:“剛才到茶樓,正好碰到王閬仙,就一起叫上了。”
他跟胡孝民也只是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王閬仙在不在,其實并沒關(guān)系。而且,王閬仙將調(diào)南京區(qū)當會計,對南京區(qū)的事情肯定會很了解。現(xiàn)在稍加籠絡(luò),以后或許能起到奇效。
王閬仙訕笑著說:“我就住在旁邊的春平坊,晚上也不敢走遠,只能來春平茶樓坐坐?!?br/> 他是徐恩增的鄉(xiāng)鄰,還沾親帶故,這次投靠76號也是迫于無奈。其實,他已經(jīng)聽說,中統(tǒng)想除掉他,所以對行蹤特別謹慎。要不然,閑不住的他,絕對不會只在家門口的春平茶樓聽聽戲。
夏忠民接過胡孝民敬過來的煙,又把頭湊過去點上火,吸了口煙后,隨口問:“孝民在情報一科還習慣么?”
胡孝民把快燃完的火柴揚了揚,丟棄之后,欠了欠身說道:“不能經(jīng)常向夏先生匯報工作,總覺得心里發(fā)慌。”
夏忠民聽到奉承話,還是很高興:“你要來找我,隨時可以過來嘛?!?br/> 人就是這樣,知道對方總是奉承自己,也會不知不覺與他走得近。同樣兩個人,一個冷淡,一個熱情,你會跟哪個人親近呢?
胡孝民嘆息著說:“最近在單獨執(zhí)行任務(wù),怕是沒有那么多時間?!?br/> 夏忠民微微有些詫異:“這么快就單獨執(zhí)行任務(wù)了?張揮對你可真放心?!?br/> 胡孝民輕聲說:“不是張科長,是黃科長給的任務(wù)。”
夏忠民更是意外:“黃也文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魯莽了?”
胡孝民才到情報一科,又一直跟著張揮,黃也文就算安排胡孝民執(zhí)行任務(wù),至少也得安排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兄弟帶一帶吧?
胡孝民淡淡地說:“或許黃科長另有深意吧?”
如果自己出了差錯,黃也文也是逃不了責任的。他希望通過夏忠民,轉(zhuǎn)告趙仕君。
回慶福里的時候,胡孝民特意繞道從延年坊過。他希望能看到錢鶴庭留下的情報,但又擔心,情報是新二組暗殺自己的計劃。
在延年坊與益壽坊的巷子口,胡孝民看到了錢鶴庭留下的暗號。他隨即回到延年坊7號化裝,哪怕他現(xiàn)在的身份,很難被人懷疑。但安全原則不容違反,否則就是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
化裝后,胡孝民再去死信箱,拿到情報后,從益壽坊繞了一圈,再回到延年坊7號。到安全屋后,胡孝民才有機會看拿到的情報。
錢鶴庭的情報,果真是關(guān)于暗殺。劉方南要求新二組,在明天晚上六點半左右,在愚園路433弄5號對胡孝民動手!
胡孝民輕輕一嘆,他將紙條燒掉,軍統(tǒng)暗殺自己之后,想必陳明楚很快也拋出自己是中共的言論,甚至是證據(jù)。
根據(jù)這個情報,胡孝民更加確定,黃也文與陳明楚合作,共同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