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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莫過于心死。
二十年前的白衣書生,已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quán)臣,而那個(gè)令他魂?duì)繅衾@的青衣女子,卻嫁為人婦,過著粗茶淡飯的日子。
宇文天祿長嘆一聲,將酒一飲而盡,神情盡是落寞。
蕭金衍安慰道,“前輩也不必自責(zé),也許有一日尊夫人回心轉(zhuǎn)意呢?”
宇文天祿問,“你小子有什么辦法?”
蕭金衍正要說泡妞我可是高手,忽然一轉(zhuǎn)念,這句話在他面前說出來可能不妥,于是改口道,“宇文姑娘如今不是在西境嘛,等事情辦完,前輩可以帶她一起過來,興許管用呢?”
宇文天祿冷笑一聲,?“你小子不會打什么鬼主意吧?”
蕭金衍舉手道,“我可是處處為前輩著想,尊夫人見到你含辛茹苦,親手將女兒帶大,說不定心一軟,改了主意了呢?”
“哼,油腔滑調(diào)。李純鐵怎會有你這樣的師弟!”
說到登聞院,蕭金衍這才記起,李純鐵與宇文天祿之間勢如水火,這恐怕是將來他追求宇文霜最大的阻力,他試探問,“大都督,你與我?guī)熜衷诰┲?,貌似不合吧??br/>
“道不同而已?!?br/>
宇文天祿頗為不屑道,“李純鐵不過是條見誰都咬的瘋狗,差點(diǎn)壞了我多年的布局,遲早有一日,我與他必有一戰(zhàn)?!?br/>
他看到蕭金衍低頭不語,笑問,“若我讓你在我女兒和你師兄之間選一個(gè),你會選擇站在哪一邊?”
蕭金衍道,“小孩子才會做選擇題,成年人兩個(gè)都選。”
“做人,莫要貪心?!?br/>
蕭金衍笑了笑,“不貪,怎么做人?再說了,當(dāng)日前輩說過,以后我要過日子的人是你女兒,又不是你,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br/>
宇文天祿道,“我說過嘛?”
蕭金衍語結(jié)。
……
蕭金衍離開沒多久,便來了一隊(duì)黑衣人將斧頭幫眾人尸體搬走,斧頭幫十幾人橫死在李記陳釀,李二狗嚇得失魂落魄,生怕斧頭幫前來尋仇,然而過了不多時(shí),便便傳來斧頭幫遭人清洗,除名隱陽的消息。
宇文圭常年跟隨宇文天祿,這種小事不必大都督吩咐,他自然會辦理妥當(dāng),就連圍觀的那些街坊,他都派人挨家挨戶上門“道歉”,免得從對方口中說出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
然而,李二的酒鋪,在主人沒有發(fā)話之前,他不敢擅作主張。等處理完畢,徐陽那邊前來稟報(bào),“今日隱陽城內(nèi)來了一隊(duì)北周商人,聽說是塞外馬販子,城門衛(wèi)看到這些人虎口生老繭,面露兇相,便留了心思,命人將消息傳到了這邊?!?br/>
徐陽在隱陽經(jīng)營多年,城內(nèi)眼線遍布,上至官場中人,下至青樓賭坊,都安插進(jìn)了不少耳目。
“人在哪里?”宇文圭問。
“他們?nèi)ヱR市賣了馬之后,便住進(jìn)了白虎坊北周商會的宅院,就再也沒出來過。這處宅院原本是李仙成一個(gè)外室的院子,三年前賣給了北周商會?!?br/>
宇文圭沉吟一番,道,“老爺果然料事如神,撒出去的誘餌,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上鉤。派人盯緊他們,最好找個(gè)人混進(jìn)去,刺探一下消息,探知他們的行動(dòng)目的。所有人進(jìn)出人等,都要詳加調(diào)查?!?br/>
徐陽道,“他們不會是沖著大都督來的吧?”
宇文圭大有深意看了他一眼,“大都督武功蓋世,隨便是什么阿狗阿貓就能對付得了的嘛?就算赫連良弼親來,也決不是他對手?!?br/>
徐陽道,“我多慮了?!?br/>
“謹(jǐn)慎一些,終究是好的?!?br/>
……
回到家中,已是傍
晚。
李不凡正在熬粥。他看見二人一身酒氣,上前嗅了嗅,道,“李記陳釀的赤水酒,你們竟能找到,真識貨!”
他盛好一碗粥,又做了一碟花生,一份咸菜,遞給宇文天祿,道:“前輩,左右今夜無事,傳我?guī)渍械斗ò桑魅粘侵鞲心及遵R義從,我已經(jīng)托人保薦報(bào)上了名,可不想浪費(fèi)這次機(jī)會?!?br/>
“白馬義從?”
李不凡道:“不錯(cuò)!這是當(dāng)年老城主留下來的,而且招募極為嚴(yán)格,義從必須是隱陽本地人,而且要有三戶以上人保舉,通過考校才能進(jìn)入。白馬義從聽命于城主府,擔(dān)負(fù)守衛(wèi)隱陽之責(zé),在隱陽城,能成為白馬義從,那可是無上的榮耀。
對街上的李麻子,以前窮的連媳婦都說不上,成了白馬義從之后,來提親的人都踏破了門檻兒,就連他老子李大麻子,以前出門都低著頭,不敢與人正視一眼,現(xiàn)在上街,那可是挺胸抬頭,趾高氣揚(yáng),聽說昨兒把腰都扭了,下午剛?cè)ニ土税藗€(gè)雞蛋,去瞧了他哩?!?br/>
蕭金衍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如此?!?br/>
李不凡又道,“這五千義從中,又分了龍虎豹狼四衛(wèi),龍騎衛(wèi)是城主府親衛(wèi),更是白馬義從中的精銳,聽說老城主骨灰將抵隱陽,若能進(jìn)入龍騎衛(wèi),興許能出城迎老城主回鄉(xiāng)呢!”說到這里,李不凡嘆了口氣,“唉,恐怕我是無能為力了?!?br/>
蕭金衍估算了一下趙攔江等人行程,差不多也是這三兩日的事了,于是說,“無妨,你若進(jìn)不成,我?guī)愠龀怯颖闶?。?br/>
李不凡道,“聽說老城主臨終前,將刀法傳給了一個(gè)叫趙攔江的,這次他不遠(yuǎn)千里,護(hù)送老城主回鄉(xiāng),就沖這份情誼,我李不凡當(dāng)敬他三杯!”
蕭金衍笑道,“那你得準(zhǔn)備好酒了。”
李不凡氣餒道,“可惜就算有錢,也沒地兒買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