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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軍停止了攻擊，這一聲天地巨響，奪取了將近萬人的性命，剩下的四萬軍隊，被生生堵在了葫蘆口之中。
趙攔江以一人之力，將大明與西楚之間的兩條路，硬生生切斷了一條。
趙攔江落到城頭之上，那只雄鷹低空盤旋了幾圈，似乎提醒趙攔江不要食言，待趙攔江給出承諾后，才向遠方飛去。
他對董大友道，“我的任務(wù)已完成，接下來看你的了。”
楚軍略作休整后，他們向東隘口發(fā)動了瘋狂的攻勢，后路被堵死，楚軍背水一戰(zhàn)，若想活命，只有沖出一條活路。董大友不愧是北線將領(lǐng)，臨陣指揮從容不迫，各種手段齊上，打敗了楚軍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到了第二日，攻勢漸弱，董大友絲毫不敢馬虎，日夜不停，親自上場督戰(zhàn)，第三日，楚軍攻勢停止。
原因很簡單，水源用盡。
趙攔江與董大友在城頭督戰(zhàn)，忽然有人喊道，“楚軍投降了！”眾人順聲看去，只見楚軍之中，出來一隊人馬，豎起了白旗，未帶兵刃，來到了關(guān)隘之下。
“會不會有詐？”董大友道。
趙攔江跟楚人打過很多交道，楚國士兵寧肯戰(zhàn)死也不肯投降，他們相信，戰(zhàn)死之后，靈魂會回歸長生天，而投降之人，死后`進入餓鬼道。
來者道，“請你們主事之人講話。”
董大友道，“趙將軍，你去吧。”
此處是葫蘆口戰(zhàn)線，趙攔江雖有虎節(jié)，但由于宇文天祿關(guān)系，身份不方便，正要推辭，對方又道，“我乃胡賽將軍特使，奉命前來向城主投降。”
對方說是趙城主，而不是趙將軍，也不是董將軍，這話大有學(xué)問。趙攔江怎會聽不出其中道理，道：“在下趙攔江，曾任征西軍風(fēng)字營游擊將軍，有話請講。”
特使道，“胡賽將軍十分仰慕將軍，特請趙城主前往營帳一敘，商討投降事宜！”
其余人紛紛喝止，趙攔江想也不想，從三四丈高城頭之上，一躍而下，來到西楚特使面前，“請帶路。”
特使也未預(yù)料到，趙攔江會如此痛快答應(yīng)，不過想起他從天而降之時的一幕，心中大為折服。
趙攔江身穿鎧甲，跟著特使向楚營走去，沿途之上，見楚軍精疲力盡，顯然切斷了水源，對他們戰(zhàn)斗力影響很大。
趙攔江來到營帳，見到了楚軍將領(lǐng)，訝道，“是你？”
那楚軍將領(lǐng)單膝著地，向趙攔江行禮道，“征西軍風(fēng)字營斥候賴日丹，參見趙游擊！”
趙攔江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當(dāng)日與自己并肩作戰(zhàn)的賴日丹，竟是西楚的間諜，難怪對方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攻下葫蘆口腰口，若沒有他斷臥龍石，恐怕用不了多久，葫蘆口也會被他攻下。
趙攔江皺眉道，“賴日丹，你是西楚人？”
賴日丹恭敬道，“在下本是大楚貴族，多年前奉命潛入征西軍刺探軍情，去年我父親助新皇帝登基后，我便回到了大楚，如今是招討大將軍。”
趙攔江心中恍然，聽雷振宇說過，賴日丹在征西軍過得不如意，得罪上司被發(fā)配到西十一衛(wèi)，戍守葫蘆口，看來是他為之，去歲，賴日丹忽然失蹤，正是趁機回到了西楚。
以他的級別，對葫蘆口的軍力部署、守衛(wèi)、糧草輜重十分了解，西楚讓他做招討將軍，確實是明智之舉。難怪董大友說，對方對自己用兵套路、用兵部署十分熟稔，若不是截斷葫蘆口，勝負未定。
行完禮，賴日丹起身道，“我以大楚將軍十分，正式向趙城主投降，不過有三個條件。”
趙攔江問，“講。”
“第一，不得虐待俘虜、濫殺俘虜；第二，劃定一片區(qū)域安置我們，保證物資供應(yīng)；第三，若有意回楚國者，請無條件放行。”
趙攔江明白，兄弟感情歸感情，他現(xiàn)在是征西軍首領(lǐng)，一言一行，代表征西軍，如今西楚敗局已定，就算他們不投降，也只有引頸待戮的份兒，哪里有資格談條件？
趙攔江道，“我也有三個條件，第一，撤去隱藏在暗中的刀斧手，我不想再大開殺戒。”
賴日丹聞言臉色羞愧，沖屏風(fēng)后一擺手，數(shù)十名影子遁去。
趙攔江又道，“第二，三萬俘虜，我可以放你們離去，不過，要你們西楚皇廷取九百萬兩銀子來贖。”
“第三呢？”
趙攔江冷聲道，“第三，這一場大戰(zhàn)，我們風(fēng)字營的老九、老何、虎子為國殉職，我要你在他們衣冠冢前，自殺謝罪。”
賴日丹道，“我們不過是各為其主而已。”
趙攔江明白，不過，他光棍眼中不揉沙子，被兄弟背叛，殘害自己袍澤，這種事情，他忍不了。
“這是投降的底線！”趙攔江道，“你若不想讓三萬西楚將士埋骨他鄉(xiāng)，那就做出選擇。”
他一字一句道，“相信我，殺人這種事，我最擅長。”
賴日丹當(dāng)然相信，他橫斷山之狼的稱號，不是自封的，而是用西楚無數(shù)將領(lǐng)的尸骨和頭顱堆砌而成的。他是楚國貴族，為了國家利益，隱忍潛伏十年，若不是趙攔江，他本可攻下葫蘆口，建立顯赫功勛，但一切都已成為了泡影。
賴日丹道，“我用一千萬兩銀子，買我性命。”
趙攔江道，“免談。”
“那你不怕我率軍殊死一搏，拼得個魚死網(wǎng)破？”
趙攔江笑了笑，“你若是西楚勇士，自然會將榮譽看得比性命還重要，戰(zhàn)死總比被俘要強。你若是征西軍斥候，自然會知道九死不悔這四個字的分量。”
賴日丹頹然坐在椅上，道，“我考慮一下，明日之前，給你答復(fù)！”
趙攔江轉(zhuǎn)身而去。
西楚眾將領(lǐng)一路注視著他，議論紛紛，沒有人敢出手阻攔。
回到城頭，董大友上前問，“談得如何？”
趙攔江道，“準備作戰(zhàn)。”
無需多言，董大友便知道，這一仗必打無疑。他連忙下令，命令士兵輪番休整，保持體力，準備迎接一場惡戰(zhàn)。如今楚軍斷水，只要堅持兩日，西楚必敗。
日落時分。
西楚特使又來談判，懷中捧著一個盒子，在城頭下道，“我乃西楚特使，奉命前來投降！”
盒子送了上來，董大友打開，頓時目瞪口呆。
賴日丹的人頭，躺在了盒子內(nèi)，血跡未干。上面還有一封書信，上面寫道，“賴日丹不負將軍栽培之心，望趙將軍信守承諾，九死不悔！”
趙攔江望著賴日丹血書，心情沉重。
他記起賴日丹剛?cè)胝魑鬈娭畷r，性格十分孱弱，許多人還因為他是胡人血統(tǒng)而取笑他，趙攔江彼時還是十人長，每次受欺負，趙攔江都會上前討個說法，為此沒有少跟別人干架。
好在賴日丹也肯上進，跟著趙攔江學(xué)到了不少殺人技，逐漸獨當(dāng)一面，成為了一個出色的斥候。可是他也沒有料到，賴日丹竟是西楚貴族。當(dāng)日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年輕人，成了殺死無數(shù)征西軍的敵軍將領(lǐng)。
趙攔江是念舊之人，見到他已伏誅，道，“厚待他身后之事，將他軀體送回西楚。”
困在葫蘆口的西楚軍，正式向大明征西軍投降。
這一戰(zhàn)，消滅西楚軍三萬，俘虜兩萬，史稱葫蘆口大捷。不過，大明征西軍在這一站死傷慘重，折損將近兩萬人，加上在一線天折損明軍，整個征西軍十萬編制，損失了將近一半。
然而，這一戰(zhàn)，卻將楚國打得元氣大傷，北周軍損失更慘，北周戰(zhàn)神拓跋牛人命隕，整個大明在西疆再無敵手。
戰(zhàn)爭結(jié)果傳入京城，朝野震驚。
在宇文天祿叛國之際，趙攔江一人力挽狂瀾，成功扭轉(zhuǎn)了西疆戰(zhàn)局，街頭巷尾，都在談?wù)撝@場戰(zhàn)爭。
趙攔江在這一戰(zhàn)之中，聲名鵲起，成為大明王朝一個冉冉升起的將星！
……
小雪。
葫蘆口下起了小雪。
西楚殘軍早已繳械，在滿是弩箭手戒備之下，排隊走出了葫蘆口，他們面無表情，如行尸走肉一般。
一名押解的征西軍，看到人群之中一名楚國中級將領(lǐng)，怒不可遏，拔刀就要沖過去，“還我弟弟！”
那中級將領(lǐng)神情漠然的望著他。
年輕士兵舉刀就劈，卻被一人喝止，“住手！”那士兵見狀，連忙住手，將長刀扔在地上，泣不成聲，“趙將軍。”
趙攔江將長刀撿起，塞入他手中，拍了拍他肩膀，道：“身為一名軍人，要學(xué)會用手中的刀保護自己家人、國家，而不是殺手無寸鐵之人。”
“可他們是楚人！”
趙攔江道，“敗軍之將。”
一名武將連將那人拉了回去，“屬下律下不嚴，還請將軍責(zé)罰。”趙攔江擺擺手，道，“將他們押到戰(zhàn)俘營地。”
趙攔江沿葫蘆口往里走，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面龐，此人躺在擔(dān)架之上，膝蓋重傷，由兩個西楚兵抬著他。那人道，“放開我，與其投降明賊，不如殺了我。”
正是前幾日，他在半山腰遇到的那叫唐先知的斥候。當(dāng)日他被趙攔江制服，這名斥候卻冒死引來了西楚影子，給他制造了一些小麻煩。后來，他抱旗跳崖，沒想到這么高的地方落下，竟撿回了一條性命。
趙攔江來到他身旁，“還記得我嗎？”
斥候唐先知見狀，啐了一口唾沫，重傷之下，偏了些準頭，他抬起頭，道，“你是趙攔江？”
“正是！”
“你最好殺了我，否則將來我一定會殺你。”
隨行將領(lǐng)拔刀欲斬殺此人，被趙攔江阻止了。趙攔江看到他眼中有股倔強之色，這神情頗向當(dāng)年的自己，笑著道，“我答應(yīng)你們將軍，不殺戰(zhàn)俘，你養(yǎng)好傷后，隨時來隱陽找我復(fù)仇。”又吩咐道，“給他治傷。”
……
戰(zhàn)俘營地建在了西十一衛(wèi)往北十里，此處是一片盆地，到處是石頭。董大友命人就地取材，建成了戰(zhàn)俘營，將三萬俘虜關(guān)入其中，又在四周設(shè)重兵看守，他吸取了攻城之時的教訓(xùn)，在入口處設(shè)了桐油倉庫。若有嘩變，只需將桐油放出，一把火，即可將所有人困死在其中。
大明特使已前往西楚，商討贖回戰(zhàn)俘之事。然而，這一戰(zhàn)，早已將西楚國庫掏空，楚朝廷無力支付贖金。
之前支持楚別離的主戰(zhàn)派，趁勢遭到了新貴族的圍攻，他們趁機發(fā)難，逼迫楚別離將先前支持他登基的幾名將領(lǐng)撤職，整個西楚朝廷掀起了一番內(nèi)廷風(fēng)暴。
據(jù)說每日朝政議事，西京皇宮之內(nèi)，亂作一團，起初還是指桑罵槐，后來直接撕破臉皮，甚至有人在朝堂之上，當(dāng)著楚別離的面，朝政敵扔鞋。
楚別離本是在主戰(zhàn)勢力支持下上臺，這一戰(zhàn)之后，舊貴族勢力又占據(jù)上風(fēng)，內(nèi)部亂作一團，楚別離心灰意冷，沒有了先前的銳氣，躲入皇宮之內(nèi)，每日飲酒作樂，不理政事。
贖金沒有等回來。
趙攔江等回的，是一紙驅(qū)逐令。驅(qū)逐令是以大楚皇室頒發(fā)，大意是大楚軍強馬壯，士兵視死如歸，這三萬楚軍投降大明，褻瀆了長生天，死后將墜入地獄輪回，永世不得超生。大楚國不再承認這三萬俘虜?shù)某矸荨?br/>
此事傳入戰(zhàn)俘營，一片嘩然。
有一名將領(lǐng)趁機煽動幾百人發(fā)動叛亂，被董大友一通亂箭射成了刺猬，更多的人則是慢慢接受了事實，失去了信仰的他們，開始變得消沉起來。
而征西軍這邊，則遭遇到了更大的壓力。
他們配糧嚴重不足，向朝廷要糧食，卻遭到了拒絕。戰(zhàn)俘之事，趙攔江向京城請求處理，兵部回復(fù)自行裁決。
“三萬俘虜，是三萬張口啊！”
董大友憂心忡忡道，“就算保證最低口糧，每日二兩米，還能支撐兩個月，但冬天將
至，這樣下去，恐怕到了明年開春，能活下來的不剩幾個了。”
“將軍的意思是？”
董大友道，“殺了吧。留著，對我征西軍也是一種負擔(dān)！”
趙攔江猶豫不決。
“只要你一聲令下，今夜，我就在他們口糧中下毒，等發(fā)作之后，一把火將戰(zhàn)俘營燒為灰燼。”
趙攔江搖搖頭，“我答應(yīng)過賴日丹。”
“我明白將軍處境，但承諾是一回事，現(xiàn)實是另一回事。若將軍不方便做決定，這個罪名，我來幫你背了就是。”
趙攔江道，“容我考慮幾日。”
董大友道，“聽說司禮監(jiān)高遠高公公已動身，將要抵達隱陽城，這次大戰(zhàn)，你立下首功，朝廷的封賞，必然不會薄了。據(jù)小道消息，陛下對準備封你為征西軍大都督哩。”
趙攔江對封賞之事并不關(guān)心，他關(guān)心的則是三萬戰(zhàn)俘的性命。他也明白，殺死這三萬人，是最明智的選擇。
然而，他若下令殺三萬俘虜，自己與當(dāng)年的宇文天祿，又有什么分別？
作為定州城僅活下來的人，他此生只有兩個愿望，一是殺敵報國，二是殺宇文天祿報仇。
宇文天祿已死，并不是死在他手上。相反的，臨死之前，他將手中明處、暗處的力量，全部交給了趙攔江。
難道自己真要一步步活成自己最討厭的人嘛？
趙攔江決定回一趟隱陽城。
入城之時，整個隱陽城舉城出動，夾道歡迎隱陽城的大英雄，這座城池的新城主回城。
趙攔江不但殺退拓跋無敵，拯救隱陽于危難之間。更是以一人之力，將西楚軍困于葫蘆口，這件事早已編成話本，在坊間傳誦。他已經(jīng)成了隱陽城新的象征，正如當(dāng)年金刀王一脈傳承相關(guān)。
金刀王功成身退，而趙攔江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不過，趙攔江并不開心，坐在城主府中愁眉苦展。
李傾城并沒有去葫蘆口，但其間發(fā)生的事情卻已聽說，他對趙攔江的了解，并不比蕭金衍少，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
隱陽城一戰(zhàn)，李傾城與趙攔江并肩作戰(zhàn)，深深感受到了戰(zhàn)爭的殘酷，這是當(dāng)年在金陵城作公子哥時所無法體會的。
江湖之爭，終究不過是意氣恩怨之爭。
國與國的戰(zhàn)爭，才最能淬煉人的意志。
他很慶幸，自己并不用坐在城主這個位置上，面臨這種兩難的抉擇。這一戰(zhàn)之后，趙攔江肯定會留在隱陽城，而李傾城，則有些懷念江南了。
李傾城遞過一壺酒，趙攔江拿過去一飲而盡。
“我該怎么辦？”
李傾城淡淡道，“我認識的趙攔江，向來快意恩仇，何時做事情如此優(yōu)柔寡斷？”
趙攔江沒好氣道，“站著說話不腰疼，三萬人的性命啊，就在我一念之間，我寧肯騎馬拿刀，在戰(zhàn)場上廝殺，也不愿意在這里進退為難。唉，要是老蕭在就好了。”
李傾城道，“你心中早已有了決定，不是嗎？”
趙攔江越來越喜歡李傾城了，他伸手抓住李傾城肩膀，“好兄弟，留下來幫我。”
李傾城覺得很別扭，一把將他推開。
“這件事一了，我就回江南。明年，是金陵李氏十年祭祖，按祖制，我要回去繼承家里的萬貫家財。”
“怕是你要回去找我們的小師父吧？”
李傾城臉色一紅，“滾。”
“別以為我不知道，除了圍城那些時日，每隔一段時間，你就會用通驛往江南寄信，我可不相信，那是你寫給你父親的。”
“你怎么知道？”
趙攔江哈哈笑道，“因為，我是隱陽城主！”
李傾城連轉(zhuǎn)話題，“那些戰(zhàn)俘，你想好怎樣處理了？”
趙攔江道：“我想已經(jīng)有答案了。”
李傾城見他神情堅定，便已猜到，問：“你不怕自毀前程？”
趙攔江一臉肅容道，“前程，是用自己的命搏出來的，不是用別人的命搏出來的。我的選擇，一人承擔(dān)。”
李傾城道，“雖然有些傻，但我喜歡。”
趙攔江道，“我對娘娘腔沒有興趣！”
轟隆！
城主一間屋頂轟然倒塌。
李傾城、趙攔江已非是當(dāng)年吳下阿蒙，兩人一動手，地動山搖，李傾城的劍，成了拆遷大隊。
“這亭子得三萬兩！”
李傾城依依不饒，長劍緊追不舍，“老子賠！”
轟！
“這可是唐朝的玩意兒！十萬兩！”
“老子賠！”
轟！
又是一座假山被李傾城削斷。
“這是清朝的石頭，古董！”
李傾城罵道，“當(dāng)我沒讀過書嘛？滾蛋！”
兩人武功晉入通象之后，功力大增，頃刻間，城主府雞飛狗跳，有人護衛(wèi)前來探察，被趙攔江喝止在門外。
去歲同行之時，趙攔江、李傾城、蕭金衍經(jīng)常一起切磋武功，如今蕭金衍去了西楚，他與李傾城許久沒有打得這么痛快了。
良久，兩人精疲力盡。
“你不是我對手！”李傾城道。
“我若用處殺李仙成那刀法，你覺得有幾分把握能擋得住幾刀？”
李傾城知道，若真如此，恐怕他一刀也擋不住，但也僅限于在隱陽城之中，不過他嘴上卻不肯認輸，“贏你不在話下。”
趙攔江坐在地上，道：“財神爺，這一架，一共八十萬兩銀子。您是現(xiàn)銀，還是銀票？”
“這么貴？”
趙攔江道，“沒從西楚身上揩油，怎么也得讓未來的天下巨富破費一下，實在沒有，打個欠條。可別說你賴賬！”
李傾城取來筆墨。
趙攔江道，“你還是寫兩張吧，一張十萬，歸我自己。另一張七十萬，算是隱陽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