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人,是一種藝術!崩钌衬┵┒劊耙朐诹R戰(zhàn)之中取得先機,不在于你言辭多激烈,不在于你邏輯多縝密,而在于要有立于不敗之地的心境!
任你舌粲蓮花,我自巋然不動。
蕭金衍哈哈大笑,“真沒想到,還有這么多講究!毙闹袇s想,昨夜李沙漠還在算計自己,今日卻在他面前談笑風生,就憑這一點,他就自愧弗如。
眾人準備就緒。
禮部官員喊道,“請陛下、寶璣王爺為冬獵開箭!”
圍場之內,早有官員將三五只兔子、山雉放了出來,這些動物都被喂了藥,走路搖搖晃晃、動作緩慢,如此一來,也便于讓楚別離、寶璣王瞄準射箭。
兩人已換了衣服,騎戰(zhàn)馬來到場內,在獵場之內,騎馬轉了兩圈,引得眾人一片歡呼。
有兩名太監(jiān)將兩張鐵弓送了上來。
寶璣王道,“陛下先請。”
楚別離卻道,“王兄先請!
寶璣王又道,“我大楚王朝建國數(shù)百年,怎樣得天下?靠馬背南征北戰(zhàn),陛下乃百官之首,當為臣子表率,陛下先請!
楚別離虛讓道,“王兄日夜操勞政務,勞苦功高,這第一箭殊榮,自然當王兄莫屬!
兩人又讓了幾個回合。
楚別離推脫不過,于是搭弓道,“那朕先來!
正要射箭,忽然寶璣王搶先一步,策馬前沖幾步,搭弓射箭,一氣呵成。
嗖!
一箭落空。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將準備好的馬屁硬生生咽到了肚子里。忽然,有一名武將道,“王爺好箭法!”
這句話說得有些不合時宜,在這檔口聽著有些嘲笑的部分。眾人見這名武將正是寶璣王的門生,西王帳征討將軍扁時行,等著瞧熱鬧。
那扁將軍接著道,“王爺面慈心善,菩薩心腸,不忍殺生,所以才將這一箭故意射偏,我大楚王庭寶璣王爺這等心境,才能立天朝國威,引萬邦來朝!”
寶璣王聽著如吃了順心丸一般,笑道,“說得好!”
其他人則是滿臉懊惱,暗怪自己怎得沒有想到這種話呢?不過,遲說總比不說強,也跟著馬屁聲聲,贊嘆不已。
寶璣王道,“陛下,請!
楚別離被搶了先,心中有氣,卻又不敢發(fā)作,他搭箭,瞄也不瞄,嗖的射出一箭。
自然也偏了許多。
他望著眾人,心想,看你們怎么說。
先前那扁將軍道,“陛下,為人君者,當立標靶,指哪打哪,但這一箭偏得,未免有些離譜了!
此言一出,群臣都不敢說話。
這個扁時行,膽子未免太大了,竟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指責陛下,挑戰(zhàn)陛下權威,這可是砍頭的罪名,又想到他是寶璣王的人,若沒有楚寶璣的授意,諒他也不敢開口。
楚別離臉色鐵青,氣得渾身發(fā)抖,道,“好一個扁時行,竟敢說出這等放肆厥詞,石尚書,按律該當如何處置?”
刑部石尚書望了一眼寶璣王,又看了一眼楚別離,不知如何回復。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陛下與王爺,一個天子顏面,一個掌握實權,他誰也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
想到此,他一咬牙,假裝沒坐穩(wěn),從馬上跌落下來,裝暈過去。
“秦尚書,你是副職,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秦尚書心中暗罵石尚書老狐貍,他也有樣學樣,仰頭栽倒在地上,落地之時,不小心踢到了馬背,胯下戰(zhàn)馬受驚,蹦了起來,向前邁出幾步,蹄子踩了前面石尚書腳脖子。
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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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尚書還在裝死,被一蹄踩下,竟然咬牙,一動不動,豆大汗珠從額頭流了下來。
楚別離冷哼一聲,問寶璣王,“王爺認為當如何處理?”
楚寶璣哈哈一笑,“扁將軍冒犯天子威嚴,按律當斬,不過念在初犯,就罰俸三月,派到寧庫塔掃茅廁。扁時行,你可服氣?”
寧庫塔位于大楚北疆,是極寒之地,也是大楚犯人流放之處,環(huán)境十分惡劣,流放至此的犯人,十人九不還。
扁將軍大聲道,“臣不服!”
“為何?”
“寧庫塔沒有茅廁!”
寶璣裝作恍然道,“陛下,既然寧庫塔沒有茅廁,要不這件事,就這么算了?”
楚別離見兩人一唱一和,寶璣王處處維護于他,冷笑連連,“王爺既然如此說,那就這么辦好了!
說罷,帶著隨從向圍場深處走去。
一聲鑼響。
冬獵正式開始。
人群攢動,紛紛催馬前行,十只狩獵比賽的隊伍,也都輕裝上陣,分頭向深山之中走去。
昨夜大雪,又是深冬,山中積雪未融,許多山中禽獸,從山洞巢穴中出來覓食,在地上留下痕跡。
蕭金衍、李沙漠一行人,沿途尋找獵物,一個時辰下來,只打到了三只野兔,一只山雞,至于麋鹿、獐子、野豬等,連腳印都未發(fā)現(xiàn)一個。
布達道,“照這樣下去,到天黑,恐怕我們要倒數(shù)了!
李沙漠并不是第一次參加狩獵,對于天母山地形更熟悉一些,他道,“我記得再往前走,有一個熊窩!
按狩獵比賽規(guī)則,小型山禽、野兔等,獵一只得一分,像麋鹿、獐子等一只得五分,狼二十分,若能獵殺老虎、狗熊等,則一次性得百分,不過,像是猛獸,可遇不可求,而且若沒有真功夫,遇到他們,逃命還來不及,更別說獵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