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有才有些為難,“極樂教在城內(nèi)傳教是合法的,極樂教主在蜀王那邊也被拜為上賓,若這么貿(mào)然硬闖,怕是不行,只能用別的辦法。”
蕭金衍問,“那能不能想辦法混入極樂教?”
那叫王自在的年輕衙役道,“據(jù)我所知,每月初一、十五,極樂教主都會在總壇開宗明義,講述極樂教義,我們可以混進去一探究竟。”
劉有才道,“明天便是十五。可問題是怎樣才能混進去?”
“嚴大頭不是抓了兩個極樂教徒嘛,興許從他們身上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蕭金衍看了劉有才一眼,道,“我在府上再轉(zhuǎn)一圈兒,看兇手有沒有留下別的線索。”
蕭金衍回到大堂,強忍著惡心,查探那些血肉模糊的尸體。
他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如果兇手為了奪寶,大可不必用如此血腥的手段,用蠻力碎尸。
他湊上前嗅了嗅,尸臭之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這幾個人也是極樂教信徒?或者也曾服食極樂草?
蕭金衍又來到一處偏廳,他在尋找某樣?xùn)|西,終于在一處不顯眼的地方,看到了一個木匣。他對劉有才道,“劉兄,你來看這是什么?”劉有才湊上前,看了一眼,“愁煞鬼?”
“你確定?”
劉有才道,“以前家父也犯過頭暈的毛病,我們從藥鋪買過幾錢,所以我認得這東西。這算是一個重要物證,我?guī)Щ馗媳闶恰!?br/> 蕭金衍卻道,“還是我來吧。明日,興許用這個,能混入極樂教呢。”
劉有才道,“也罷。”
蕭金衍隨劉有才回到衙門,與嚴大頭撞了個正著,嚴大頭看到蕭金衍,厲聲道,“來人,將殺人兇手抓起來。”
“且慢!”劉有才道,“這位蕭兄弟,是請來幫忙破案的朋友。”
“朋友?他明明是殺害劉員外一家的兇手!”
劉有才道:“證據(jù)呢?就憑城內(nèi)錢五、錢六那兩個混混的一面之詞?你可審出什么來?”
這正是嚴大頭無奈之處,他將錢五、錢六抓回來后,審問了半天,兩人一問三不知,又哭又鬧,根本提供不了有利的證據(jù),本想著來一個屈打成招,可這兩人知道,一旦招供,兩人必死無疑,始終不肯畫押,這樣嚴大頭很是惱火。
“現(xiàn)在審不出來,不代表以后不能。”
“你說蕭兄是殺人兇手,可他是外鄉(xiāng)人,從未來過襄陽,殺人又一不圖錢,二無恩怨,何來的動機?”
嚴大頭道:“興許他看中了劉員外的家眷,見色起意。”
劉有才冷笑,“劉員外無兒無女,一家七口,除了他們夫婦,只有五個家丁,就一個女眷,都快六十歲了,圖個什么?難道缺個娘嘛?”
嚴大頭啞口無言。
劉有才道,“我已經(jīng)有了兇手的線索,有些話需要問錢五、錢六。”
“錢五、錢六是我抓的,憑什么給你?”
劉有才低聲道,“破案的功勞,歸你。”
“上次你也是這么說的。”
“這次我是認真的。”
嚴大頭道,“權(quán)且信你一回,若再忽悠老子,老子跟你沒完。”
劉有才找到錢五、錢六,問了極樂教的切口,又拿到了兩人的教牒,準備明日混入極樂教聚會之中。
夜。
蕭金衍帶著木匣回到破廟。
他在考慮今日之案,事情太過于詭異,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劉有才挑了食盒,來到破廟,將東西放下,取出酒菜,“今日相逢恨晚,白日忙于公務(wù),所以沒有招待蕭兄,今夜得閑暇,特意請蕭兄弟飲上一杯。”
蕭金衍哈哈一笑,說了聲客氣,兩人對坐,吃將起來。
酒過三巡,劉有才道:“我已依你說的做了,你確定兇手今夜回來搶愁煞鬼?”
蕭金衍道:“我不確定。但他們殺了這么多人,若有機會能多拿到一塊,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行或不行,試過便知。”
“但你不讓我放出消息,他們又怎會知道東西在破廟里?”
“太刻意為之,反而似偽。”蕭金衍道,“正如劉兄所言,兇手若犯下案子,必會暗中關(guān)注此事。他們有手段,自然會想辦法得知消息。就算不來,我們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那倒是。”
又暢飲片刻,已是三更三點。
就在這時,蕭金衍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香味,他沖劉有才使了個眼色,道:“夜已深,我便不送劉兄了。”
劉有才心領(lǐng)神會,道,“今日喝得痛快,天色不早,早些歇息,明日咱們還要齊心闖教壇。”
說罷,起身告辭。
蕭金衍將木匣放在佛臺之上,自己找了個案桌,躺了下來。
不多時,鼾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