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地滅喝了五澗山老人準(zhǔn)備的綠色藥汁就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中他不斷經(jīng)歷著冰與火的雙重折磨,當(dāng)他再次醒來時,感覺自己仿佛已經(jīng)沉睡了一個世紀(jì)。睜開眼,耳邊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他翻身下了床推開門走到了大廳里。此時已是夜晚,他抬頭向上看了看,明月高高地懸掛在天上,漫天的星星像精靈般眨著眼睛讓夜空變得無比璀璨奪目。
劉地滅側(cè)耳傾聽了一下,四周還是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他走到了劉天火的房門前輕輕推開了門,屋內(nèi)的床上此時已空空如也。劉地滅心里一驚,難道自己真睡了一個世紀(jì),自己的親人都已經(jīng)憑空消失了?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廳外傳來:
“如果你實在睡不著,就到外面來聊聊吧。”
劉地滅走出了大廳。皎潔的月光下,五澗山老人悠閑地坐在一棵松樹下的石桌旁喝著茶。劉地滅走到了五澗山老人身邊,五澗山老人慈祥地說道:
“坐吧?!?br/> 劉地滅找了個石凳坐了下來。
五澗山老人開門見山地說道:
“你睡了三天了。在你沉睡期間,劉天火正在落狼山尋找治愈曼納寒毒的天火心。冰姥姥已經(jīng)回到了她的靈狐山。玉玲瓏和狼爸傷勢過重還在昏迷中。”
劉地滅詫異地問道:
“我怎么睡了這么長時間?”
“你也受到了曼納一擊,好在身上沒被他那歹毒的武器所傷,只是受傷后你又不停地勞頓,所以寒毒還是侵入了你的肺腑。你喝下的那杯藥汁就是抵抗這種寒毒的靈藥?!?br/> 說到曼納的武器,劉地滅忽然想起一個問題疑惑地說道:
“那個曼納,他的武器的確有點兒邪門,我記得曼納被我們打跑的時候,他的那件月牙狀鋸齒刀還插在我嫂子玉玲瓏的后背上,我把那把刀起下來后就隨手丟在了一邊,隨后我去尋找馬車,等我再回到原地時,那把刀好像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曼納是不是又回到過那里。”
五澗山老人想了想說道:
“我想不大可能。冰姥姥對我說過曼納的傷勢,那種傷雖然要不了他的命,但他還敢再回到原地,卻還沒有那個膽量。臥羚山是貫穿南北的小道,我想有可能是過路人撿走了那把月牙刀。沒關(guān)系我會派人追查一下這把刀的下落?!?br/> 劉地滅神情黯淡地說道:
“那個曼納確實厲害,只在一瞬間就打傷了我們幾個人。”
五澗山老人嘆了口氣:
“我本來以為曼納不會想到你和劉天火能突破他的冰霧,趁著他的大意,能一舉把他解決掉,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他的能力?!?br/> “那曼納接下來會怎么樣?我們還應(yīng)該做點什么?”
“據(jù)我所知,曼納已經(jīng)培植了許多詭異的手下。受此重傷后,為了安全起見,我想他會帶領(lǐng)他的手下深入地下等待有一天東山再起?!?br/> “地下?”
“是的。地下。曼納有了陰靈魄,地下才是他如魚得水的地方?!?br/> 五澗山老人停了一下又說道:
“這也是我最擔(dān)心的地方。在那里,有一種世界上最毒的毒藥,而它必將會被曼納獲得。”
“那是什么毒藥?”
“干尸粉?!?br/> “干尸粉?什么是干尸粉?”
“干尸粉是各種病死的人體內(nèi)的毒素經(jīng)過高壓干燥混合而成。一種毒有一種解藥,而干尸粉誰也分不清它含多少種毒素?!?br/> 劉地滅嘆了口氣,道:
“那它真是無藥可解?!?br/> 五澗山老人搖了搖頭說道:
“劉天火此去尋找的天火心,它是世間至熱至陽的寶物。也許用它就能殺死這些數(shù)不清的干尸毒素?!?br/> 劉地滅點了點頭:
“希望我哥哥能盡快把它帶回來?!?br/> 說話間忽然遠處傳來了一聲馬嘶。劉地滅抬頭向遠處看了看,幾匹雄健的駿馬正在明亮的月光下自由嬉戲。群馬中一匹雪白的駿馬忽然前蹄騰空一甩鬃毛迎著劉地滅沖了過來。劉地滅定睛一看,這匹馬正是自己先前騎過的那匹駿馬。劉地滅站起身迎上前抱住了馬脖子,輕輕的梳理著它長長的馬鬃毛。
五澗山老人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慢慢地說道:
“它叫踏雪??磥硭芟矚g你?!?br/> 劉地滅拍了拍馬身子贊嘆道:
”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神駿脫俗的馬?!?br/> “它們都來自五澗山的天馬池。它們每一匹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神駒。既然它也喜歡你,我就把這匹踏雪送給你?!?br/> 劉地滅驚喜道:
“真的嗎?那我真是太高興了。我會把它像兄弟一樣對待?!?br/> 踏雪像是聽懂了他們在說些什么。它低頭舔了舔劉地滅的臉頰,然后扭身又急奔回了馬群。
五澗山老人看著遠去的踏雪說道:
“它這是要向它的朋友們告別了?!?br/> 劉地滅略有一絲傷感地說道:
“我可不想讓它這么孤單,我想還是讓它生活在這里吧?!?br/> 五澗山老人笑道:
“我把蛋黃送給了冰姥姥,赤狐準(zhǔn)備送給劉天火,墨玉送給狼爸,一抹紅送給玉玲瓏,你有些過于傷感了。自古英雄多寞路,這些神駒也懂這些道理。它們會用自己的方式慶祝它們新的開始?!?br/> 劉地滅看到,踏雪回到馬群后,被駿馬們團團圍在中心,踏雪高傲的揚起腦袋,沖著夜空歡快地不斷嘶叫。
“馬和馬是有感應(yīng)的?!?br/> 劉地滅感慨地說道。
“人和人也是有感應(yīng)的。”
五澗山老人意味深長地說道。
劉地滅聽出話外有因,沉思了一會說道:
“您是不是用這種方式來教導(dǎo)的我和劉天火。”
五澗山老人捋了捋長髯:
“并不只是這一點,我還利用了夢。人類和動物最有想象力的一套系統(tǒng)就是做夢。夢是一種橋梁,它把人與人之間的感應(yīng)變成了活生生的畫面。夢還是一雙靈巧的手,它能肆意翻出眼睛看到的或沒看到的那本書。人類很多的發(fā)明都是人們偶然在夢中獲得的。如果你掌握了夢,你就等于打開了人類另一扇知識寶庫的大門?!?br/> 劉地滅看著五澗山老人問道:
“我的父親說過您應(yīng)該是我們的先人,您現(xiàn)在到底是生還是死?”
五尖山老人淡淡地說道:
“生和死只是相對于肉體而言,我教導(dǎo)你們練的真神,你應(yīng)該明白,修煉真神,首先就應(yīng)該忘記生死,如果你整日沉迷于對生和死的探討,那你永遠也修煉不出人體內(nèi)存在的真神?!?br/> 劉地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一天后,劉天火回到了五澗山。一到大廳門口劉天火趕忙把天火心交給了迎出來的五澗山老人。
“這下我的妻子玉玲瓏有救了吧?”
“你放心好了,有了天火心她就不會有事兒了。我先去把狼爸的寒毒逼出來,玉玲瓏的傷勢需要慢慢調(diào)理?!?br/> 五澗山老人說完拿著天火心走向了狼爸的房間。
劉天火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一些。
一見面劉地滅就發(fā)現(xiàn)此時的劉天火就像脫胎換骨般神采奕奕。劉地滅好奇地問道:
“你這是在哪兒吃了什么靈丹妙藥?”
劉天火苦笑了一下說道:
“我應(yīng)該是在死亡線上轉(zhuǎn)了一圈兒。不過在摘取天火心的一瞬間,我領(lǐng)悟到了天地萬物為一體的真諦。”
“那是一種什么感覺?”
劉天火眨了眨眼尋思道:
“從你熟悉的醫(yī)學(xué)角度講,一開始那種感覺就像得了便秘,憋得我內(nèi)心煩躁,身體就像要爆裂了一樣。拿到天火心后就像全身上下通氣了,體內(nèi)雜物一下排空,整個身體輕飄飄的,渾身感到輕松舒適?!?br/> “切?!?br/> 劉地滅不信地瞥了劉天火一眼也朝著狼爸的房間走去。
“你這是去哪兒?我說的是真的?!?br/> 劉天火緊走幾步追上了劉地滅。劉地滅捏住了鼻子說道:
“如果是真的,你還是離我遠點兒吧。我不相信你拿天火心的時候是先解開了褲子拿的?!?br/> 劉天火湊上前解釋道:
“我只是用你最能理解的方式那么形容一下。我的褲子里面是干干靜靜的?!?br/> 進屋后,五澗山老人已經(jīng)利用天火心在狼爸的傷口處拔除了體內(nèi)的寒毒,狼爸這才漸漸蘇醒了過來。劉天火和劉地滅吃驚地看到狼爸的眼角里竟然流下了一滴淚水。
五澗山老人解釋道:
“這是寒毒造成的影響?!?br/> 石床上的狼爸搖了搖頭難過地說道:
“不。這就是我的眼淚。我們狼族人寧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不會接受外來人的幫助,我已經(jīng)打破了這個慣例?!?br/> 五澗山老人安慰道:
“狼族人還留血不流淚呢。人永遠不可能總是拒絕別人的善意。有些事情經(jīng)歷第一次是一種痛苦,經(jīng)歷第二次也就習(xí)慣了。好了,我要去看看玉玲瓏了?!?br/> 狼爸擦了擦眼角收起了眼淚。五澗山老人站起身走了出去,劉天火、劉地滅相視一眼趕緊跟在了五澗山老人身后。
打開玉玲瓏的房間門,五澗山老人大手輕輕一揮,滿屋炙熱的火苗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五澗山老人手捧著天火心輕輕地放到了玉玲瓏的身旁。五澗山老人觀察了一下玉玲瓏的臉色,搖了搖頭背著雙手走出了房間。劉天火趕忙走上前看了看自己的妻子,玉玲瓏雙眼緊閉,面白如紙,只有胸膛還能看到微弱地起伏。劉天火剛想用手試一下玉玲瓏額頭的溫度,五澗山老人的聲音傳來:
“不要動她,讓她靜靜吸收天火心的能量?!?br/> 劉天火急忙縮回了手,輕輕地關(guān)上了玉玲瓏的房門,和劉地滅又回到了大廳。這時,他們倆看到狼爸已經(jīng)收拾好行裝靜靜地等在了大廳里。見到劉天火和劉地滅后,狼爸臉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種奇怪的表情,那種表情就像有話想說,卻又難以說出口的尷尬表情。狼爸最后下定決心,他大步走到了劉天火、劉地滅的身前雙手用力輪流握了握劉天火、劉地滅的手。此時無聲勝有聲,劉天火、劉地滅已經(jīng)深深明白了狼爸的意思。狼爸轉(zhuǎn)過身大踏步地走出了大廳。門外五澗山老人已經(jīng)招來了一匹通身墨黑的駿馬,此馬就是五澗山老人稱呼的墨玉。狼爸左手一抓馬鬃毛一個側(cè)身騎到了馬背上,然后雙腿一夾馬肚子,墨玉前腿一提“嗖”的一聲躥了出去。劉天火、劉地滅望著狼爸遠去的背影,心里暗暗贊嘆狼爸的剛勇。忽然遠處即將消失的狼爸打馬又奔了回來。馬到近前后,狼爸從兜里掏出了一面雕刻著狼頭的金牌。他把金牌輕輕地放到了劉天火的手里面,鄭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