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肉再放點兒鹽就好了。”
肥豬豬吃飽了,但還在回味著。
“放點兒香料會更好。”
王穆烈也贊同肥豬豬的觀點。
躺在平坦的巖石上,天上旳星仿佛離著自己更近,那略帶蔚藍(lán)的星光,像是在訴說著千年亙古的歷史,安詳,寧靜,如潺潺縈繞的溪水,似如夢如煙的繞指柔,千億雙眨眨的眼睛,就是千億個透明清澈的靈魂,那一份份化骨柔情,在浩渺的夜空中肆意多情地流淌著。
王穆烈的心無比安靜,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觀察著夜空,家已經(jīng)不再那么依戀,因為他相信,那就是家,那里就是他一生魂牽夢繞的地方。
“明天,我就會敲響那面大鑼?!?br/> 王穆烈忽然對著夜空說了一句。
肥豬豬似乎并不驚訝,他只是淡淡地說道:
“你還需要一匹健碩飛快的馬?!?br/> “一定會有人和我同行的,銅鑼響起,一定會有一個男人的野性被激發(fā)出來,不然這些人活著也只是個能行走的尸體罷了?!?br/> “你是不是在說我?”
王穆烈一愣,他側(cè)頭看了看肥豬豬肥胖的身軀笑道:
“當(dāng)然不是,你還是個孩子?!?br/> “我還是個孩子?剛才我還被你的豪言壯語打動了一下,現(xiàn)在,我真有點兒懷疑你的判斷能力了。”
“你為什么離開你的族人?”
肥豬豬遲疑了一下。
“因為我的母親是東疆人,我想到她的故鄉(xiāng)來看看?!?br/> “我不知道你的族人對你做了什么,但我相信,有些東西他們肯定是無心的?!?br/> “你怎么知道?”
王穆烈笑道:
“你想想,他們?nèi)绻粣勰愕脑?,還會讓你長得這么白白胖胖的?”
“我這是長的隨我媽,他們都這么說。”
王穆烈笑而不語。
“我在這個島上還多長了幾斤。”
解釋是徒勞的,王穆烈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天他過得太疲勞了,并且他打算養(yǎng)精蓄銳,給第二天做好充足的準(zhǔn)備。
清晨,第一道曙光爬上了山崗,萬物復(fù)蘇,翠鳥清鳴,擋不住的虹斜掛在山谷,或藍(lán)、或黃、或紫。氤氳的霧逐漸散去,帶血的霞似乎在訴說,這絕不是一個平淡的日子。
王穆烈拍了拍肥豬豬的肩:
“如果我活著,我一定會來救你的?!?br/> 肥豬豬眼睛有點兒濕潤,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友情的可貴。
“可能性,不是很大。”
肥豬豬揉了揉眼睛。
“你是說我不會來?”
“不。我是說你還活著?!?br/> 王穆烈也覺得肥豬豬的話有點兒道理。但他不想停止,他沒有時間,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努力去拼一拼,哪怕這個代價是自己的生命。留在這里茍活?三天?五天?一個月?王穆烈實在不敢想象。
“走了?!?br/> 還是痛快一點吧。王穆烈轉(zhuǎn)身朝著空中花園中央?yún)^(qū)的大鑼走去。
大鑼很好找,空中花園中央?yún)^(qū)兩棵千年松樹中間,懸掛著一面金光燦燦的銅鑼。銅鑼旁的地上,擺放著一根樹瘤做的鑼錘。王穆烈走上前,拿起鑼錘,平地躍起,狠狠敲響了那面銅鑼。
“咣,咣,咣。”鑼聲不斷,震徹山谷。黎明被驚醒,空氣被撕裂,刺耳震天的鑼聲在紅櫻桃群山中久久回蕩。
土匪頭子甘世榮睡夢中被驚醒。這是什么聲音?
姓武的男子推門走了進(jìn)來,甘世榮慢慢從床上坐起了身。
“大哥。有人敲鑼了?!?br/> “敲鑼?”
“就是您設(shè)立在空中花園的那面鑼?!?br/> “哦?還有這樣的人。有意思。”
“我們怎么辦?”
“按程序辦。告示四鄉(xiāng),中午十二點開場?!?br/> “是。大哥。”
武姓男子轉(zhuǎn)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