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門外,越來越多的人撐不住了。
有的倒了下去,被羽林衛(wèi)拖走。
有的卻是實在受不了了,自己默默離開。
楊桐依舊在堅持。
他不信有哪個當皇帝的會真不拿讀書人當回事,他更不信李承陽敢讓他死在這里。
楊益跪在他的身后,卻是心有戚戚,后悔不迭。
他深知父親楊桐是楊家最大也是最后的底牌,本不該輕易動用,但為了楊拓,他還是把父親請出了山。
卻不料那個暴君竟是完全不留余地,弄成了現(xiàn)在這么個局面。
但到得如今,已是騎虎難下,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在這兒熬著:“父親大人,您可千萬不能倒下?。 ?br/>
楊桐便是冷冷一笑:“吾兒放心,你當那暴君現(xiàn)在就好過么……老夫倒要看看,他還能撐多久!”
……
……
青蘿殿中。
舒縉云緊緊的咬著貝齒,只恨不得拿手中的木瓢狠狠的敲爛李承陽的腦袋。
但她知道,這木瓢砸不死他。
燕王看來是靠不住了,只能靠自己。
李承陽提到的那個秘密,如果真的存在,那就值得自己受這些委屈。
若他說的那個秘密是假的,是不存在的,那就證明他絕不會放任自己去死,更不會殺了自己。
否則的話,他沒必要挖空心思編出這樣一個謊言。
舒縉云對于這一點,她很自信!
像李承陽這種喜歡游蕩在秦河兩岸的暴君,難免有些許弱點?
舒縉云腦海里雜念叢生,手上自然就慢了下來。
坐在沐浴間外的李承陽這時懶洋洋的說道:“舒姐姐還沒沐浴完嗎?”
舒縉云就是一愣,隨后惡狠狠的回道:“你催什么催!”
“朕都退讓你那么多步了,你怎么還這個語氣和朕說話呢?趕緊出來給朕捏捏肩!”
“無恥!”
嘴里雖然這么罵著,但舒縉云還是收拾好自己,走了出來。
她知道,若不遂了李承陽的意,他難免會做些出格的事兒來。
十指修長,掌心溫涼。
力度適中,拿捏得當。
李承陽舒服地說道:“姐姐這是練過吧?誰教的?”
話音落下,肩頭的雙手便突然停了下來。
李承陽下意識的仰頭望去,正好看見舒縉云美眸之中閃過一絲痛苦。
兩條劍眉微微一皺:“又怎么了?”
舒縉云卻突然發(fā)瘋:“都怪你,都怪你,李宏乾,我恨你,我恨你!”
歇斯底里的咒罵中,皓腕一翻,竟是死死掐住了李承陽的脖子。
李承陽大吃一驚,一把扯開她的雙手,猛地站起身來,順勢按按住她的身體:“你冷靜點兒!”
過得片刻,舒縉云終于停止了掙扎。
李承陽也怕傷害到她,連忙放開雙手。
李承陽看著哭花了臉的舒縉云,嘆了一聲。